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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沈靳城手上一用力，几乎将石爵整个人按在了墙上。但是石爵却丝毫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笑容更深，“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
沈靳城微微皱了皱眉，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在得知唐暮心在石爵这里的时候，他没有害怕，在上飞机飞往意大利的时候他也不曾害怕。但是此刻面对石爵的这个笑容，他却开始不确定了起来。
“没错，唐暮心现在就在楼上休息。”石爵终于说出了沈靳城今天最想听到的话，“不过她早就已经不是你的什么人了。在她中了那一枪之后就不是了。你觉得她现在会想要见到你吗？否则为什么她到现在也不下来看看？”
沈靳城的手松了一些。他放开了石爵，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楼梯。
二楼的房间应该不止一个，但是她在哪一间？为什么还不出来？
沈靳城很想像以前一样去叫唐暮心的名字，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害怕对方会毫无回应。
石爵将沈靳城的手掰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道，“尽管我现在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咱们干站着也没什么意思对么？不如坐下来喝一杯？拉菲还是……”
“不用了。”沈靳城冷冷打断了石爵的话，“我只想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石爵自顾自走到了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托你们家那位老太太的福，倒是死不了，只不过也是最近才能行动自如而已。”
故意将唐暮心的伤势说得重了一些，石爵果不其然就看见了沈靳城紧紧皱起的眉头。
可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孩子呢？”沈靳城突然开了口。
这下，就算是石爵也有些愣住了。尽管上次唐思念来了之后可能猜到唐暮心就在这里，但是孩子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石爵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犀利的双眼只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靳城，却丝毫不说任何话。
客厅里一下子陷入沉默。
两个站在最顶端的男人目光接触，能让身边所有人都倍感压力巨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去打破这种沉默。
“不是你的。”
就在此时，二楼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却又带着一丝丝疲惫的声音。
在听到这声音的一刹那，沈靳城身体猛地一震，立刻回头看去，只见唐暮心正站在二楼的走廊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从她的脸色和放在扶手上几乎皮包骨头的手就可以看出，她最近的确是憔悴了不少，甚至于双眼都有些无神。
但他仍旧不肯相信，“不会。你不会怀上别人的孩子。”
沈靳城说这话的态度很笃定。当初的唐暮心对自己的感情几乎不需要怀疑，而且她绝对不会是能做出背叛感情这种事情的人。
“是。”
唐暮心点了点头，一只手扶着楼梯上的扶手，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声音也一点点拉近，“我不会怀上别人的孩子，但是你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孩子，是我跟石爵领养的。”
短短一句话，却几乎让沈靳城愣在原地。与此同时，石爵眼神也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
他原本看见唐暮心下楼，尽管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已经出现了她即将跟着沈靳城离自己而去的情景。甚至于，他都想马上让人将沈靳城赶出去。
只是没想到唐暮心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暮心，你……”沈靳城上前两步，似乎是想要去拉唐暮心的手，但是却看见唐暮心跟触电似得往后推了几步。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她冷眼看着沈靳城，“不再是什么唐家的女儿，甚至失去了自己的事业，而现在就连一个女人基本的，可以生育的能力也可能已经被剥夺。只有在这里，我才活得像一个人。”
唐暮心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扎进沈靳城的心里。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年来唐暮心承受的一切，若是以前或许还能将她揽进怀中，告诉她，无论如何她还有自己。
但是此刻，保护着她的人分明是石爵。
“你走吧。”唐暮心转过了脸，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沈家需要你，纪梧桐更需要你这么个未婚夫。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石爵一摆手，早就已经在一旁准备就绪的保安们赶紧上来，将沈靳城团团围住。
转头再看，唐暮心却只留给沈靳城一个上楼的背影。
石爵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家居服上几乎不可见的灰尘，淡淡道，“沈律师，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就不要逼我的手下对你动手了吧？请自便。”
看着石爵这假惺惺做出来的请的手势，沈靳城咬紧了牙关，最后却也只能转身离开。
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窗帘被拉得几乎透不进一丝阳光。
唐暮心站在窗帘前，虽然看不清此刻别墅前的情状，但是脑海中却已经能想象出那个人离开的样子。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从此他们各不相干，只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只是为什么眼前的情景却会变得越来越模糊？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只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十分担忧的声音，“暮心！”
叶晖在分公司的会议室里坐了很久，几乎做得屁股都已经有些发麻了，才接到了沈靳城的电话。在接到电话的一刹那，他几乎马上蹦了起来。
“沈律师！您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跟司机过去接你。”叶晖还牢牢记得临走前沈老太太给他私下打电话叮嘱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石爵伤害到沈靳城。
“分公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沈靳城竟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叶晖一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最起码看上去还不错……您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