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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不要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匪窝的军师，你的本事可不像！”顾清漓沉声问道。
她手按在腰间的剑上，这是戒备时刻能够出手的动作。
既然对方说早就等着他们，难保对方早就布置了暗手，就等着他们跳进坑里。
顾清漓同时也有些疑惑，以她和傅临渊的本事，不该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才对。
傅临渊看似随意站在顾清漓身后，实则颇有讲究，一旦顾清漓受到威胁，他第一时间就能反应，并且护住她。
慕昭看得明白。
“我自然不是！不过，想要我说出自己是谁，你们能先自爆身份吗？”其实慕昭是在赌，他不确定这两人到底是那些叛贼的人，还是朝廷的人。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而且，最近几日已经开始有州府来的人，似乎在开始探查，不知道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份。
“如今你为鱼肉我们为刀俎，还是不要天真问这话，我们也是想要知道，你是敌是友？”顾清漓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慕昭眼神一闪，他垂眸，沉思！
就在顾清漓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说话了，“我乃湛洲州府之子慕昭！”
顾清漓听到这话，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抽出软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湛洲什么情况，你为何又会在这里？你父亲，是不是叛变了？”顾清漓直接几连问。
但同时，其实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哪怕他们不是皇上查叛变而派来的人，也不会是叛军一伙的。
慕昭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中似乎闪烁着泪花，“我赌赢了，果真等到了来人！”
紧接着他将湛洲真实的情况说了，“叛军收买了我父亲的副将，里应外合发动了叛变，父亲早就发现了问题，唯一没料到的是副将的叛变，他最后也只能拼死让我带着名单逃离湛洲，但我被叛军的人发现，被追杀坠悬，好在被豹哥所救，留在了山寨养伤。”
慕昭提到父亲慕江时，眼里闪过痛色，而提到叛军时，眼底满是恨意。
至于他口中的豹哥，就是山寨的大当家，那个络腮胡子。
豹哥占山为王其实并不久，他看着憨厚，其实是个细心的，当时举村投奔湛洲，但是发现门口守卫每家每人都要收取几百文的纹银。
他认为，若是真心要接纳他们的州府衙门，就算是真的要收取一定的钱财，也不该每人几百文如此高，毕竟就算不是灾年，一般的农户，一家人也拿不出几两银子，更何况如今大家本就遭遇灾年过不下去了。
“豹哥发现不对劲后，就没有进城，准备先上山做打算，然后派几个年轻聪明的人进城看看情况，结果去了最后就一个逃了出去。”
也因此，豹哥他们才知道，这些灾民进城了，哪里是去重新落户过好日子，年轻的就直接被充了军，女子和孩童就被卖掉，至于老人，就扔到一个村子，用以威胁控制那些充了军的年轻人。
别说亲身经历了这场灾难的人，就是顾清漓和傅临渊听着，已经难掩浑身的怒意。
“就这样的反叛军，哪怕是夺得了江山，也会被黎民百姓给推翻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顾清漓冷冷讽刺道。
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让傅临渊和慕昭看向她的目光闪着深思。
顾清漓，一个女子，竟比不少上位者和官员，都还要看得透彻。
“豹哥听说我是湛洲州府之子，便将我留下来，非但让我养病，还保护我的安全！后来为了不让这些灾民进城被骗，也为了阻止反叛军的不断壮大，我才跟豹哥铤而走险选择了这种打劫的方式！”慕昭有些汗颜，毕竟他从小学的学问，土匪这种可是要被唾弃的。
不过，他父亲和先生把他教得很好，没有一些文人的迂腐，能屈能伸。
“昨日我们刚刚进山，有个男子对豹哥说，山上快关不下了，可见最近，你们‘打劫’了不少人吧！”顾清漓继续问道。
慕昭如今对顾清漓很是赞赏，所以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灾民特别多，我们也来不及跟他们解释打劫他们上山的原因，只能暂且关下来，毕竟就算给他们说了，不少人此刻未必会听，我们也没有精力去说服太多的人。”
顾清漓点点头。
其实百姓很简单，就是想要有个安稳的日子，他们大部分的眼界狭隘，大概认为，土匪就是坏人，官府是信任，是最后的依靠。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说你赌赢了，你就不怕我们是湛洲反叛军，发现你们山寨的意图，同时知道你躲在山寨中？”顾清漓问得直白，因为她已经相信了他说的话。
慕昭既然别的都说了，这点也没隐瞒，“我们每次都是在他们运矿石后下山抓人，所以一直没被发现，也是最近几日，对方可能发现我们山寨的存在，不过他们大概没什么功夫搭理我们，因为他们运矿石越发频繁，我怀疑他们这是立马要有所行动了。而且第一眼见到你们两人，直觉告诉我，你们可信，所以选择赌一把。”
顾清漓了然点了点头。
她转头看向傅临渊，看对方有没有什么补充的问题。
傅临渊默契点头，上前一步，气场全开，就让人忽略不到他的存在，“你父亲交给你的名单？”
慕昭并未意外傅临渊会问。
原本，他就觉得，傅临渊才是那个真正能做主的人，一方面，因为傅临渊是男子，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傅临渊看似没有存在感，可是一旦对方说话，便立刻就是鹤立鸡群的那个。
“在此之前，能否告知你们的真实身份！”慕昭目光一直盯着傅临渊。
“镇国公傅临渊！”
“顾将军之女顾清漓！”
两人也很坦诚，直接说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傅临渊身份的那刻，慕昭那双忐忑的眸里，明亮且闪耀着希翼。
可见，傅临渊在百姓和年轻学子心中的地位。
“能麻烦将我穴道解开吗？我立刻将名单交到镇国公的手里。”慕昭没有任何犹豫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