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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娣之再一次被请到黄秀丽的办公室。
见她来了，黄秀丽立马给她拉到了办公室外边。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过来。
林娣之有些奇怪的看向黄秀丽。
黄秀丽满脸谨慎，确认没有人来之后她才略略放下心来。
但一说起话来又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小林，昨天那个来学校接你的那个男生，你和他熟吗？”
林娣之想起昨天来学校接她的男生就是代朝阳，这才发现原来黄秀丽的反常是因为误会了吗？
但是只是接她放学而已，为什么黄秀丽会这么大的反应呢？
林娣之答道：“是我租房子的邻居，昨天正好路过这，所以顺便接我，黄老师，怎么了吗？”
黄秀丽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俩肯定是没什么的嘛。”
她想了想，把林娣之往前拉了拉，说道：“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毕竟只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被这些外界因素干扰了。”
林娣之心往下沉了沉。
“您为什么这么说呢？外界因素是指什么？”
黄秀丽被她那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死犟给气到了。
她凑近了小声说道：“你不了解他，他是叫代朝阳吧，我对象是咱们学校教数学的，曾经带过他，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刻。”
代朝阳，原来也是一中的？
那他后来怎么了呢？
还有没有继续读书？
林娣之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也只是静静地等着黄秀丽继续说下去。
黄秀了叹了口气：“代朝阳这个孩子是个聪明孩子，但是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当时他是实验班的学生，数学非常好，我对象很看重他，那一年参加数学国赛，全校两个名额就带了高一的他和高三的一个学生，他也没有辜负期望，最后拿了个全国第一的好成绩回来。”
林娣之似乎能从黄秀丽的话语里看见当年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是多么的青春肆意，风头无两。
“可惜，他家庭条件不好，他妈妈有精神病，你知道这个病是有遗传的可能性的，那天他来学校上学，身上的校服上全都是血，把我对象给吓坏了，赶快送到校医室，结果发现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黄秀丽的脸变得古怪起来，她似乎是回想起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一般，声音都变得尖锐。
她顿了好一会才继续往下叙述：“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妈妈在家里死了，他身上那些血都是他妈妈的，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怕，他妈妈在他面前死了，他竟然还和个没事人一样走到学校里来上学。”
黄秀丽说到这顿住了。
林娣之嘴角还保持着之前的微笑，声音却有些颤抖：“然后呢？”
“然后，他爸爸报警了，警察从学校里把他带走的，但因为缺乏关键证据，证明不了是他杀的还是自杀，当时他年龄又还小，就给放出来了，但是这官司就背上了，书肯定也是无法念下去，学校就给劝退了。”
“这精神病是有遗传性的，有可能就是突然犯病了，哎，其实也是可惜还有你，你千万不要和这种人继续联系了，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黄秀丽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林娣之终于也明白了他无法宣之于口的那些过往。
还有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瘦猴说的那些话，突然之间那些线索点连成线在她的眼前清晰了起来。
“他是个疯子，我们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你千万不要和这种人继续联系了，要保护好自己！”
这些话语刺痛着林娣之的心脏。
她似乎能看见那个少年看见母亲倒在血泊中惊恐又无力的模样。
救救我们，救救我呀！
有谁能来救救我们吗？
越弱小，越渺小的呼喊。
从没有人听见。
少年睁着苍白无力的双眼从夜晚等到天明。
然后他想起自己要上学，对，要去学校呀。
于是撑着整夜未闭的眼睛，一步一步走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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