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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最终被留在了皇陵,但如何处置她,天授帝并未下最后论断,只派人给她送了附子汤。
所有知晓内情的人,都是三缄其口。天授帝在叶太后丧葬典仪上的“宣淫”事件,仿佛至此告一段落。
返回应元宫的途中,帝王坐在马车里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聂沛潇不知其中内情,只晓得天授帝发落了子涵,但究竟是因为什么缘由,他没有去问,也无心去问。
聂沛潇没再回应元宫,径直回了自己在京州的府邸。
三日后,天授帝正式下旨,着慈恩宫奉茶宫女子涵,前往屏灵山皇陵为孝慈仁皇后守陵,终身不得回宫。
应元宫里看似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帝王的脾气越发暴躁多疑,有时连岑江都不敢近身侍奉。
而淡心却好似想开了、坦然了,她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惧怕天授帝,每日也照常去应元宫当值。可这一次,反而轮到天授帝对她避而不见,经常找各种理由将她打发出去,待她也一日比一日冷淡。
宫里的小道消息传得特别快。人人都道圣书房里的淡心姑娘失宠了,在皇陵里触怒龙颜,遭到冷待。
淡心面对这些纷扰的谣言,反而显得很平静——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如此到了九月底,礼部开始着手置办诚王聂沛潇的婚事。淡心私下单独约见了他一面,表达了自己的出宫之意。
聂沛潇一口应承,只说让淡心回去静候佳音。又过了两日,他因商议婚事而入宫面圣,便将淡心的事提了提:“臣弟还有一事要提醒皇兄。淡心年已二十五,入宫侍奉也满两年,按制该放她出宫了。”
听闻此言,素来沉稳的天授帝霎时变色,凤眸沉沉看向聂沛潇:“这是淡心的意思?为何她自己不来对朕说?”
聂沛潇挑眉:“不全是她自己的意思,出岫也是这个意思,我也觉得按照淡心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宫中。”他边说边观察天授帝的脸色,补充道:“淡心年纪不小了,若再不出宫嫁人,真的要耽搁了她的终身。”
听到“嫁人”二字,天授帝眉峰更蹙,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聂沛潇见状,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继而再道:“听说淡心从前颇得您信赖,此次她出宫,您得为她安排个好人家才行。”
天授帝面色更加阴沉,并未直接回答。他负手踱步半晌,对当值的太监命道:“传淡心过来,朕要当面问问她。”
聂沛潇耸了耸肩,不再多言。
须臾,淡心听传而来,盈盈俯身:“奴婢见过吾皇万岁,诚王殿下千岁。”她见聂沛潇也在圣书房内,便已料到其来意。
“你打算出宫?”天授帝开门见山询问。
淡心不假思索地点头:“奴婢今年已二十有五,按制到了出宫年龄。”
“既然想出宫,为何自己不来对朕说,反而央了诚王?”天授帝显然不悦:“怎么?你怕朕不允?”
淡心干笑一声,回道:“奴婢并非此意,只是……想请诚王代为提一提,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个好人家。”
这句话若换成别的女子说来,必定是要臊得够呛。可偏偏淡心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反倒令天授帝无从答话。
聂沛潇也很是诧异,想不到淡心说话如此直白,便也顺势笑道:“淡心姑娘放心,你侍奉皇兄尽心尽力,皇兄会替你安排好的。”
“奴婢先谢过圣上,谢过诚王殿下。”淡心依旧跪在地上,很是得体地回道。
眼前两人一唱一和默契配合,天授帝只得泛起一丝冷笑:“淡心可有中意的人家?”
“没有。”淡心痛快地道:“奴婢一切听从圣上安排。”
这是有几分心如止水的意思了!聂沛潇不晓得淡心与他皇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看得出来此刻气氛凝滞,龙颜不悦。偏偏,他自己心里也是堵着一口气,只想让天授帝不痛快。
“皇兄,淡心是个好姑娘,您可不能安排她去做侧室。”聂沛潇先发制人,说得理直气壮:“如今朝中有几位大臣内室虚空,有的丧妻,有的在闹和离,或可为淡心留意一番。”
毕竟以淡心二十五岁的年纪,是不大可能找一个没成过婚的公卿了。这一点,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
见聂沛潇对淡心的婚事如此上心,天授帝瞟了他一眼,唇畔嘲意更甚:“哦?你说来听听,朝中有哪几位大臣能与淡心匹配?”
“据臣弟所知,礼部侍郎贺睿春上丧妻,至今尚未续弦。”聂沛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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