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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但宴清的的确确被对方给吓了一跳。
就像是在林荫小路上好端端走着, 忽然蹦出来一头野生的拦路老虎, 眼里就差明晃晃地写着是冲着他来了。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 这皮毛斑斓的大野兽却一边咧着血盆大嘴, 一边试图笑得无害可亲,问的问题既唐突又莫名。
看对方虽不像其他人一样佩戴名牌, 可到底是衣冠楚楚的样子,穿戴无一不是凡品,身份非富即贵后, 宴清又稍微定了定心。
起码否定了是擅闯的狂热粉的这种可能, 那就不用忙着叫保安了。
宴清稳住阵脚,从容地按捺住满心困惑,先安抚性地捏了捏郭奉的爪子,才微微笑着回道:“抱歉,我想你误会了,我并非是这里的职工, 也不是可疑人士, 只是应贵公司所邀,要去七号会议室讨论一桩合作事宜。”
说完, 他将进来时被前台临时配发的通行卡展示了一下。
吕步却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接, 摆出一副要细看的架势。
卡片不大,吕步的手伸过来时,不可避免地就碰到了宴清。
带着粗茧的指腹宛若无意地滑过凝脂玉般滑腻无暇的皓白手背,宴清不由愣了一愣, 旋即莞尔一笑,好风度地主动松开指间的力道,由它去了。
吕步皱着眉头,一边装模作样地翻看这张薄薄的塑料卡片,一边掏出手机来,麻利地咔嚓连拍几张,留作备份后,才缓和了容色,笑着递还回去:“实在不好意思,误会一场。要是宴先生肯赏脸,不妨由吕某一会儿请吃顿饭,好做赔罪?”
宴清心思玲珑,尽管对天娱那最近才真正掌权的老总知晓不多,也大致猜出了身份,这会儿也不过是印证了心中猜测罢了。
见吕步态度大变样,可眼神还是骗不了人的,宴清并未掉以轻心,优雅一笑道:“吕总言重了,至于赔罪的话,就大可不必,更无需称我做宴先生。若你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宴清就好。”
在正常情况下,只要不和行程冲突,宴清是半点不介意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应酬的。
他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自命清高,扩宽人脉是能在圈中扶摇直上的必要一环。他碰巧天生具有好酒量,对交际一道也略有心得,如今又取得了相当高的地位,不可能是别人可以轻举妄动的,所以在自保有余的情况下,也结识了不少真心朋友。
但要是对方摆明了对自己有企图心,就彻底不纳入考虑了——就譬如此刻的天娱吕总。
吕步宛若未觉,咧嘴笑道:“好,宴清,你也别喊我总啊总的,就叫我吕步罢。虽然你这么说,但我一想到耽误你这么久,心里就实在过意不去,不如还是给我有个机会表示歉意吧。”
宴清笑道:“你日理万机,还能做到如此谨慎,而我不过被留了一两分钟而已,怎么谈得上耽误?能顺利澄清误会,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目前需赶时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否……”
宴清的话点到即止,可未尽之意,是谁都能轻易听出的。
吕步却仿佛是唯一的例外,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状,却是自然而然地挤了进来:“好,那我也厚着脸皮搭个顺风梯。”
宴清一双翦水秋瞳若有所思地掠过对面的专梯,又捏了捏快暴走的郭奉的手,客气道:“那你要去哪一层?我离得近,可以帮你摁下。”
吕步早在刚刚跨进来时就瞄到唯一亮着的楼层号了,于是面不红心不跳地回道:“十二层。”
宴清心中了然,却只笑得无懈可击:“那可真巧了。”
吕步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扬唇笑道:“可不正是?我也认为自己同你额外有缘。”
宴清若无其事地抿唇一笑,赞了一句:“你不仅慷慨豁达,还风趣浪漫。”
吕步目光炯炯:“那还得看是对谁。”
这话不好接,宴清就不接,只回以一笑,就不再开口,也极自然地同他错开了眼神。
实际上,这会儿连宴清自己也觉得相当费解:怎么在吕步说出这么轻浮又露骨的话后,自己心里还无法对他生出恶感来,甚至还在潜意识里认为对方身上拥有亲切、有趣,以及微妙的熟悉感呢?
无论是这比自己要大上许多的结实魁梧、侵略性十足的体魄,还是那身抹不去腾腾煞气、不怒而威的厉害气场,或是面庞的轮廓立体深刻,分明称得上英俊二字,却多被那杀伐悍气所掩盖——都应该是他以往最不擅长应付、也最不乐于应付的典型才对。
宴清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而郭奉缺了他的安抚和镇压,就开始不安分了。
他面无表情地伸了个懒腰,这动作除了不雅外,并无任何不妥处。
可偏偏在他的双臂向后猛然伸直时,握成拳的右手好巧不巧地撞在了吕步的下巴上。
牙齿瞬间磕破了薄皮,甜腥味自口腔里蔓延开来,吕步倒不觉痛,只皱眉嘶了一声。
换作平时,吕步压根儿不可能反应这么迟钝,会被这连天外飞拳打中的。
可他刚刚全副心神连同眼珠子一起,都牢牢地黏在了面色沉静、闭目养神的宴清身上,哪儿顾得上留意这阴险的矮豆丁的小动作?
郭奉假作惶恐地连连道歉,宴清既无奈又好笑,还有些担心,也立即替他向吕步赔罪。
刚巧十二层也到了,电梯门随着叮的一声徐徐打开,吕步也大大方方地摇了摇头,似乎半点不对那装鹌鹑的死狐狸感到恼火一般,和颜悦色:“小事儿,甭在意。”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率先出了电梯,那坦荡的架势,仿佛真同人在这层有约似的。
可惜吕步这潇洒姿态还没保持超过一秒,因早习惯专梯为他特制的高度,这下心不在焉,走时不似进来时注意,就哐地一下,让前额重重地撞到了上方的金属框。
不但响了不小的一声,那力道之大,连他整个老大的身躯都晃了一晃。
宴清好一会儿才想起眨眼,上前关心道:“你还好吗?”
别是脑震荡了吧。
吕步木愣愣地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老实说道:“有些晕。”
见宴清蹙起眉来,他忽然福至心灵,俯身向前,凑到宴清面前后,慢吞吞地问:“劳驾你帮我瞅瞅,有哪儿破皮了吗?”
宴清认真看了一会儿,摇头道:“还好,只是青了一块。不过为免万一,还是尽快去趟医院,做全套检查吧。”
吕步从善如流:“好,一定去。”
宴清忍不住微笑,心忖这么看来,就算吕步说的‘有缘’是真的,那也是孽缘了——吕步跟他才打了几分钟的交道,就一下磕破嘴唇(人为),一下撞到脑门(无意),实在倒霉得太频繁了些。
“那我先失陪了。”吕步哪怕再想留下,同宴清多待一会儿,也知道这样很不合适,激起对方疑心和反感,那就弄巧成拙了。
宴清:“好,你忙。”
等吕步走了,又见四周没几个人,脸上的笑立即就收了,开始往两边拉扯刚在拼命忍笑的郭奉的脸蛋儿,居高临下地微笑道:“很能啊你,郭黛玉姑娘。都敢拔老虎胡子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要看看屁股能不能摸?”
郭奉怒道:“你敢再那拿恶心名字叫我!”
宴清嗤笑:“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再来一次,我保证群发朋友圈里,顺便附赠一张你十岁时的玉照。”
郭奉脸色大变:“你该不会是……”
宴清愉快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当初不想喝牛奶,就将牛奶全偷摸着倒我被窝里,结果被我逮个现行后,就只能忍辱负重地穿了那条碎花小洋裙——的珍、藏、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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