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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人杀红了眼，对阵死守边关的高戈国士兵，依旧打的高戈国节节败退。
堆积起来的尸体可以直接爬上城墙。
双方几乎都到了兵尽粮绝的境地，最后一场战斗，是一万五千人的蛮人，对阵高戈国两万五千人的军队。
惨烈的战争几乎让那座城池化作一片废墟。
当时双眼还没有变得通红、也并没有很老的老人，在尸山血海里泡了三天三夜，挣扎着举起已经变成一团血布的高戈国军旗，成为了那场战争里唯一活下来的人。
也成就了他那世间罕见的意，与血液有关，无需借助兵器就可施展。
老人将它命名为:血流。
……
大概五个月前，妖刀进入了即将成熟的关键时期，高戈国皇帝的换血也变得愈发频繁，每大半个月就要进行一次。
高戈国皇帝也从这时开始长期不上早朝。
同月，血眸老人拉通了莫全这条暗线，让他时刻观察大阳京城的风吹草动，传递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三个月后，以高恪为首的队伍从高戈国出发了，几乎没有引起世人的注意。
高戈国的朝廷当时正因皇帝的长期不早朝而陷入一种迷茫的恐慌。
临行前，血眸老人把高恪单独叫到房间，递给他高戈国先祖留下来唯一一枚储物戒指，里面放着喂养了五年的妖刀。
血眸老人从没有以这么严厉的语气对他生平最得意的弟子说话。
他说：“高恪，你要明白你的任务有多么重要。记住，你可以死，这支队伍可以全军覆没，但至少在你死之前，必须保证这件东西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此时的高戈国皇帝大部分时间神智都处于混乱的状态，时而嘶吼，时而癫狂，时而泪流。
换血这种恐怖的法决，又怎会没有副作用？
只是当初创造它的是一位神魂与肉体都分外强大的元婴境仙人，而今承受它的却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凡人。
一个月后，高戈国皇帝看着莫全传递过来的消息，对着血眸老人说道：“你的徒弟里似乎有两个人已经成了大阳影楼的人，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老人摇摇头：“高恪会处理好路上发生的一切。”
高戈国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太多分析思考的能力，很快就又陷入那种神智不清的状态。
许久之后的深夜里，高戈国皇帝再次清醒。
他睁开眼睛，老人依旧坐在他身前，一双血红的眼睛里倒映出一个血红的人影。
他已经忘记了之前讨论过的事情，嘶哑着声音问道：“你只能为我再换一次血了，如果到了大阳京都，妖刀依旧没有成熟，该怎么办？”
血眸老人的声音依旧平静：“高恪会为我们解决这一切。”
哪怕是用他自己的生命。
他早就知晓，从他们踏出迈向焱安的第一步，死亡就注定是最后的归途。
但总有义无反顾向前的人。
临行前的最后一晚，血眸老人为高戈国皇帝换好了最后一次血，轻声道：“王上，我要走了。”
已经许久不曾清醒的高戈国皇帝突然稳定下来，欣慰道：“去吧，无论成败，你都是我高戈国最伟大的英雄。”
血眸老人面色肃然，看着面前这个说完话就再次陷入癫狂的人。
不像个皇帝，倒像是放在民间也会被人唾弃的可怜疯子。
老人轻轻抚平他身上凌乱衣衫折起的褶皱，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无论成败，您都是高戈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君王。”
……
月色下，血眸老人手持妖刀，冷眼看着这座古老而又高大的城池，一言不发。
他的面前是两具干枯的尸体。
老人大踏步向前迈去。
他，要开始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