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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整个陈县已寂静无声,大多数人已沉浸在睡梦中,但在一座不起眼的府宅内,张耳,陈余点燃一盏油灯,彼此坐在软席上,细细品茶,二人皆无睡意,屋内极为安静。
不久,张耳放下茶杯,轻叹一声,沉声道:“当初咱们投靠陈胜,本以为他是明主,可以发挥你我之才,辅佐他完成帝王之业,但谁曾想,陈胜此人好大喜功,鼠目寸光,如今看来,是你我二人误投之过。”
陈余听了张耳之言,不禁叹气点头,他也感觉,陈胜目光短浅,终难成就大业,可如今自己与张耳已在陈县,难以脱身,不得不另谋他路,可如今天下虽然动荡,可真正崛起的势力,实在寥寥无几。
一旁,张耳却继续说道:“如果陈胜坚持自守一隅,恐怕不久的将来,陈胜必败,你我必须尽快脱身。”
“想要脱身,谈何容易!”陈余叹息一声,这时,陈余脑中闪过一个人,‘魏咎!’
想到此人,陈余不禁笑道:“我到觉得,我们不妨暗投魏咎,已他魏国后人的身份,他日未必不能崛起。”
张耳却摇头说道:“魏咎寄人篱下,终难成事。”
这时,张耳拿起茶杯,啐一口,又道:“虽然你我身为魏人,可如今秦国依然强大,你我不能因为一念之差,误了自己一生,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见张耳如此说,陈余只得默默点头,二人各自品茶,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屋内变得极为安静,隐隐能听到外面知了的叫声和打更之人的梆子声。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就这样,两人沉默不语,一个时辰过去了,在陈余起身, 准备填茶的时候,张耳却惊讶的喊了一句:“有办法了!”
陈余眼前一亮,又坐了回去,看着张耳,这时,张耳大笑道:“我们不妨已赵地为突破口,向陈胜请兵,讨//伐赵地,只要能够离开陈县,离开陈胜的势力范围,我们就鱼入大海,鸟上青天,无人能在束缚我们。”
陈余听后,低头沉思了片刻,张耳的计策的确不错,可如何才能让陈胜答应此事呢?这个问题困扰着陈余,陈余思索片刻,把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可陈胜不是傻//子,他不会轻易放走你我二人。”
张耳却掠须笑道:“我自有妙计,你今晚回去收拾东西,我们不能再拖下去,明天我们去见陈胜,见机行//事。”
既然张耳有信心,陈余不再纠结这件事,点点头,起身拿来茶壶,给彼此各填满茶水,再次入座,看着张耳,问道:“即使能够回到赵地,我们也需要谋划如何站稳脚步,仅仅只靠陈胜拨给的兵马,恐怕很难立足赵地。”
张耳微微点头,叹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屋内再次变得安静,二人各自叹息一声,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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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王宫坐落在陈县西面,宫殿规模宏大,耗时近半年才得完工,此时在张楚王宫的前殿,陈胜召集了文臣武将,齐聚一堂,商讨着对荥阳用兵的方案。
起初,陈胜准备对泗水郡用兵,想要彻底稳固自己在泗水郡的根基,可蔡赐与孔鲋皆反对陈胜用兵泗水郡,原因很简单,听闻刘邦在泗水郡沛县拥兵自立,虽然他们没有向陈胜纳降,但他们毕竟打的是楚旗,有了他们的存在,可以拖住泗水郡,使泗水郡的秦军无暇顾及张楚军。
这样,陈胜便可以全力西进,向秦国腹地推进,也正因如此,才有了今天商讨进兵荥阳的方案,只要荥阳拿下,函谷关近在眼前,只是时间问题,必能攻克。
当然,也有主张向南阳郡进兵的,只要攻克南阳一线,一样可以从武关向关中进兵,这个方案,陈胜也绝可行,毕竟陈胜是南阳郡阳城人,知道南阳郡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只要南阳郡告破,秦国一样举国动荡。
此时已讨论了数个时辰,却没有讨论出可行方案,陈胜此时已有些不耐烦,他想要支持从南阳进兵,却在这时,有亲卫来报,张耳陈余到了。
陈胜立刻命人请二人入内,不久,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二人走入大殿,各自抱拳施礼:“张耳,陈余,见过大王。”
陈胜笑着摆摆手:“不必多礼。”
二人起身,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这时,陈胜苦笑道:“我们正在讨论对秦国用兵的事情,但众人各有主见,有的主张从南阳进兵,有的主张从三川郡进兵,夺荥阳,寡人左右为难,想听听你二人的看法。”
张耳来的时候,正愁如何开口,把陈胜引到出兵赵地的话题上,此时众人讨论荥阳之战,正好可以给自己提供机会,张耳此时已起身来到地图旁,指着地图笑道:“我主张进兵荥阳。”
“哦?说说原因。”陈胜笑道。
张耳指着荥阳道:“这里是秦国东面屏障,屯有李由的十万大军,而且,最重要的原因,在荥阳北面,有敖仓,如果能够占领荥阳,守住敖仓,我军将不必忧虑粮食问题,有了粮食,军心稳固,将士效力,何愁秦国不灭?”
说到这,张耳顿住话头,看了看殿内众人,见无人出来反对,他继续说道:“况且,函谷关一旦被攻克,秦国东面屏障尽失,我军便可驱兵大进,直逼咸阳,秦国可灭。”
陈胜听到此,不由微微点头,但张耳却话锋一转,又道:“但仅仅攻打荥阳,只是单兵独进,胜算不大,我建议,另派一支军队,跨过黄河,向河北进兵,夺取赵地,牵制秦军,秦军腹背受敌,两线作战,还有什么能力抵抗我军?”
大殿内变得极为安静,所有人都在思索张耳的计策是否可行,这时,陈胜干咳一声,问道:“跨河作战,战线过长,我们夺取赵地的胜算有多大?”
“这……”张耳略显迟疑,一旁,陈余起身补说道:“大王请放心,我和张耳游历赵地多年,结识不少豪杰,也知道赵地人才济济,复国之心不亚于我们,只要我们张楚军入境,传檄赵地,激励赵人斗志,必然会掀起赵地反秦势力,我们从中渔翁得利,收复赵地,使得秦国左右难顾,此战必胜!”
听了陈余之言,陈胜再一次陷入了思索中,殿内众人也开始讨论此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只有张耳和陈余彼此对视一眼,皆会意的笑了。
可陈胜终究犹豫不定,也不明确表态,直到殿內讨论之声稍减,这才问道:“蔡赐,你认为进攻赵地,我们胜算如何?”
蔡赐略做沉思,他很担心这支军队一旦进入赵地,将会很难控制,或者拥赵自立,那时,张楚军就会变得很被动,可这件事,他又不能直说,毕竟自己只是猜测。
蔡赐略显犹豫,他的目光在殿內众人身上游走,终于,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武臣和邵骚,他二人皆是陈胜的心腹,若由他们带兵北伐,当可保证万无一失,而且,张耳,陈余即使有异心,也兴不起什么大浪。
想到这一块,蔡赐不自觉的大笑起来,他自己本就主张从荥阳一线发动进攻,重创秦国,如果真能夺下赵地,牵制秦军,也许,天下形势真的会发生骤变,那时,张楚军将会一举杀入函谷关,秦国可灭!
此时,陈胜已干咳一声,蔡赐从沉思中转醒,他发现自己的思路被拉的太远了,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这才清清嗓子,叹道:“大王,我很赞同出兵赵地,夺取河北,牵制秦国,他日形势若有逆转,可由河北之兵,长//驱//直//入,从北地杀入,秦国四面临敌。何能久存?”
陈胜满意点头,刚要开口,蔡赐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大王必须考虑一个问题,河北赵地的秦军并非草莽之辈,安能轻易剿除,况且张耳,陈余来军中时间不长,恐怕威信不足,很难驾驭下属,不若让武臣和邵骚帅军前往,二人为辅,方可无忧。”
蔡赐在说话的时候,刻意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给陈胜递个眼色,陈胜此时已知道蔡赐另有所指,只得附和道:“蔡赐此言不差,出兵河北,寡人势在必得,不若由武臣为将军,邵骚为护军,张耳,陈余为左右校尉,出兵三千过河。”
张耳,陈余二人见陈胜已下定决心,只得拱手唱诺,眼下,不管如何,先离开陈县才能徐图发展。
而武臣和邵骚二人,却忽然升职,心中喜不自胜,一起来到大殿中央向陈胜拱手施礼:“我等当不负大王厚望,渡河之后,当剿辅并进,稳定赵地,已报大王知遇之恩。”
陈胜听后大笑:“你们回去准备吧,明日即刻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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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三通鼓响,陈县城门缓缓打开,百余名张楚军手持长戈,奔出城门,排列两侧,不久,鹿角被军士们摆列整齐,张楚军来使戒严。
那些来往把百姓,商人们只得退让到鹿角以外,此时,封锁城门的张楚军越来越多。
不多时,陈胜的王辇在几名将领的陪同下行出城门,在宽阔的驰道上停下,王辇旁,一队队张楚军排列整齐,向北进发。
武臣,邵骚,张耳,陈余等人并排在王辇前驻足,不久,陈胜走出王辇,一名内侍递来酒杯,武臣等人也在几名张楚军的手里接过酒杯,这时,陈胜朗声大笑:“本王在这里给你们践行,愿你们早日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