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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走后,屋里剩得三人在,此时家家户户都在做饭,炊烟袅袅。送别村长,元大富叹了口气,也没说啥,便从其中一个箩筐里取出酒坛,说道:“小福,老元,我们仨喝点吧。”
元天应允。元福乐道:“好嘞,又有酒喝,多谢了,大富哥。”
月色初上,三人喝得兴起。元大富说道:“当年,你上山采药,结果就消失了一年,我们本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一年后,你带着元福回来了,说是在山上捡的弟弟。我们问你这一年去哪里了。你说你在山上撞到了一个高人,这一年来,是拜师学艺去了。对了,你还说你的师父无名无姓。说真的,刚开始时,我还以为你撞邪了,”说到这,元大富哈哈地笑了起来,其余两人也跟着乐了起来,“但没想到你这一年里还真的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在我眼里,你那身法就是飞墙走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他举起了杯。
三人随即碰杯对饮。元大富一口酒下肚后,又问道:“真不打算试试吗啊?”
“不打算。我师父教我这套拳法是也不是让我打打杀杀,只是为了护身而已,再说了,我师父只教我武功心法,不教我武功招式,我这拳法也只是自己摸索出来而已。”元天说道。
“这心法不心法我实在是不懂啊。我记得小福六岁那年,我就让我阿海和他跟着你一起学武,想不到学得十七八岁也就只学了点皮毛,就那个叫什么‘百家拳’的拳法,是吧?至于其他的还真不如小福。哈哈哈,没事没事,我就说说而已,那小子可能也不是个练武的料子,或者也不喜欢练武,不过他倒是书也读得不错。”元大富得意地笑了笑,“最近听那小子说他准备上京考试。”
“阿海读书果然厉害,小时候我和他一起上课,都是抄他的作业。元福笑道。
“衰仔,白浪费我的钱了。”元福骂道。
“术业有专攻嘛。你看小福书念得不好,但武功不是练得挺好的嘛?我听说村里面后来也有其他人跟你学了,是吧?那就是了,又有几个还真能学会?对了,小福,最近阿海还提起你呢,说是好久不见了,有机会你们哥俩也喝点呗。”
“哈哈哈,我也很久没见他了,有机会还真得碰下面。”元福笑道。
“唉,其实说来也奇怪,我对谁都是这样教,但就偏偏阿福才学会。可能是我不会教吧。”元天笑道。
“不,”元大富认真道,“学武这东西果真还是需要天赋吧。兄弟啊,说真的,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啊,你不像我,不像村里面的其他人。不,你先听我说完嘛。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年轻的时候就遇到一个好师父,不,或者说像小福那样能从你身上学得一身本领,不说别的,就轻功好了。我要是有得这轻功,我绝不会甘心留在这个地方当个猎户了。兄弟,你有这个能力,我觉得你不该留在这里。”
元天笑笑道:“现在这样也挺好啊,留在华硕村里好好过日子。我攒了不少积蓄,迟些时候,想在县里面租个铺位下来,价钱也谈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边开凉茶铺边卖药。而且我也谨遵师父的教诲,没白费这拳法,也好好地教会阿福了。”
“你师父临走前叫你好好珍惜拳法,叫你教好小福,其实会不会也是叫你好好把这拳法传承下去,好好发扬光大啊?”元大富反问道。元天一愣,不语。元大富接着说道:“我字没识多少,但当了半辈子猎户,好歹多少还是有点经验。阿海那小子书虽然读得不错,我也很开心,但最让我开心的还是阿海把我会的都学过去了。再过得一段日子,我想我也会像你一样收几个徒弟,总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套手艺。老元啊,如果你开了店我肯定会祝贺你,你想一直留在华硕村我也很开心,哥俩有空就能喝上一顿实在还是再好不过了。如果过不了多久,你还能遇上心仪的姑娘结婚生子我也高兴。但这都是普通人的生活,但老元,你并不普通,你不应该一辈子留在这里,去试一试,闯一闯吧,哪怕失败也没关系。因为这村里面的人普通人太多了,他们连试的机会都没有。”
“我去,富哥,怎么突然出口成章了啊?阿海教你的啊?”元福笑道。
“你这衰仔,喝吧。”元大富说道,“老元,来啊。”
元天皱着眉头,半晌,问道:“大富,你说村长现在睡了吗?”
元大富顿了顿,笑道:“走,我跟你去看看。”
“老元,你确定要去试试啊?”元福问道。
“嗯,收拾一下行李,我们明天出发吧。”元天说道。
“好,我等下收拾,我出门找个人。”元福说罢,门也走,就近地从窗户跳了出去,脚下生风,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月夜,华烁村,村尾,山脚下的小溪边上,一女子匆匆赴约。
女子向着四周低声道:“喂,喂,喂······”
“嘿,小玲,”元福在林中扔了个小石子出来,探出半个脑袋说道,“我在这里。”这宜欣玲是元福的心上人,青梅竹马。
宜欣玲道:“阿福,你找得我这么急干嘛啊?现在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知道了,小玲。”元福见四下无人,轻轻蹲下身子,道,“赶紧上来吧。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呢。”
宜欣玲走近,元福背起她快步往林中走去,只道是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不消片刻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另一个山头的树上。
月明星稀,两人坐在枝丫上。宜欣玲问道:“小福,什么事啊?”
“老元要带我去参加武举考试。武举考试你听说过吗?哦,你村子里也收到信息了啊?是啊,我准备参加。那······”元天看着宜欣玲,脸红道:“那你觉得我会赢吗,不,你觉得我可以入围吗?”
“嗯,当然啦,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宜欣玲看向元福,神色竟是如此坚定。
元福握着宜欣玲的手,轻轻地搂住了她,心中很是感激,他说道:“不过我这趟出去可能要半年左右,小玲······你会等我回来的吧?”
“我当然会等你啦,只是······”宜欣玲似有难言之忍,侧过脸去。
“怎么了?”
“只是不知我家里人会怎样想,他们一直催我相亲,而且他们并不喜欢你。他们说·······”
“说什么了?”
“他们说像你这些练武的,武功不怎样,但脑子已经不正常了,他们说你师父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娶妻生子,定是练功练傻了。不单是我爹娘这么说,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
“切,我肯定没病啊?老元嘛,他不过是想要创一套自己的拳法,他想了很多年才想出自己的得意招式。不过你放心,我不像他一条筋,我学到什么是什么,赖得去想太多。”
“你说的这些我也不太懂啦,不过我相信你肯定会成功的。”
“小玲啊,可是,如果,万一我考试不成功,怎么办啊?”元福也面露难色,他终究是担心。
“那就回来啊,我会在这里等你嘛。”
“你说真的吗?”
“真的。”宜欣玲脸红了。
“谢谢你,小玲。”元福紧紧地抱着小袁。
隔天,元天和元福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