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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雪,这个名字曾是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她的名气甚至一度盖过太子萧衍,无人不想窥探一眼这位才色兼备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
风华绝代,有人一度认为这词便是为秦香雪量身打造的,若是世上真有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女,那必然是她!
享有极高盛誉的高门贵女,由皇上指婚嫁给了太子,在众人眼中这是一段再好不过的姻缘了,若是昭国未来的皇后是何模样,那便是秦香雪这样。
她的父亲为太师之首,当初昭国时局动荡,秦太师凭一己之力将当今圣上扶上皇位,在多年的尔虞我诈之中更是为皇上献计献策,使得皇上能在动荡年代扶稳皇位。昭国初定,他又与多位大臣平内乱,外抗敌,呕心沥血,才有了昭国当今和平局面。不仅如此,他更是将一生才学亲授于太子,对这位未来昭国的接班人给予厚望。
若论功绩,他秦太师必定第一!
所以秦香雪与太子的联姻不仅令两家人欢喜,更是令昭国百姓拍手叫好,门当户对,才子佳人,世间所有美好,都浓缩在了她一人之上。
江望岫待字闺中时并未有幸见过她,却也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她曾将这个女人视为可标榜的榜样,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像她一样的成功女性。
可是……初见她时,江望岫脑海中那位仙气飘飘,绝世独立的才女形象骤然崩塌了!
她没有众人口中所说的那样清冷孤傲,母亲口中所描绘的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模样,是一点也未寻见。眼前的反而是一位华冠丽服,满头珠翠,睥睨众生的高傲女子形象。
那是出嫁给凛王不久后,入宫时见到她的,她与太子二人站在殿内,一双锐利的眼睛观察着殿内的所有人,她的狂妄与不屑一顾表露无疑,给那时的江望岫极大的震撼。
二人虽是相处甚少,可江望岫也听说了她与太子不和,嫁入太子府第二年便生下世子,之后两年又诞下龙凤双生子,理应说是母凭子贵,可太子却在迎娶秦香雪后一度纳了诸多妾室,将太子塞的满满当当。
可她似乎从来没有因为此事而表现出任何不满,她与太子的感情是肉眼可见的疏离,两人虽常常一同入宫,却总是没有恩爱之意。
昔日仰望之人,如今却避之不及,这叫江望岫甚是悲哀。
两人迎面相见避之不及,与其闪躲,不如直面,江望岫瞧见她扬着肆意的笑容,心底却一阵一阵发麻,不知她又要如何刁难自己了!
“姐姐……”
江望岫笑得温柔,向其欠身行礼。
“今日在宫中遇见,还真巧。”
秦香雪摇着团扇,迈着步子,似笑非笑地走到她身旁。
“当初母后恐妹妹无法生养,便硬塞了个女人给凛王,如今我瞧妹妹这肚子,已有五六个月了吧?还真是……打了母后的脸呢,叫她白白操心筹谋劝说了。你说……当初咱们的母后要是别着急,再等等……那个叫什么叫姚之兰的女人是不是就没法登门了?”
一句话,得罪了凛王府所有人,还连带着皇后一块挑拨,看样子她确实来者不善。
“怎会呢。”
江望岫仍笑着,温和地回应道
“之兰聪慧乖巧,入府后更是经常陪着我,倒叫原先沉闷的日子变得有趣多了。”
秦香雪上下瞟了一眼江望岫,又说道
“凛王真是好本事,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还能叫你们不生嫌隙,过的跟亲姐妹似的安逸,真当是有本事。哪里像咱们太子……满屋子莺莺燕燕,怕是搂也搂不过来了。”
此话粗鄙,江望岫实在无法将她与昔日才气纵横的佳人联系起来,暗自诧异惋惜时,秦香雪又调侃道
“不过如今你们凛王府也就两个女人,我想凭凛王的本事自能应对,可若是……这女人跟泄了洪似的挨个进门,怕是要天下大乱了哦……”
口齿伶俐且毫无遮拦,这叫安分规矩的江望岫难以应对,她刚想告辞,谁知秦香雪突然伸手抚过她的肚子,说道
“这肚子,你可得牢牢地护住了,别向成王府那个缺了筋的王妃似的,被人害了还不知。”
来者不善,又突然做出如此亲密之举,吓得江望岫花容失色,险些失声惊叫。
瞧她快速闪过秦香雪的手,随后两只手都护在隆起的小腹上,惊魂未定地回应道
“此事自然会有母后替阅仪做主,咱们这些局外人,还是不要妄下评论的好。”
“局外人?”
秦香雪轻哼了一声,甚是不屑地回应道
“咱们何时成了局外人?只要咱们在这宫里,是王爷的妻子,咱们自然也是这个局里的人,宫中的算计尔虞我诈,是你我能逃脱的?”
她笑里藏刀似的对江望岫又开口道
“妹妹可别觉得自个府中的侧妃乃是心无城府之人,这挤破头要嫁入王府的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我看……就成王府那个出身卑贱的陈柔,是个实实在在的倒霉鬼!一没有拿得出手的家世,二无倾国容貌,竟敢淌咱们这趟浑水!如今落得善妒下毒,也是情理之中啊……”
她的双眸并不友善,透露着几分算计与狠劲儿,江望岫与其对视一秒后便移开了视线
“成王府之事,你我都不便多言,可我相信陈柔是冤枉的……”
“呵……”
秦香雪突然仰头大笑道
“妹妹,你自小在这复杂多变的环境中长大,怎还能如此轻信他人?那个女人柔弱,你便觉得她无辜了?”
她一步步紧逼江望岫,叫其无法逃脱,也不知今日的太子妃到底是怎么了,比寻常更加咄咄逼人些!
“姐姐我瞧你这副轻易相信他人的性子,还是得改改的好,不然……这肚子里的孩子怎能平安落地呢?”
江望岫无法容忍他人诅咒腹中胎儿,只见她眉眼一挑,沉着脸刚想反驳,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
“凛王妃,凛王让奴婢来接您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