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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尹和李石头当天就住进靠近石料场的宿舍,工人的宿舍还是很靠近石料场,工人居住的低矮房屋建盖在山脚下,宿舍距山坡上的石料场地只有几十米,他们所居住的宿舍还设有伙房和洗澡间,他们住宿和吃饭并不收任何费用。石料场的几个办公室处在工人宿舍前排房屋,办公室的名称是场长室会计室等。他们进入场地中干活也不走太远的道路,纪尹还是满意李石头的工作,他当对居住环境感到很满意。他们当天并没有上工,他就和李石头就先去往山坡上的石料场参观。
他们还没到山坡上石料场地上时,从场地上下来的工人就让他们躲避,他们就跟随几位工友到达安全地带,安全地带其实就是防空洞,几位工友说出正是场地上放排炮的时候。纪尹还没有向工友问明原因时,石料场上就传来轰轰烈烈的炸响,纪尹的内心被阵阵排炮声所震憾,防空洞都在颤抖。当山坡的场地上不再发出排炮声响时,防空洞外边就传来口哨,口哨声和学校操场发出的口哨声相同,几位工友就领着纪尹他们走出防空洞。纪尹仰头向着石料场上看去时,他就联想起硝烟弥漫的战场,腾空而起的烟雾并没有消散,有些烟雾还画出大大问号。
他们和工友到达山坡上的场地上后,烟雾和石屑还没有消散,纪尹看着场地上的石灰岩断面感到很眼晕,崖面上还悬挂着呲牙咧嘴的大石块,它们象是随时都要滚落下来。在靠近石料场地的破碎机的地方,还放置着几十辆单轮手推车,手推车的车架子和车把为铁质,手推车上所安装的石料的簸箕箱为铁板,手推车的单牯辘为铁质,牯辘上的辐条是钢筋棍所制作,牯辘上的里胎和外胎为胶制。石料场地上刚刚放完开山炮,高耸的石崖下就堆满石块,其中还有和磨盘大小的巨石块。工友说出那些巨石块还要用炮药炸碎,场地中还要有工友挑选出中型石块,中型石块是为打地基垒砌石墙所用,碎小的石块就要进入破碎机粉碎,粉碎的石块要经过钢质筛网,各种目数的筛网就能选取各种规格的石料。
纪尹当时看到石料场的这种情景后,他心中就滋生背井离乡的凄凉感觉,场地中连男带女的工人近二十多人,他们头上都戴着安全帽,身上穿着各种各样耐磨的工作服,他们在进料口处找到各自的手推车,他们推着车向着那堆被炸下的石料走去。纪尹看出几位男性工友最大的年龄没超过四十岁,最小的年龄也就二十多岁。他们其中还有女性工友,这些女性工友象是有姑娘和媳妇,几个姑娘在二十岁左右,几位年轻的少妇在三十岁左右。她们都用各种颜色的纱巾围住脸面。她们并没有在场地上推石料,她们在场地下也推单轮车,她们用单轮车推着筛网所筛出的碎石料。当那台破碎机启动后,场地上十多位男性工友就在石崖下往车上装起石料,他们把推着的石料倒进破碎机的进料口中,转动着的破碎机把进料口中的石料粉碎,破碎机发出的声响很强大,巨大声响令纪尹心慌的不知所措。纪尹看出几位男性工友所推的石料情况,他们的单轮铁车上的簸箕中装着满满石料,单轮车上的石块大小不均,最大的石块有十多斤,最小的石块就是石屑,每辆手推车的重量在三百斤左右,他们在场地中来来往往的推着石料车,他们无论推重车和空车都象燕飞般轻巧,在破碎机的入口处还摆放着把木椅,木椅上坐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的手里拿着圆珠笔和帐本,他用笔记着场地上几位工友所推出的车趟数。
纪尹和李石头凑到记帐叔叔的身旁时,纪尹看出他的身形消瘦腰板还有些弯曲,他的头上并没有戴着安全帽,头顶上戴着的是顶草帽子。他身上并没有穿着工作服,他只穿着身蓝色毛料中山服,他的脚上还穿着双皮凉鞋。他抽着烟不仅斜眼打量起纪尹和李石头,他脸上显露出笑容问:“你们是在这里瞧热闹吗?”
纪尹说:“叔叔,我叫纪尹他叫李石头,我们家乡是处在山区中的丰山县,我们家乡的小地名是杨树镇。我们刚才已经和张场长说明来意,场厂留下我们在这个石料场中打工。李石头被场长安排到后勤打零工,我被安排到这个场地中推石料。我们是先来到这里看看场地上的情况,明天我们才能能上工。”
记帐叔叔笑出声说:“小纪子,你口音就是山里人的口音,前年你们县里的几人在这里打过工,他们都忠厚实干,我还知道你们县里的实际情况。你们来的正是时机,场地中正缺少人手。张场长答应你们在石料场中干活,你们只要在这个场地上干活,管理你们的是我,场长在这里说话都不算数。你们今天已经到达场地上,我现在就给你们套上枷板,你们多干一天就有一天工钱,我先给你们找辆手推车和铁铣,你们去往崖壁下找个料窝,你们用单轮车往这个进料口中推石料,你们每推一车我都记在帐本上,每车七分钱,最后按推的车数算总帐,你们多推车就多挣钱。我姓卜,你们往后称我卜叔就行。”
纪尹急忙解释说:“叔叔,李石头挣的是日工资,我今天能上工,张场长说是让他明天再上工。”
卜叔叔说:“小纪子,你们今天已经进场报到,我就给你们从今天起记工。李石头的年龄小,他今天要帮助你推石料,你们推多推少都记在你的帐目上,我就让他帮助你干天活,他明天就不再来这个场地上,他就要在山下的伙房中做零活。”
李石头显得很乐意地说:“叔叔,我们就听从你的安排,今天我们就上工。”
卜叔于时就从坐着的木椅子上起身,他在那堆闲置的车辆中挑出辆手推车,他还在那堆单轮车中找到两顶白色安全帽,他指导着纪尹和李石头戴在头顶上后,他随后又给他们找到两副线手套,最后卜叔又给递给他们每人一把大平铁铣。他让推车的那位工友领着纪尹他们去推石料,纪尹刚推起那辆三轮车时,他感到并不怎么顺手,他推着空三轮车都感到要歪倒,李石头就帮助他把那辆空单轮车推到石料旁,乱石纵横的石料堆正处在高耸的石崖下,纪尹仰头看着悬崖上那些呲牙裂嘴的大石块后,他的心里就感到阵阵发慌。
那位中年工友提醒说:“你们在石崖下装石料时,耳朵就要灵敏,只要听到石崖壁上有动静后,你们就要紧溜躲闪,防止滚落的石块把自己砸伤。”
这位工友还用手往单轮车上装着块石,他装着的块石很大,他就不能使用平板大铁铣,他还拿起大铁锤,他用铁锤砸碎四棱八角的巨大石块,他又把砸碎的碎石块装在单轮车上,他手里干着活时说道:“合格的块石被老刘他们挑选出去,咱们遇到块石过大时,还是要用铁锤把块石砸碎,车上最大的块石不能超过十斤,块石过大就卡住粉碎机,最后剩下小石头时再使用平铣装车。”
纪尹答应过后,那位工友又接着说:“你们要是凭力气挣钱的话,不管在那里干头三脚要踢的叫响,不能刚做起活来就泄气,窝窝囊囊的在石料厂干活就受欺负。”
纪尹还想和这位工友说话时,他很快速地就装满单轮车上的铁簸箕,铁簸箕中的石块和碎石显得很高耸,纪尹从车头上看出重量已经超过三百斤,他随后轻巧地推起单轮车向着进料口的方向跑去,进料口据石崖下的石料堆有二三十米距离,场地中高低错落并不平整,场地上还散落着工友推车时所散落的石块,这位工友在推车时还能绕行障碍物,纪尹和李石头目送着几位工友装车和推车后,他们就往单轮车上装起石料,他们总算把铁簸箕装满石料。纪尹和李石头在家乡中谁都没有推过单轮车,他们对装着重载的单轮车就有些犯怵。
纪尹主动地推起单轮车后,单轮车顿时就左右摇晃,他向前推两步后,车辆就歪倒在地上,铁簸箕中的石料就洒落在地面上,周围装料的工友们发出阵阵嘲笑,纪尹和李石头继续又往车辆上装起石料,这时在接下料的几位妇女也围着他们看热闹,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纪尹还听到尖酸苛薄的话语。
“瞧他细皮嫩肉的样子蛮像个人似的,在这地基干几天就走像,要我是他才认在这地基推石头。”
“我知晓山里人不是玩石头的料子,没推惯单轮车不是倒就是翻,咱们再瞧他推车时出的洋像。”
纪尹认为她们的嘻笑声象是对自己的无情嘲弄,她们指指点点的架式更让他心里难以容忍,他心想堂堂男子汉不能让她们从眼缝中看扁,当时他就横下心要在这个石料厂试试。他耳畔响起那位工友提醒的话语后,他就信心十足地又装起单轮车。
纪尹和李石头还是装起那辆车,他们把大石块装到铁簸箕,他随后又拿起那把大平铣装碎石,他端起铣来就二三十斤的重量,他们这次又把单轮车装满后,纪尹双手又推起单轮车,他这次趔趔歪歪推出三四步后,还是没有控制住单轮车的平衡,单轮车再次翻倒在地下,他和李石头又接着往单轮车上装起石料。他这次跟跟演滑稽节目似的又遭到工友嘲笑。这时有位姑娘孩前来帮助往车上装石料。她不高不矮的个头身体很苗条,头戴白色安全帽身穿劳动布工作服,她圆润脸宠被阳光晒的略显发红,脸上的神情显柔憨厚的神情,她姣小的眼睛极有精神,她毫不躲闪向她投过来的任何眼光,她眼里没有某些女孩那种怛怯害羞的眼神,她沾点侉声侉气对纪尹说“你刚推几步就翻车?”
她温柔的话语中似乎带着难以抗拒的号召力,纪尹答应声后就低头不语,周围又传来哄笑声,她用严肃的口气教训其他工友说:“你们别寻穷开心,谁开始推车也顺不过架子,这三百来斤的车谁刚推起来都会翻车。”
她就帮着他往车上装着石料说:“你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顺过架,手攥住车把时心头莫要着慌,随着车把的劲头走就没有问题。”
“哟!张碧翠今天也掉下架子喽,蛮热心地想帮他们装车,你这次还想要当他们推车的老师吗?”
“你们看出来了吗?碧翠还真的动心来帮他们,哈哈……”
纪尹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张碧翠,她并没有在意周围的话语声,她温柔憨厚的脸上还显露出微笑,她还从兜里掏出块手帕递给纪尹说:“你擦擦脸上汗水,不能让他们瞧热闹,你再推几车就能顺过劲头。”
纪尹认为她无偿对自己投入同情和可怜,此时他内心不需要她此时出现,他没有接她的手帕就说:“不用的……”他用袖子草草抹下脸上的汗水,他象是把内心里胆怯和紧张都擦掉。他就不再听周围的闲言碎语,但他双手推起车子还是一步步向前走去,这次他推车趔歪但车子最后就是没有倒下,他心里感到由衷的自豪和欢欣,自豪的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欢心的是给那位热心肠的姑娘找回面子。她还是跟随着他推着的单轮车旁,她的目光时刻鼓励他推车前行。纪尹就在上工那天就认识张碧翠,他后来又在那个石料厂总算站稳脚跟,渐渐和工友们混熟悉后,彼此之间都有着好感。工友们在外多年都有着打工经验,他们为挣钱总干强体力活计,虽说又脏又累但显得自由,按他们的说法推石料的属于土驴子,出白灰和出砖的属于灰驴子,下煤窑背煤的属于黑驴子。可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让纪尹意想不到的事情……,纪尹躺在被窝中左思右想,他不知不觉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