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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风雪飘散,在这等天气之中,除了天空是一片灰色外,其他只有白色这一种色彩。
然而,就是在这等天气之中,却有一支部队,浑身被风雪掩埋,露出的双眼坚定的看着最前方的那道骑着白马的身影,跟随那道身影朝着白茫茫一片的前方前行。
“全军止步,休整半个时辰,喝马奶酒,补充体力!”
正当整个队伍一片寂静无声之时,前方那道身影举起手中的大戟,对着众人大喝道。
随着声音的落下,众人齐齐勒停战马,整齐划一的翻身下马,先是给自己的三匹战马以及托着战友尸体的战马喂草料,随后这才解开战马上的酒壶,喝着其中的马奶酒,吃着手中梆硬的肉干。
全程,五千余人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动作都没有一丝多余。
若是常人看到这支部队的样子,恐怕会震惊非常。
无他,这支队伍的默契程度堪称变态。
即便是那些跟随李靖回返大唐的玄甲军都比之不上。
这支队伍正是赵无疆率领的八千玄甲军。
在西突厥的地盘待了近三个月时间,历经无数的杀戮,每日,他们每人都要至少击杀百人,加上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作战,给这剩余的五千余玄甲军极大的磨砺。
此刻,赵无疆已经成为他们的信仰,对于赵无疆的命令,他们都会坚定不移的执行,哪怕是赵无疆让他们自刎,他们中也没有人会提出异议,而是直接拔刀自刎。
在这段时间中,赵无疆带着他们创造了无数的奇迹。
他们从未想过,他们在面对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能以少敌多,战而胜之。
他们更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能一次又一次的深入突厥人的地盘,在他们的地盘上纵马驰骋。
如今,赵无疆更是准备带领他们再次突袭西突厥王帐,生擒西突厥首领,随后前往肯特山脉,封狼居胥。
狼居胥,这个词是多么的熟悉而陌生啊。
自从汉武帝时期的冠军侯霍去病受封狼居胥后,不仅世人记住了狼居胥这个词,更是让霍去病名留青史,连带着他麾下的大汉铁骑也被世人认为神州第一骑兵之名。
从此之后,武将们视狼居胥为一生的骄傲。
自汉武帝时期以来,无数的武将想要再次获得这个荣耀,可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成为无数的武将一生之遗憾。
如今,赵无疆带领他们,距离封狼居胥只有一步之遥,这让这些玄甲军士兵心中热血沸腾,即便是在严寒的天气,这股意念也一直支撑着他们。
一旦他们成功了,这不仅是赵无疆的荣耀,更是他们玄甲军的荣耀。
也许,他们不能如赵无疆这个统帅一般,被史册记下,名留青史,成为霍去病之后,第二位获封狼居胥的冠军侯。
可是,哪怕史记中仅仅只是记载某年某月,冠军侯赵无疆率领玄甲骑军孤军深入,北击突厥,突袭西突厥王帐,生擒西突厥大汗,随后在肯特山脉封狼居胥。
只要有这条记载,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何况,赵无疆还答应他们,一旦回到大唐,他便会向李二请命,修建英雄祠,将这次战死的战友名字永远悬挂在英雄祠中,被大唐百姓供奉。
如此,他们如何能不用命?
这就是玄甲骑军在这恶劣环境中,能坚持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赵无疆看着默默补充体力的玄甲军士兵们,还有那被风雪冻成冰块的玄甲军尸体,双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纵然赵无疆历经无数的杀戮,可是,每次看到玄甲军的士兵因为他的一个命令,从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这种情况还是让赵无疆心中非常复杂。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如今,真正的带兵上战场,赵无疆才真正的体会了这句话的意义。
可是,他后悔么?
不,他绝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这个选择。
他不是为了功成名就,若是他想要功成名就,靠着那些后世的科技,还有学堂一旦建立,开启民智,就足以让他功成名就了。
他为的便是彻底将那些异族打压下去,尽己所能,让大唐成为真正名扬后世的贞观盛世,让四方异族不敢捋大唐虎须,闻听大唐之名便丧胆。
这就是赵无疆所愿。
亦如前世无数的华夏军人为了保护国家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纵死无悔一般。
这些玄甲士兵因为自己的命令而战死沙场,他能做的不是懊悔,而是在他们死后,尽他所能的处理好他们的身后事,不至于让他们在战场上流血死后还要流泪。
让他们能够安心的跟随自己,带领神州变的强盛。
甩开杂念后,赵无疆的双眼再次恢复坚定之色。
在原地休整了半个时辰后,赵无疆再次带着他们踏上征途,朝着西突厥王帐疾驰而去。
另一边,在赵无疆率领剩余的玄甲军朝着西突厥进发之时,大唐,长安都城,皇宫御书房中。
李二这段时间,每日都心神不宁,生怕听到前线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可是,自从赵无疆率领玄甲骑军兵出玉门关后,大唐这边就失去了赵无疆等人的消息。
加上如今大雪封山,西突厥那边的情报根本传递不过来。
李二看着悬挂在御书房上,赵无疆兵出玉门关前,传递回来的一首诗,原本对赵无疆的不满经过这首诗已经彻底化作担忧。
“精忠报国,赵小子,你之心,朕已知晓,朕宁愿不要西突厥的地盘,也不想你出事啊!”
李二看着悬挂在御书房上的那首诗,感受到诗中带着的意思,面色一阵担忧。
为了赵无疆,李二不顾一众大臣的反对,将班师回朝,准备接受封赏的李靖大军冒着风雪,朝着凉州进发,为的,就是在开春之后,杀入西突厥的地盘,寻找赵无疆等人的踪迹。
由此可见,李二对赵无疆是有多么厚爱。
这段时间,李二几乎是算着日子度过的,每日,李二既期待获得赵无疆的消息,却又害怕得到赵无疆的消息。
他害怕,前线那边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若是赵无疆有事,大唐不仅损失了一位文武全才,他更是损失了一个平时跟他犹如朋友交谈,跟他斗嘴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