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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账内很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虽然丁固一心想要西进,解救大末县,但是他知道,项庄已看出了他的私心,看出他营救丁虹急迫的心里,可项庄却不说破,这让丁固有些看不透,甚至觉得,项庄这次南下,并不急于与东越军一战。
可战火即将要燃烧到诸暨县,若那里失守,难道项庄还坐得住吗?
丁固如斯想着,一旁,孔吉在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问道:“大王可有什么打算吗?”
项庄此时已回到自己的软席上坐下,他刚刚呷一口茶,见孔吉问起,只得放下茶杯,沉声道:“目前来看,我军仓促南下,准备不足,将士们士气低迷,不易速战,还需观察一阵,再做定夺。”
这时,丁固已起身拱手道:“大王何不驻军诸暨县,进可攻,退可守呢?”
“这个本王也曾考虑过,若东越军忽然东进,围攻诸暨县,仅凭三万兵马,丁固将军准备一战呢?还是死守诸暨县?”项庄凝视丁固,不等他回答,又道:“若我军那时放弃诸暨县,退守山阴的话,会有损士气,还会给江东百姓带来恐慌,本王希望丁固将军能从大局考虑。”
丁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尤其是自己急于西进的急迫心理已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使自己看不到任何后果,此时被项庄训斥,丁固慌忙行一军礼:“末将知罪了。”
项庄轻叹一声,起身来到丁固身前,扶起他后安抚道:“本王知道你营救侄儿心切,但本王在这里郑重允诺,不会让大末县沦落到东越之手,若本王连这一点自信都没有,怎么敢坐在江东的銮椅上号令三军呢?”
“一切愿听从大王安排。”丁固再次行礼,这时,项庄回到地图前,又道:“如果什么也不做,会让东越小觑我东楚无能,本王决定,分兵三路,每路两千兵马,分别在诸暨县这三个位置驻防,形成掎角之势,抵抗东越军再次东进。”项庄用手在地图上的三个位置分别点了点,这时,项庄又看向孔吉,令道:“你明天张榜全军,将乌伤县失守,大末县被困的消息告知大家,我要让军营里每一个人都知道此事。”
项庄说完,略显疲惫的向外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唱诺,刚要离去,项庄又指着赢亮道:“你留下,本王有话要和你说。”
赢亮唱诺,又回到了自己的软席上,这时,所有人都退下了,大帐内只剩下赢亮和项庄两人,沉寂了片刻,项庄看向一旁的屏风,沉声道:“你……出来吧。”
屏风后,华宇缓步而出,来到项庄身旁,拱手道:“给大王请安。”
项庄点点头:“你也坐下吧。”
华宇唱诺,坐到了赢亮身旁,这时,赢亮略显惊讶的看着华宇,入账这么久,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屏风后居然还有一个人。
而华宇是在众人到来之前,便已在帅账中等候了,项庄之所以要故弄玄虚,是想用前方的战事吃紧来激励楚人的斗志,尤其是在江东已经和平许久之后,将士们久居安乐,早已失去了斗志,若此时贸然进兵与东越一战,很有可能会惨败而归,另一方面,项庄的确没有找到短期内击溃东越军的良策,故此,才会给君子脩下达了那样一个命令,让他坚守大末一个月。
实际上,项庄已经算出,东越军在经历两次败退后,又得了乌伤,未必会在意小小一个大末,他们有可能会围困大末,继而主力部队东进,寻求与自己一战的机会,所以,避其锋芒也是最高明的一招。
可不谋而动不是项庄本质,诸暨县失守对项庄也没有任何好处,故此,项庄让丁固点兵分驻在诸暨县左右,而大军留守在山阴是有道理的,此时唯独留下赢亮是项庄准备再从鄱阳调集部队南下,争取一战征服东越军。
此时赢亮还在疑惑的看着项庄,本想开口询问,却又不知该问些什么,而项庄却已把目光落在了华宇身上,沉声道:“你给赢亮将军说说情况吧。”
华宇唱诺,看着赢亮道:“赢将军,其实前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东越军北上后未能攻下大末,他们转而将目标锁定在乌伤县,乌伤县守军寥寥,无法抵御东越军的强大攻势,才会导致东越军舍弃大末而全线东进,但是大末在东越军后方,犹如一颗楔子,深深的扎在那里,会成为最后制胜的关键,而东越军却舍弃强攻大末,转而选择围困此城,这就是我军制胜的关键所在。”
赢亮听后微微点头,一旁的项庄又道:“可我需要一个人,去章郡借兵两千,从歙县坐船入浙江,绕过乌伤县直抵大末,与大末里应外合,消灭大末附近的东越军,阻断无诸的后路,你可愿往?”
赢亮没有想到项庄还有这一手,他慌忙起身,拱手道:“末将愿往!”
“我会让华宇派斥候跟随你左右,你道歙县后不要急于启程,等我号令,在顺江南下,此战可定。”项庄将桌案上的令牌交予赢亮后又道:“你也跟随我很久了,希望这次任务你能圆满完成,赢氏家族所剩血脉不多,我对你们赢家又充满希望,我与雪月的关系你也清楚,我希望,你日后能成为我得力的干将,为赢家拿回尊严,让雪月风风光光进入东楚王宫。”
项庄的话说的赢亮感激涕零,他单膝跪地,拱手道:“决不辜负大王之托。”
……
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后半夜了,项庄在李岩的陪同下向寝帐走去,一队队亲卫见到项庄后纷纷行礼,这时,项庄回身看着紧随自己的李岩,低声道:“我明日会任命你为丁固的副将,如何抵御东越军北上,是对你们最大的考验,希望你们不要让本王失望。”
李岩听到项庄的话后,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思索片刻,诧异道:“大王这几日要回去了吗?”
“恩。”项庄应一声,继续向前走去,走有一段距离,项庄又道:“东越军暂时掀不起太大风浪,但是东楚国才刚刚立国,根基未稳,况且大战在即,粮草短缺才是我最大的忧虑,本王回吴县后会尽快协调粮草补给前线,何时与东越军开战,还要看时机是否成熟。”
项庄说到这不再言语了,李岩也不再追问,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来到了寝帐前,李岩上前一步,掀开了账帘,项庄点点头,轻拍李岩肩膀,低声道:“丁固关心前线的侄子,才会方寸大乱,无论出现任何事,你一定要替本王看好他,莫要让他轻易西进,明白吗?”
李岩点点头,项庄低头向帐内走去。
帐内很暗,孔秀芸和衣坐在床榻前,一旁,是随身丫鬟小莲,两人都沉默不语,这种气氛十分压抑,项庄脱去身上的披风后,来到孔秀芸身旁,半搂着她道:“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
“我睡不着。”孔秀芸轻叹一声,她双眼迷茫的看着项庄,轻声道:“我虽女流之辈,也曾听父亲教导,身为,不应过问军国大事,可如今大王身居军营,与东越的战争随时都会打响,而我却在这时来军营,一定会给大王带来负面影响,我心里……”
孔秀芸话没说完,项庄已伸手轻轻挡在她的唇前,孔秀芸本能的闭上了嘴,这时,项庄的目光在孔秀芸的脸上游走,孔秀芸略显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哪里不对吗?”
“没有。”项庄轻声说道。
短暂的沉默,项庄又道:“我让你来军营,是故意摆出姿态的,也是刻意让营中的东越探子带个消息回去,让他们以为我昏庸无能,只图美色,这样,无诸便不会把我放在心上,自古骄兵必败,我已猛虎之师对阵骄奢的东越军,何愁不胜呢?”
“哦,原来你拿我当棋子摆弄,枉费我还为你担心。”孔秀芸娇嗔一句,项庄却坏笑的看着孔秀芸道:“可我的确是想你了。”
停了下,项庄又道:“这几个月里,我心里始终觉得愧疚,我违背了当初的承诺,我想弥补你,可我知道你是个无欲无求的女人,所以,我只能抽出时间多陪陪你,还有……”
项庄故意顿住了话头,孔秀芸诧异道:“还有什么?”
“还有,你必须为我生一个孩子,最好是个麟儿。”项庄说完,随即将手顺着孔秀芸的衣领摸了下去,一旁,小莲满脸通红的看着这一幕,她心里很难受,很难受,但是她必须强忍着难受,装出一副没看见的样子,而孔秀芸却看到了小莲的反常,她努力挣开了项庄,轻声道:“小莲还在一旁,咱们不能这样。”
孔秀芸推开了项庄,起身看着小莲,吩咐道:“大王忙碌了这么久,估计肚子也饿了,你去准备点吃的给大王吧。”
小莲应一声,匆匆离去了,看着小莲的背影,项庄略显无奈的摇摇头,可他此时已焚身,无法压制,等到小莲走出寝帐后,项庄猛然回身,将孔秀芸抱起,用嘴亲吻她的芳唇,随后,将她放在床上,右手伸进了孔秀芸的衣袍中,奋力的抚摸着……
一阵翻云吐雾,帅账内传出了孔秀芸的娇哼声……
小莲手里端着热粥,站在账帘外,听着里面的声音,她满脸通红的等待着,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