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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沧海顿时气的胡子猛然炸起,身体一晃右手便已是狠狠一掌拍在了身旁的一张木头桌子上面。
“……”
左旸来到这里也不是来叙旧的,既然沈家的人主动提出来了,他自然也不会客气,不管怎么样也要先探一探沈家的态度,于是便笑了笑,直截了当的对沈沧海道,“其实是这么回事,在下有一位朋友先天经脉受损,导致从小便体弱多病,问了无数医师亦是无法治好,眼下这位朋友性命危在旦夕,在下听闻沈家独一无二的绝学对付这种病症拥有奇效,因此才特意跑来贵府求助,希望前辈能够出手相救。”
左旸被夸的挺舒服,嘴上却依然十分谦逊地说道。
左旸继续据理力争道,“仅凭此事,便足以证明慕容卿与慕容山庄浪子回头的决心,因此我希望贵府能给他们一个机会,更何况慕容嫣只是慕容山庄的家眷,慕容山庄做了再多的事也与她没有太大关系,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么?”
“不错,少侠但说无妨。”
听了沈沧海的一番话,不少上了年纪的族人也是纷纷一脸无奈的点头叹道:“唉,家主说的不错,我们沈家历来以悬壶济世之命立足于江湖,便是在武林各派之间行事,亦是始终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因此才有了这好不容易积累而来的百年美誉,此番若是我们贸然对平民百姓动手,便是事后没有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这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名头也是永远都洗不清了啊。”
沈天怀顿时被左旸的这番话给问住了,表现的略微有些犹豫。
他们了解沈沧海的性子,作为一名医师,沈沧海的定力与耐性绝对是要比一般人强出许多的,以至于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在沈家活了大半辈子,都从未见过沈沧海如此震怒的模样,由此可见,左旸此前的表现到底是有多欠,差不多已经到了那种死人都能被气活了的程度。
“既然如此,在下便不拐弯抹角了。”
沈沧海脸上的表情也是颇为光火,他先是厉声喝住了沈家众人,而后才冷冷的看着左旸,咬牙说道,“你说老夫不称职,若换做是你,又当如何妥善解决眼前的情况,同时又保全沈家的声誉……你若能够说的出来,老夫便饶你不死,你若说不出来,便休怪老夫不给你们曦池宫主面子,也要强行将你留在沈家!”
“好好好,年纪轻轻拥有如此成就却不骄不躁,光凭这一点品德,少侠日后便定可闻达于世。”
“……”
沈天怀又道。
这根本就是公然挑衅,江湖中还真没几个人敢孤身一人跑到别人的地盘,指着别人家家主的鼻子一通数落,简直就是找死!
毕竟,移花宫虽然最近几年很少在江湖中抛头露面,但曦池宫主此前闯出来的名头以及移花宫那标新立异的行事风格,却也是给江湖中的各门各派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而移花宫独一无二的男性——无缺公子,这么特殊的一个唯一的身份,自然也是很难教人忽略,甚至有些时候,无缺公子本身代表的便是整个移花宫。
“自然知道,慕容卿虽然声望尚可,但并不能掩盖慕容世家过去的所作所为。”
沈沧海也是自信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看着左旸说道,“只是在此之前,老夫仍要按沈家的规矩多问上一句,少侠要救的人是什么身份。”
此话一出,厅堂之内瞬间便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寂静得有些可怕,谁都想不到左旸居然敢跑到金针沈家来说这种话,就连沈天怀也不曾想过。
“回前辈的话,此人乃是慕容山庄家眷,唤作慕容嫣。”
听到这四个字,沈沧海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讶异之色,随后脸色又沉了下来,正如此前慕容山庄的那名护院所说,他是不愿为慕容山庄之人出手的。
“这是谁呀?”
沈天怀还在那边天花乱坠的夸赞着他,另外一边也没有将金针沈家的家主冷落在一边,转口便将他介绍了一番,“少侠,这位便是我家的家主,亦是我的大哥——沈沧海,少侠此次带着金针来到沈家,想必应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沈家帮忙,不妨借此机会先说出来,我大哥豁达明理,若是能帮便一定会帮。”
“道歉?不存在的!”
就在这个时候。
于是,左旸沉吟了片刻,终于再一次笑呵呵地说道:“前辈所说不错,沈家现在确实乱的很,此事若是无法妥善解决,沈家弟子连门都出不去不说,声誉也必定受损严重……恕在下说句不该说的话,前辈作为沈家的家主,做得似乎不太称职啊,或许这便与前辈的冥顽不灵有着不小的关系。”
见此状况,沈家众人全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左旸故意佯装不懂,奇怪的问道。
“真当我沈家是泥捏的不成?请家主即刻下令,拿下此贼为沈家正名!”
不待左旸答话,一旁的沈天怀便是已经站起身来,笑呵呵的与沈沧海以及其他的门人介绍了起来,“还记得我此前去苏州城调查瘟毒的事情么?那时这位少侠便帮了我不少忙,甚至还凭一己之力铲平了盘踞于苏州城内的贼人窝点,而且我带回来的那次瘟毒事件实际上与东瀛倭寇有关的确切消息,也是从这位少侠缴获的书信中获得的,因此我见这位少侠义薄云天,便将金针送予了他。”
“大哥,这位少侠我认识,他手中的金针便是我送予他的。”
“咵嚓!”
见沈天怀如此说,太师椅上的沈沧海亦是笑呵呵地说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
“!?”
“此事对于老夫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一时之间,惆怅的情绪笼罩了在金针沈家之人的头顶,每一个人都沉默的低下了头,实在想不出应当如何行事,才能圆满的解决此事。
沈天怀笑着又问。
“口出狂言!”
与之前的许多任务不同,这次他来金针沈家乃是求人办事,自然最好还是放低一些姿态,并且两者之间本来又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这种正常并且正式的接触,完全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否则若是因此搞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反倒很是不美。
听完这话,沈天怀那边已经十分自信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沈天怀则也是板着一张脸,向左旸施压,他虽夹在中间,但总归还是金针沈家的人,自然要站在沈家这一边。
“就算你是无缺公子,今日也休想善了此事!”
不待众人再次作出反应,旁边的沈天怀却是已经拍着扶手站了起来,哈哈笑着称赞道,“似少侠这等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在江湖中必定是各门各派争抢的人才,又怎会籍籍无名呢,也是我当初眼拙,居然还想将少侠收为弟子,殊不知少侠早已花落他家了。”
带领左旸来到此处的那名金针沈家弟子已经来到了大厅的门口,随即弯腰拱了下手,大声冲大厅正南那张太师椅上沈沧海报道,“家主,外面来了一位身怀金针的少侠特来求见,弟子亲自验过金针,确实是咱们沈家的信物,因此便将他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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