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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絮的一个回眸,犹如一树桃花吹落清潭,涟漪满塘,钱麟云望着黄土中的柳树,折下一枝藏进了口袋。
高程古说:“这小子还真有意思,要不然追上他请他一顿酒?”
钱麟云没做回答,高程古喊道:“那个叫路人甲的小子,有没有空跟我们哥俩喝顿酒?”
路人甲笑逐颜开,却又怯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柳生絮。
“媳妇儿,这……”
柳生絮知道这两人已经是快到荒之境的高手,尤其是那个高程古,虽然能感受到他的气脉极强,但捉摸不定,毫无规律可言,本来不想让路人甲去趟这浑水,奈何路人甲苦苦哀求,便随他去了。
她笑着点点头,路人甲激动的拉着柳生絮的手,喊道:“谢谢媳妇儿!”
然后马上挥着手,说:“兄弟,我带你们去最好的酒楼!”
高程古古怪的笑道:“明明是老子请客,这小子这么大方干什么?!”
到了酒楼,三层的酒楼层层挂着红灯笼,中间一块饱经风霜的牌匾用金字写着“福鹤楼”三个字。
钱麟云对红灯笼依旧心有余悸,扭扭捏捏的不愿进去,非要去看那门口边上下象棋的,路人甲怕耽误吃酒,连忙说:“那我们就先去点上等着公子!”不由说就拉着高程古往里走,钱麟云挥挥手,让高程古先进去,柳生絮倒背着手说:“我陪公子看一会儿。”
钱麟云没拒绝,径直走向象棋摊子,周围那些穿着粗麻衣服的市井小民见高程古这等华贵的公子来,不仅没什么尊敬,还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们这些公子,在贵府中学的都是纵横十九道,怕是没见过我们这些杂耍。”
钱麟云笑笑,摆摆手赶走了一个人,坐在棋盘前面问:“哪位来试试?”
柳生絮拽了拽钱麟云的衣领,眼中带着怀疑的神色,问:“你能行吗?”
那个胡子拉碴的人说:“小子,别看我们这些人喝着糟糠,穿着破布,但在棋盘上,我们可不低人一等,既然你想要领教领教,那就让我来与你试手!”
钱麟云儒雅的伸手将他请到对面,却头也不抬的收拾着棋盘,还让了那人个先手,七十八手后,钱麟云开始锋芒毕露,刚才下的中规中矩,试探那人的实力,如今有十足的把握,钱麟云也不再留手。
柳生絮不懂棋,看着钱麟云被吃了一个卒子就担忧的叹气,樱桃小嘴吧嗒吧嗒的,别有一番少女的忧郁美,把那群酒鬼汉子迷的五迷三道的,要是平常人家的女子,那汉子早就动手动脚了,但看着她跟着钱麟云,以为是那公子的情人,怕惹不起,也就只能望梅止渴。
钱麟云大手一落,一个“炮”赫然出其不意的落在底线,把那红色的“帅”牢牢锁在里面,众人瞠目结舌,要知道那汉子可不是一般棋手,在整个三浑城街头算的上一流,钱麟云这样的华贵公子,能对象棋略知一二就难能可贵,何况能战胜这样的街头高手,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钱麟云也顺势看向柳生絮,有些轻薄的笑着。柳生絮也没什么反感,反而难得地抿开那樱桃小嘴红着脸娇羞的笑了笑。她这一娇羞不要紧,除了钱麟云在场的所有人都红了脸,也只能大口饮酒强制压住心中的燥热。
这时,一个邋遢至极的老头拎着酒葫芦来了,那刚才输急眼的汉子如穷人乍富一般两眼放光的蹦起来道:“师父,真他娘的碰见高手了,徒儿输了个一败涂地”,又故作庄重的说,“您也未必是那小子的对手!”
那老头也是一脸杂乱的络腮胡子,胡子里还夹着窝头渣与劣质酒的味道,一身油污染尽的粗缯,嘴里打出难闻至极的浊气……
这样子,分明就是喝醉了酒的黄云山掉进了泔水桶里……
那老头晃晃悠悠的走到棋盘前面,在场的所有人竟对这酒鬼肃然起敬。刚才还眯着眼说胡话的老头见了棋盘立马清醒的与常人无异,竟惊奇的说:“街头焉得更有此人?!”转瞬一个耳光抽向汉子,怒道:“这盘棋分明是老叟戏顽童,你小子一点胜他的几率都没有!”
那汉子委屈地跑到墙根下,抢过一碗酒喝着生闷气。
老头抬头一看对手,颤颤巍巍地惊讶问道:“这棋可是公子下的?”
钱麟云默不作声,却笑着点点头。
那老头一下子来了兴趣,忙问:“不知老朽能否有幸与公子讨教一二?”
钱麟云起身道:“前辈过谦了,若晚辈能有幸让您指点两招,也是一大幸事。”
“行啊,这小子还有点数。”
“有什么数啊,估计是这小子怂了!”
两人棋盘交锋,杀人于无形,两百六十四招后,钱麟云满头大汗,柳生絮轻轻替他擦去,一弯腰,凹凸有致,可那群汉子却再无心看这美人,只因棋盘上的厮杀太过激烈与复杂,常常是三步之后众人才对刚才的部署恍然大悟,随即啧啧称奇。
十三招后,钱麟云起身作揖道:“晚辈输了。”
那老头也拿出最高的敬意,慌忙起身,极为庄重的说:“承让了!”
酒楼里,高程古和路人甲已经酒过三巡,高程古醉熏熏道:“兄弟啊,这酒怎么这么浑啊!”
钱麟云和柳生絮也到了楼上,楼下汉子们议论纷纷
“老师傅,您这么谦虚干什么,那公子就是技不如人,正好好好教训教训他!”
“哈哈 ,那后生这么年轻就能与老夫平分秋色,天纵奇才,说句承让既不失了气度,又……”
话音未落,老头紧紧盯着钱麟云左下角的底线,瞬间把酒葫芦在地上摔的粉碎,手不住的抖着,脸色煞白,连胡子都抖动起来,声音颤抖道:“真是承让,什么平分秋色,老夫分明输的一败涂地!”
然后晃晃悠悠的离开,在巷子口无比放纵的大笑起来,随即躺在地上……
众人围上棋盘,赫然发现钱麟云竟压着一个“车”整场没动!
钱麟云到了桌子上,给自己和柳生絮倒了一碗酒,说道:“确实浑。”
路人甲也口齿不清的说:“公子,你可知,这三浑城是哪三浑?”
钱麟云不感兴趣的摇摇头,路人甲自顾自的说
“酒浑,棋浑,小子浑”
钱麟云从窗外往下看,轻轻的说了一句
“棋不浑……
确有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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