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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麟云在剑气的环绕下醒来,理了理杂乱的头发,握着全宋问道:“这是什么?”
司空剑冠收起归凉,从床上站起身,一边擦着剑鞘一边说:“钱公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在下还以为是钱公子年少无知无畏,不曾想真有绝技傍身。放心吧,你的伤我用剑气疗好了,已无大碍。”
钱麟云神清气爽,经脉通畅无比,迎着清风走向自己晕倒的山崖。钱麟云隐约记得,山崖对面有一座更为高耸入云的山峰,与司空剑山呈呼应之势,更有隐蔽之感。山上树林莽莽榛榛,极有原始之风,更为吸引的是,正午时分,总有刺眼白光散射于山顶之上,午夜也是寒光萦绕,神秘而灵秀。
钱麟云站在山崖,负手前掠,衣带生风,犹如仙人之姿。正当钱麟云掠至山顶时,一支不到一寸的细小飞剑迎面刺来,定睛一看有金丝缠绕,而剑气满盈。钱麟云急忙后仰,伸手挡出,左手抽出全宋击飞飞剑,顺势落在距山顶尚有几十米的山腰。
江湖上鱼龙混杂,何况剑冢这个风云辈出之地,对于飞剑偷袭,钱麟云没有过多惊恐,只是手握全宋,底蕴流转,胸中已然有了气象,只为凝集气脉,在猝不及防的一瞬间达到攻防兼备的效果。复行数十步,剑气满山,只见一人一剑立在无字石门前,傲然如柱,仰头闭目,双手持剑环抱,任由剑气吹拂着长而顺的胡子与洗的发白的黑色大袍。钱麟云怎能看不出这种世外高人,若是退回去岂不是栽了面子,可与他直接交手显然占不得半分便宜,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着。
不料,缠着金丝的小飞剑自后飞来,钱麟云侧身横踢,而飞剑却行云流水的躲过,稳稳的嵌在那人的剑鞘上。定睛一看,那剑鞘上有六把飞剑,金、银、青、蓝、红、白六色交相辉映。钱麟云继续向前,那人突然睁眼:眉毛短粗,眼神凶恶,这杀气比剑气还重。双手将剑持平,瞬间拔出,剑鞘顺势被扔在树干上定住。仅仅拔剑一式,剑气如洪水般铺天盖地得压下,钱麟云气脉迅速释放,大银钟好似中流砥柱, 硬生生抗下了这一波剑气。只见那剑有一人之高,宽比双肩,而且剑柄与剑一体,由青铜铸成。而刚才那奇怪地拔剑并非故弄玄虚,而是因剑身过长而特定的拔剑式。剑气消散后,大银钟随之消散,钱麟云不禁被这余波震惊:“这是……排在归凉之前,天下第一重,名列第五的巨剑——九州绝剑!”
钱麟云知道,敢使重剑的人必然力气过人,何况他面前站着的是手持天下第一重剑的剑客,就算是跟随黄云山在东海苦练过,也必然不是对手。那人扛着九州绝剑,冷笑道:“就这种程度也好意思来剑山择剑?拍拍衣服跑下山去吧。”
钱麟云气机翻涌,全宋枪头凝集气脉而白光劲射,天之怨已具雏形。而那黑袍男子不出气脉,横剑挡下,缓缓抬头,只见钱麟云枪尖换笔尖,写出淡蓝色的“春秋”二字迎面撞来。他连忙拖剑倒退,回首大力横斩,剑气绞杀,“春秋”二字在飞沙走石中被搅碎殆尽。不等那人喘息,全宋萦光而来,狠狠撞击在重剑上,竟使得那人连连后退,站稳身形后,但见剑面上有个不大不小的坑洞。
那人的眼中杀气与惊异同在,断剑眉轻轻抖动着,喃喃道:“这种天赋,人间仅见啊!”
他拾起剑鞘,用袖子擦着剑面,对钱麟云说:“后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但我敢肯定,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强的一个,纵然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我相信你绝不会辜负一把剑,好了,去山顶择剑吧。”
钱麟云并不是为了择剑而来,这是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山顶,没来由的跟这不知姓名的世外高人打了一架,但司空剑冢的剑山他也曾听说过,据说能在此处找到人剑相通的宝剑,不管如何,行走江湖,多一把利器总归不是坏事。
钱麟云登上山顶,剑山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每一把剑都被仔细供奉着,而是随意的插在树上或地上,经日光照射反射出刺眼光芒,光线汇集,山顶光芒四射,极具灵气。
钱麟云随手拔剑,但无论如何用力也难以拔出半寸,好似整座大山把剑死死咬住一般,钱麟云恍然大悟:“只有心意与气脉相通的人剑才可拔出宝剑,否则剑意不通,只是徒劳。”不知怎的,他莫名想到了甄晴,不过又欣慰庆幸地笑了笑。
试过了近百把剑,钱麟云毫无进展,但好不容易得到那世外高人的认可,岂有空手下山的道理?思索间,一支部队闯入视线,绵延了五六里,看装备应该是匈奴人,无论情况如何,钱麟云都不可能让近千人的队伍踏足中原。他向倚着巨石的世外高人喊道:“前辈,有散兵游勇偷袭中原,前辈可愿与在下同仇敌忾,保卫中原?”
那人用大袍的下摆擦着剑鞘,冷笑道:“毛头小子,老子只守剑山,中原与我无关!就你,能一人挡千骑?”
钱麟云不与其相争,弱冠之年,再加上如此天赋,很难不让钱麟云身负重任,而一人挡千骑,只是钱麟云的轻狂罢了,他哪知战场是何等凶险?
钱麟云径直前奔,打算从山巅坠下,腰斩敌阵,忽得看见千丈瀑布在树丛的掩映下不知从何处倾泻千里,瀑布旁白光环绕着通体碧蓝的长剑,钱麟云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大力一拔,不成想胸中气脉与白光交汇,然后迅速相容。钱麟云经脉里热血滚烫,全身都有刺痛而舒畅之感,长剑出鞘:碧蓝色的剑把衔接着细长的银白色剑刃,轻轻划破瀑布下的池水洒向空中,顿时大雨倾盆,雷声犹如从云间坠向山谷,撼天动地。司空震雷腾至树顶遥望山巅,颤抖地拿着木剑,白发间的目光因惊异而泪水满盈。司空剑冠脚踏归凉,御剑直奔山顶,扑向黑袍男子惊恐而结巴地问:“师父,是钱麟云拔出了观沧海?”
那男子哪有不惊讶的道理,但只是对司空剑冠说道:“快去帮他,此等天纵奇才别让他死在我司空剑冢!”
山下,钱麟云早已主动破去大银钟,手持观沧海,在雨水的作用下杀成了一条血河,他也被砍得衣不遮体,几乎是赤膊作战,从山上飘下的两人除了看见好似海浪般一层一层的扑上,又如潮水四散退下的悲壮之景,还听得与雷声齐鸣的壮语:“天下有我钱麟云一人一剑,北荒蛮子休得踏入我中原半步!”
话音刚落,一箭劲射,钱麟云视线模糊,两人杀入敌阵后,隐约看见百名剑客持剑杀来……
终归是肉体之躯,钱麟云最终握着全宋与观沧海,倒在泥泞的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