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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在荥阳休兵数日之后,再一次踏上了南下的脚步,他这一次的目标,便是张楚国的都城陈县。
张楚国此时是各地匪军规模最大的国家,只要张楚政权垮塌,会给各路匪军造成不小的冲击,也正是如此,章邯才会把目标锁定在陈郡的陈县。
沿着宽宽的洧河,秦军向南行进,不几日,便收复了新郑,从新郑渡河,秦军直抵长社,诛杀长社守将,之后,秦军马不停蹄,向颍阴进兵,与许县遥遥相望,此时,已是九月末了。
天气骤降,对行军,打仗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但章邯求功心切,乃下令,督促敖仓输粮,三军在颍阴县休整三日,继续南下。
此时,三天的期限已经过去,秦军浩浩荡荡,来到许县城下,鼓声轰鸣,一架架云梯,投石车和冲车准备完毕,战争一触即发。
许县有守军万人,守将徐武曾官拜吴广麾下左将军,在荥阳一战之后,吴广发现,自己不能再短时间内夺下荥阳,乃命徐武与邓说分兵而进,企图建立稳固的后勤基地和退路。
此时,章邯已兵进城下,徐武心中忧虑不堪,偌大的许县,只有守军万人,若被踏破,陈郡危矣,可四十多万秦兵,自己又如何抵挡?
在看向城下,秦军攻城的器材十分齐备,若强攻许县,徐武断定,数个时辰,秦军便能踏破许县,与其在城中坐以待毙,徐武决定,出城死战。
此时,看着城下往来游动的秦军,徐武毅然令道:“擂鼓,集结部队。”
“吱呀呀”许县城门缓缓打开,徐武率领七千主力兵马,缓缓行出城门,在城外空地上列阵,遥望对面一望无际的秦军军阵,徐武不禁轻叹一声。
而对面,章邯早已看到了数千张楚军出城列阵,他不禁冷笑:“愚蠢的人们,居然还想反抗吗?”
章邯横挺大戟,驭马而出,来到两军阵内,扬起手中兵器,秦军内一阵欢呼,对面,徐武见秦军主将亲自出战,也拿起长矛,驭马而出,两人在阵中间,彼此冷视。
片刻之后,章邯大吼一声,挥舞大戟,横冲而来,徐武也挥舞长矛,向前奔去,两人很快冲撞在一起,马匹相交之时,戟与矛相碰,火光四溅,但很快,随着马匹冲击的力道,二人又很快分开。
章邯很快勒转马头,他冷视还在奔跑的徐武,不禁冷笑,匹夫之勇,怎么和自己抗衡。
章邯没有半分犹豫,他驭马急追,尾随徐武,徐武此时已悄悄把长矛挂在马钩上,这头,他已取出弓箭,瞧准时机,一个侧身,羽箭瞬间出手,直奔章邯面门而去,但章邯却不紧不慢,用大戟轻轻一拨,把羽箭拨开。
章邯没有半点停顿,他驭马继续追击徐武,徐武见偷袭不成,只得勒马而回,挥舞长矛,再战章邯。
两人彼此相斗,不下三十余合,谁也占不到半分便宜,就在战争最激烈之时,许县城内忽然哗变,喊杀声不绝于耳,徐武大惊,回身看去,城头上,不知秦军何时,已杀入城中,不少张楚旗被扔下城,秦军旗帜已高挂再上。
这时,一个念头在徐武脑中闪现,一定是秦军从东面混进城了,想到此,徐武不能再顾许县,横挺长矛,拨开章邯刺来的一戟,立刻勒转马头,向南而去。
看着徐武落荒而逃的背影,章邯不禁大笑,笑声中,是那么的放//荡不羁,那么的睥睨群雄,许久之后,章邯挥起长戟,指向许县,秦军一拥而上,向许县杀去。
两个时辰后,许县已彻底被秦军掌控,章邯率队缓缓向城门处行去,这时,一名顶盔掼甲的将军快步迎了上来,他就是这次奇袭许县的偏将苏角,曾在扶苏麾下任职。
看着苏角迎了上来,章邯在马上大笑道:“苏将军,这一战你立下大功,我当禀告朝廷,表你功绩。”
苏角拱手称谢,回道:“多谢大将军栽培,但末将未能堵截徐武逃离,还请大将军恕罪。”
听苏角提起徐武,章邯本能的向南面望去,那条徐武仓促逃走的小路,章邯不禁冷笑:“丧家之犬,何足惧哉,不日,我要血洗陈县,想他徐武,也难逃厄运!”
“大将军英明。”苏角赞一句,这时,章邯指向城内令道:“传令,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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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郡期思县,江东楚军用时十四天,跨越大别山,并利用民夫,建造了简易的驰道,准备在未来,可以有效向北进兵,而这条驰道,也会经过项庄的二次修建,变得更加通畅。
此时,一万江东楚军在期思县南面列阵,鼓声喧天,云梯,弓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在阵前,百余架大盾成了江东楚军最好的掩体。
战鼓不停息的敲着,期思县的守军没有投降之意,残忍的攻夺战一触即发。
但在江东楚军的中军内,曹凤拿着一块青色的粗布,正在给项庄擦拭着肩膀上的血痕,就在不久前的一战,项庄负伤了,他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羽箭射中了肩膀,虽然暂时做了简单的包扎,但伤口却有些化脓,淤肿。
也正因如此,攻城战暂时停止了,一旁,丁固和利几焦急的等待着,见项庄的伤口没有大碍,丁固这才放下心,朗笑道:“少将军,这一战,让我带兵上吧。”
项庄强忍疼痛,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丁固,沉声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但我们只有万人,一旦攻不下,我们这次北上,就白来了。”
“少将军放心,我只需要三千人,这一战,我必能攻下此城!”见丁固说的自信满满,项庄刚想答应,一名斥候急奔而来,拱手道:“将军,南面发现有军队正在向我们靠近。”
项庄一惊,他猛然起身,却忘了曹凤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伤口被碰了一下,项庄不由倒吸口凉气,咬着牙喝道:“还不快去探查,是哪路部队!”
斥候唱诺离去了,这时,项庄也顾不得伤口了,他亲自拿起粗布,擦了擦淤血,将袖子放下,看着亲随,令道:“把盔甲拿来!”
曹凤在旁大急道:“项庄哥哥,你不能这样!”
曹凤一把抓//住项庄的衣角,想要阻止项庄,这时,一名斥候再次奔来,拱手道:“将军,是鄱阳军的旗号,此时他们的主将想见大将军。”
项庄听说是鄱阳军,心中稍安,长出口气,他此时最担心的,是九江一线的秦军西进,切断自己退路,那时,自己就会进退维谷,此时鄱阳军来援,项庄不禁笑道:“让他们过来吧。”
斥候唱诺离去了,曹凤见项庄已不再挣扎着要穿盔甲,欢喜道:“项庄哥哥,你的伤口还没弄好,我在给你弄弄。”
看着曹凤关切的目光,现状实在不想婉拒,只得掳去袖子,曹凤认真的用粗布擦拭着脓肿的伤口,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听说我们的项庄将军受伤了!真是奇闻!”
黥布粗犷的声音响起,很快,他驭马来到中军,翻身下马,向项庄走来,但是他身后,却有一个女将,已先一步跑了过来,焦急的拿出一块手帕,急道:“你这种粗布,快拿一边去!”
这个女子抢下曹凤手中粗布,扔到一边,细心的用手帕擦拭着项庄的伤口,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她终于弄好了,这才轻松的长出口气,用手擦擦额头的汗,看着项庄,关切的笑道:“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盲目用粗布擦拭伤口,很容易溃烂的。”
说完,女子瞥一眼刚刚给项庄搽伤口的人,她,居然是女的?
而曹凤此时,也认出,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船上见到过的吴家女将,吴芳。
两女子目光触及之处,电闪雷鸣,杀机四起。
黥布在旁,看出了气氛的不对,不由大笑道:“项庄兄弟负伤,这次攻城,我来主战!”
说完,黥布回身令道:“传令,列阵,准备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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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七千鄱阳军列阵以待,黥布一马当先,来到阵前,此时,期思县城上也敲响了战鼓,几口烽火熊熊冒着黑烟,直冲云霄,这是向远处求援的信号。
不久,黥布驭马向前行了几步,他从怀中缓缓抽//出铁剑,这是一把做工精湛的铁剑,是鄱阳打造的第一批铁剑,此时黥布朗声喝令:“攻城!”
三千先锋军出动了,他们扛着云梯,与江东楚军一起,向期思县急速奔去。
很快,如浪潮般的第二波军队也开始向前奔跑,他们紧随第一队先锋的脚步,向期思县城下冲去。
不多时,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头,无论是江东楚军还是鄱阳军,他们都在奋力攀爬云梯,向城楼杀去,战争异常惨烈。
可不远处,始终骑在马上观战的项庄,却没有任何战争打响的兴奋,在他身旁,两个女人目光如炬的彼此对视,犹如一场摸不到,看不着的战争。
就在项庄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时候,远处,城楼上烈焰滔天,无数秦军旗帜被抛下城头,城门缓缓打开,项庄见机会来了,可以脱离两个女子的视线,他立刻挥剑大喝:“杀出去!”
江东楚军的主力和黥布的兵马一起,向期思县猛冲而去,这是最后一波进攻,喊杀声如天边炸雷,震动四野。
项庄右手勒住缰绳,想要冲出去,却发现,身边似乎少了什么,当他静下心,仔细观察时,两个女子,不知何时,已纷纷向期思县杀去,她们手中各执宝剑,呐喊着,犹如凶猛战将,山中猛虎,暗暗比拼着各自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