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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定阳王颤颤巍巍的来到那些攻城器械所在区域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地上的尸体和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证明了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一起惨烈的战斗。
驻军士兵们正在灭火,除了攻城器械外,帐篷也是着火的重灾区,整个营地内依旧有多处明火。
看着眼前的狼藉,定阳王的身子在颤抖,不断跳动的眼角显示了他此时内心的愤怒。
这时,一脸阴沉的孙肃走了过来。
“孙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定阳王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这些攻城器械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有一伙贼人袭击了巡逻队,扮成我们的样子混进了军营。”
孙肃此时也是异常恼火,定阳王知道这些攻城器械的重要性,他作为军中主将能不知道?
自从这些攻城器械送达,他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下面的士兵严格看守这些东西,谁曾想,下面的人居然将他的话当做了耳边风,酿成了现在这番后果。
如果可以,孙肃恨不得将那些士兵全部砍死!
“怎么这么不小心?”定阳王的言语之间带了些许不满。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于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
“知道。”孙肃点点头:“我们抓了几个活口,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了一些信息,这些人都是咱们定州州城内各大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他们之前接受刘学的征调护送粮草前往南方州郡,现如今刚回到这里,领头之人乃是赤子营宣节副尉胡达,也是他将众人聚集到了一起,策划了今夜的行动。”
“一个小小的宣节副尉外加一些镖师和趟子手,就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定阳王看着满地的狼藉,依旧怒气难消。
孙肃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同样难看,对于这个结果也很难接受。
说到底还是他们疏忽大意了,以为将刘学的人堵在城内就相安无事了,没曾想,在他们的后方居然还有这样一支队伍,也正是因为这个疏忽,才造成了现在的后果。
“那个宣节副尉人呢?”定阳王问道。
“死了。”孙肃回道:“凡是参与破坏攻城器械的人全部都被杀了,在外围放火的也死了一些、抓了一些,剩下的一些逃了。”
此时的胡达就躺在距离定阳王和孙肃不远的地方,他的身上有至少十道伤口,为了给同伴争取破坏攻城器械的时间,他一直战斗到最后,虽然他武艺不错,但终于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死在了驻军士兵们的围攻之下。
今天的行动,对于胡达而言是成功的,不少攻城器械被毁,但这个成功并不完美:
他低估了这些攻城器械的破坏难度,本以为一把火就能都给烧了,谁曾想,这些攻城器械虽然是木头打造的,但打造它们的并非是一般的木头,这些木头有的还进行了加工处理,并不太容易点燃,这也就是这批攻城器械制作粗糙了些,若是质量上乘的攻城器械,他们今晚的战果可能会更小。
原本胡达的计划是,破坏了攻城器械并在营地内四处放火,必然会引起营地内的骚乱,他们有驻军衣服在身,只要摆脱了纠缠,完全可以凭借这身衣服的掩护,顺利逃离营地,这是他的计划,他也是这么对那些镖师们说的,否则,那些镖师们也不可能这么配合,如果他们知道是现在这个结果的话,未必会答应协助胡达。
因为攻城器械难以点燃,胡达为了能够更多的破坏这些攻城器械,不得不和驻军缠斗,最终,耽搁了时间被留了下来,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不过,胡达应该是不后悔的,混入军营放火本就是件冒险的事情,现在这个结果,胡达也是预想到的,但他依旧义无反顾的来了,在踏入军营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要能够破坏攻城器械,他就不是白死。
看着逐渐被扑灭的大火,定阳王沉声道:“攻城器械毁了多少?”
“初步估计,被彻底摧毁的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也有将近一半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孙肃回道。
“可恶!”定阳王的脸色有少许狰狞。
那么一小队人居然就给他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换做是谁心情都不会好。
“从即刻起加强戒备!本王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定阳王道:“还有,天亮之后立刻发起攻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孙肃重重点头。
夜袭的事情能发生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他们在这里已经拖了很久,只怕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城内的援兵随时有可能到来,他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去浪费了。
定阳王准备转身离开,孙肃犹豫了一下,叫住了定阳王。
“王爷。”
“还有事?”
“王爷,这定州州城城防严密,我们现在又损失了不少攻城器械,只怕想要在短时间内打下来不太容易。”孙肃犹豫着说道。
“你想说什么?”
“末将的意思是,若是攻击不利,是否可以换个目标?比如攻打某个郡城。”孙肃道:“郡城的资源虽不如州城,但大家有了落脚之地,也可以喘口气休整一番,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不行!”定阳王毫不犹豫的拒绝:“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清楚的,一旦我们离开了这里,城内的人和外界有了联系,事情的真相就彻底瞒不住了,到时候,不需要朝廷的军队来攻,我们自己内部就会出问题,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
“这个,末将想过。”孙肃道:“不过,战斗已经打了一些日子了,下面的将士虽然不知实情,但毕竟参与了战斗,已经和我们彻底捆绑到了一起,他们即便是现在知道了实情,也没有其他选择,还是会和我们继续下去。”
“这只是你的想法。”定阳王道:“事情未必会按你的想法去发展,总之,拿下州城是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