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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珊……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洛瑜偏脸,迷糊道。
他没迷糊多久,便察觉到花月珊的手哪有那么粗糙?
他猛地睁开眼睛,抽出枕边的剑搭在萧靖川脖子上,厉声质问:“你是何人?”
萧靖川缓缓举起手,看着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那个,我是大夫,你徒弟说你发热,我就来看看。”
洛瑜收起剑,缓缓坐了起来,眸子幽深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微不可察地磨了磨牙。
萧靖川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往后退了一步,“我看你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要走,身后人叫住了他。
“我腿疼,你既然是大夫就帮我看看吧。”洛瑜将右腿从薄毯里伸出来。
萧靖川盯着他那只漂亮白皙的脚看了一会儿,感觉耳朵有点烫,他想拒绝,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手在洛瑜的腿上按摩。
腿也瘦了。
萧靖川难受地想着。
“不用脱裤子吗?”洛瑜幽幽问道,“你光捏能捏出什么结论来?”
萧靖川的脸腾地烧红了,像是被烫到一样,手慌忙收回来,结结巴巴道:“啊……那个,我,我忘了,你要脱……就……脱吧。”
侧颈疾风袭来,萧靖川本能地闪避几步开外,只见洛瑜提着剑赤脚站在床上,眸子锋利地看着他,萧靖川像个呆子一样和他对视了好久,眼神懵懂错愕。
洛瑜飞身一剑刺来,萧靖川终于反应过来了,同他在屋里打斗起来,洛瑜招招致命,攻势猛烈;萧靖川都是在躲,手臂被洛瑜的刀柄砸一下后又被一脚踹上床,洛瑜扔了剑跨上床,用身体死死压着他,手掐上他的脖子,眼睛拉满血丝,咬牙切齿质问:“萧靖川,是不是你?!”
洛瑜没了剑,身上又那么轻,萧靖川很容易就掰开他的手将他反压在身下,洛瑜怒容满面,死死瞪着他:“萧靖川,是不是你!你这个混蛋!”
萧靖川一急,哪儿敢承认,连忙站到地上,手忙脚乱地摆手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我不认识什么萧靖川的!”
洛瑜狠厉地瞪着他,发了狠将床上的毯子枕头朝他扔去,“滚出去!”
萧靖川默默不语,将东西接下,小心翼翼地挪回床边替他摆放好,哪知他这个动作将洛瑜的怒火烧到了顶峰,在他转身之际,洛瑜一记猛力侧踢将他顺着窗户踢了出去。
洛瑜自个儿也提着剑飞了出去。
萧靖川一时不察,落在了隔壁人家的水塘里。
水塘很浅,只到他大腿处,但淤泥很厚,萧靖川爬起来的时候从头到脚成了一泥人,他把脸上的泥一抹,头发上的又流了下来,根本抹不干净,干脆甩甩手,郁闷地看着几步远的洛瑜,毫无威势地质问,“干嘛扔我?”
洛瑜不知道底下是水塘,见他变得这么脏,顿时没了战斗的欲望,冷漠地把剑一收准备回去。
但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了,院子里的护卫提着灯笼赶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张明。
张明认出了柏恒道长,当然站在他那边,拔剑对着萧靖川:“道长,出什么事了?”
洛瑜冷冷看了眼萧靖川,薄唇轻启:“他潜入我房中。”
“原来是个贼啊?!”张明了然,招呼几个弟兄,“绑了,明日送衙门去!”
萧靖川烦躁地将脸上的泥往脑后推,辩解道:“我不是贼,我就是进去看看你烧退了没有。”
“哎呀,萧兄!怎么是你?!”张明蓦然一惊,顺口喊了出来。
萧靖川几步上前捂住他的嘴,见洛瑜脸色更冷了,他无比后悔没有想个假名字。
“你别误会,只是碰巧姓都一样罢了,我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个人的。”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试图挽回他漏洞百出的谎言。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蠢,洛瑜一定认出他了。
眼见着洛瑜走了,他松开了捂着张明的手,落寞地跳上围墙。
徒留脏兮兮的张明和一众护卫你看我我看你,“张哥,咱追吗?”
“追个头啊追,那是我刚认的兄弟,怎么可能是贼,一定是误会。”
萧靖川找了个湖将身上洗干净了,又回房间洗了一遍,确保自己干净没异味之后,忐忑不安地去敲洛瑜的门,谁知门没反锁,一推就开了。
洛瑜背对他侧躺着,萧靖川看了他好久,慢慢躺在他边上,食指戳了戳他肩膀,“解气了吧?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洛瑜冷冷地说:“因为你看着我的那个眼神这辈子没人能模仿。”
萧靖川贴近了他一点点,试探性地问,“是充满爱意的眼神吗?”
“不,”洛瑜残忍地说,“是清澈的愚蠢。”
像狗看主人的眼神一样。后半句没说。
萧靖川有点不高兴,但没敢反驳,他又贴洛瑜近了一点点。
洛瑜却往里挪了挪,轻微叹息:“你又为什么还来找我?魔尊大人?”
“因为我爱你。”
“你不是现在才爱我的,半年前你也爱我,可你还是将我送离你身边了,”洛瑜叹息着强调,“既然这么久都没来,那就别来了,反正你来了没几天又要回去,挺没意思的。”
萧靖川脸上浮现伤痛,“那天的事,是因为你要两天才醒,我等不了……”
他忽然不想解释了,反正洛瑜都知道,他说,“我想做的事情你知道,我本来想利用八渊的难民来对抗战争,想慢慢将一些珍惜和平的思想注入诗书课本,戏文歌曲上,想潜移默化地改变他们的思想,然后再找人从中制造一些思想纷争,让百姓和朝廷产生分歧,引发暴乱,这时候我就有了合格的理由站出来,领导他们杀上魔宫,继位上任。”
“这个计划我一直在实施,但耗费的时间太长,目前没可观的成效。萧无柬和厚土的婚礼让我看到了希望,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最后也成功了。我不是不想去找你,我就是……”
洛瑜打断了他,“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不就是想自己把事情都干完了再来找我吗,不就是怕我整天把神魔对立没好结果挂嘴边膈应你吗,是吧?”
“……是。”萧靖川闷闷地说,但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