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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邹衍现在愿意不再选择人教,而把他阴阳家气运与截教相连,陈九公绝对不会为难他,而且还能帮他将阴阳家法义发扬广大。
可邹衍会同意吗?
“无知小辈!”本来就对截教有所不满,现在陈九公的这几句话听在邹衍耳中不像是劝说,却似乎是嘲讽,邹衍心中愤怒,面上冷笑道:“你我不妨在这齐国斗上一斗,让我看看如今的截教有何本事,配得吾阴阳家气运。”邹衍说的斗,是斗智,而不是斗法,毕竟陈九公伤不到他,他也拿陈九公无法。
“如此甚好!”无论斗什么,陈九公都不会怕他。就拿今日这事来说,只要陈九公回去,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晏婴,都不用添油加醋,晏婴就能明白是什么回事。什么遇歹人截杀孔夫子?别人看不出来,你大族出身的邹衍会看不出来?虽然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但只要让晏婴记在心里,日后邹衍在齐国的日子绝不好过。
其实邹衍也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这些都是老子告诉他的,让他与陈九公在齐国相争,把陈九公拖在齐国,给那孔丘在鲁创造机会,趁势使儒家崛起。
对于替孔丘挡刀这件事,邹衍也认了。反正自己在齐国也不能跑,这里面除了齐王不许之外,就像他自己和孔丘说的,鲁国是适合孔丘儒家法义的地方,而齐国就是适合他邹衍阴阳家五德之说之处。这些大神通者降生之地也皆乃天数所定,孔丘降于鲁,邹衍生于齐,正是如此。
既已定下相斗之约,二人前后回了临淄,邹衍开始谋划如何将自己五德之说完善,并觐于齐王,以此立足于齐。而陈九公入临淄后,便直接回到晏婴府中,去见晏婴。
“先生。那孔丘亡乎?”剩下的五百多齐国甲士在陈九公与邹衍说话之时,便已回了临淄外的大营之中,将今日之事告知大司马田穰苴。与这些甲士不同,那位兵法大家一听,就感觉出此事有些蹊跷。连忙命人向晏婴禀报。
只听说那孔丘受伤跳河。却不知其是否损命,晏婴就在府中等着陈九公归来,将事情经过完整的讲上一遍。
从陈九公口中听到那孔丘不支之时,有齐国邹家子弟邹衍率五百武士杀出。而后孔丘冲至河边自己跳入水中。晏婴就从这似乎是巧合的事件中,听出了一些不巧合的事。
“先生,如今孔丘归鲁又该如何?”
陈九公闻晏婴此言,不由得暗道此人不愧有晏子之称,丝毫不通法术。竟能断定那孔丘没死。
“相国,鲁国虽权臣当道,但那鲁君却有整顿朝纲之心,万万不可使孔丘被其重用,否则后患无穷。”
“这是自然!不知先生有何妙计?”其实晏婴心中早有计策,但却想听听陈九公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毕竟陈九公上一计给晏婴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心念急转,陈九公开口道:“那孔丘重礼乐,我等可从此处入手。可从齐地挑选能歌善舞女子百人。送与鲁王,使其沉迷享乐。那时孔丘必因此事谏言,如此自可使他君臣异心。”
晏婴满是惊讶地看了陈九公一眼,许多人都说自己二桃杀三士之举太过毒辣,但这位似乎也不差啊。
丝毫不在意晏婴是什么想法。陈九公又道:“听闻那鲁国季平子位高权重,相国可使人往鲁送他金银,到时再有他在鲁王面前说上几句,鲁国就将再无孔丘容身之处。”
“然后在派人在路上截杀孔丘?”这时。晏婴突然接了一句。
“相国不愧是天下名士!”
就在二人刚定下计划之时,突然门外响起了相府管事的声音。“相国,大王旨意到了!”
“哦?”晏婴闻言一怔,从榻上站起身来,对陈九公道:“先生且在此稍作,吾去去就回。”
“相国请便。”
片刻之后,晏婴回来,安坐榻上眉头紧皱。
见其如此,陈九公也不多问,若是这晏婴想说自会和自己说,若是他不想说,陈九公也没办法。
“先生。”半响,晏婴开口道:“天子有旨降下,招各国遣使朝见。”
陈九公听到此事只觉得有些不对,各诸侯国虽自主独立,但对上面的周天子还是保持应有的尊敬,年年上贡从无遗漏,为何天子还要降诏各国遣使朝见呢?
“大王可是要相国前去?”
“不错。”晏婴点头道:“往日出使各国,皆是由我前去,这次也不例外。”说到此处,晏婴眉头一皱,“不过,却是想不明白,为何天子会突然下此诏书?”
原本只是猜测,现在听晏婴这么一说,陈九公更断定此中另有隐情。
“调虎离山!”突然,陈九公想起了那邹衍与自己约战之事。有他邹衍相助孔丘之事,相信晏婴不会放过他,而且有陈九公在晏婴身旁,更是麻烦。所以说,只要晏婴在齐,邹衍对陈九公之争必败无疑。但如果将晏婴从齐国调走,陈九公在齐国无有一丝势力,根本对付不了邹衍。
但是,又是谁有这么大能力,能够说动周天子下诏书招各国使臣呢?要知道那周天子虽只是个傀儡,但有人皇之气护体,一般人绝对蛊惑不了他。
冥冥之中,只感觉有人推波助澜,但陈九公此时也只能开口道:“相国,此中必有事端,还望相国三思而行。”
晏婴淡淡一笑,朗声道:“晏婴辅佐齐国上下三代,虽不敢称有功,但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今朽木老矣,又有何惧?”晏婴哪里知道,这一次不是冲着他来的,也不是冲着齐国来的,而是冲着陈九公来的。
说到此处,晏婴双目之中流露期盼之色望着陈九公道:“先生大才,不知可否屈就于齐,晏婴愿将相国之位让与先生!”
听晏婴此言,陈九公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敬佩,这位晏相国还真是不图名利,只为齐国着想。可是以陈九公的身份,别说是齐国的相国,就是人皇也不干啊。
但此时在齐,诸多事情还要仰仗晏婴,还要靠他来对付那邹衍,却是不能回绝的太死。
“相国厚爱,铭感五内。既然相国有此心,不如就由在下替相国出使去拜见天子可好?”
“这…”晏婴闻言,觉得陈九公此言也就算是答应了自己将齐国托付给他的事,这次出使就是以他晏婴接班人的身份前去朝见天子,也好会一会各国使臣。
“先生稍坐,待我去将此事禀明大王!”
“相国请便。”知道晏婴这就是答应了,陈九公根本不会留在齐国,也不会做晏婴的接班人。此去一来是要看看何人在周天子身旁进言,算计自己。二来,就要让他们的算计落空。不就是想调开晏婴,好让邹衍趁机在齐国传他那五德之说嘛,这次晏婴不动,看你如何折腾。而且,陈九公还打算在临走之前,好好和晏婴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将邹氏连根拔起,将邹衍或驱或杀,免了自己一个心头大患。
待到午时,晏婴从王宫归来,齐王应许了晏婴之请,让陈九公替他前去觐见天子。毕竟晏婴年纪也大了,齐王怕他舟车劳顿,再出什么事。不过,对于晏婴提出来让陈九公继任齐国相位一事,齐王却选择了沉默。
原来,这几日,齐国几大家族一起向齐王举荐一人,便是那邹氏之子邹衍。虽然还没有召见邹衍,但齐王明白这几大家族的意思,无非是想支持邹衍为下任齐相罢了。几大家族在齐国根深蒂固,都是当年随齐国开国之祖姜子牙来到齐国的,其中那武家还是姜子牙门人武吉的后人。
一边是几大家族,一边是晏婴,却是让齐王为难。所以齐王对晏婴说,等那陈九公出使归来之后,再招他与邹衍二人一起入宫,考校考校分个高低。
一听齐王说起几大家族一起举荐邹衍,想起他率府中武士救走孔丘之事,晏婴只感觉这邹衍似乎对齐国怀有二心。
不过追杀孔丘之事,是晏婴瞒着齐王去做的,自是不会在这里挑明,只能应了句大王英明,便告辞离去回府。
“相国为何愁闷?”见晏婴面色铁青,神色不悦,陈九公以为是齐王不让自己出使,如果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晏婴一走,那邹衍仗着邹家势力,陈九公也没办法制住他。虽然不会有任何危害,但让他阴阳家趁势而起,人教气运自会大增,这绝不是陈九公愿意看到的。
听陈九公之问,晏婴冷哼一声,眼中光芒闪烁,“邹衍此人狼子野心,当杀!”
“相国之言大善!”
虽然不知道这邹衍是怎么惹到了晏婴身上,但能让晏婴起了杀心,陈九公不介意先诛邹衍。
问陈九公称善,晏婴淡淡一笑,“先生只管出使之事,那邹衍就留给我吧!”
这一次晏婴没有向自己问计,但陈九公绝对相信这位晏相国出手,那邹衍绝对讨不到好处。当即向晏婴拱手一礼,“尊相国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