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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站了好几个丫环,一筹莫展的安安、宁宁,还有端着饭菜的两个丫环,见他来,立刻回过身来低头道:“老爷。”
“怎么回事?”
安安回道:“公主自晌午回房之后便一直躺在床上,谁也不理,到现在还未吃晚饭。”
“下去吧,这儿不用侍候了。”
“是。”其他丫环离开,安安依然留在原地说道:“老爷,奴婢已经自作主张让谢小姐离开严府了。”
“嗯。”严璟应着,推门进了房间。
“说了我不想吃!”
久久听不到回音,只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捂在被中的落溪扭头一看,见是自己命令不了的人,便又闷声钻进了被中。
严璟到床边,脱了外袍便躺在了她身侧。
半晌,他侧过身来,自她身后半搂住她,大手握住她肩头。“因为一个谢婉晴就气到连饭都不吃吗?”
“不用你管!”
严璟沉默着没再开口说话,停了一会儿,落溪却又说道:“明明是她骗我,利用我,到最后好像还是我的不对一样!这些年她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姐妹?她是家道中落又死了爹,所以我才要帮她啊,所以我才天天想着给她找个好夫婿啊,可她是怎么对我的,我那样真心等她,她却那样说我!”
落溪似是在向严璟控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发泄,待她说完,严璟回道“任何事,都不能成为背信弃义的理由。”
落溪突然转过身来:“是吗?你也觉得是她的错是不是?明明是她骗我,却说什么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什么我是温室里的花朵,好像我什么都好,就她一个人悲伤痛苦无奈,才会来抢我的东西,好像我是公主就活该被她骗,我不要的东西就活该让给……”落溪自觉激动之下说错了话,瞧瞧严璟,硬是将话咽了下去,移过脸不再开口。
严璟却并不追究她话里的意思,说道:“你的姐妹婉晴,早已在六年前就离开了,如今回来骗你的,只是一个你不认识的陌生人,生着一副婉晴的躯壳而已。”
落溪沉默着,脑中不自觉回想起十二岁之前。
那时的婉晴,虽是柔弱怕事,却还是会和她一起玩闹,一起看着不喜欢的妃子摔倒在地而偷笑;她也会哭,会闹,会和她生气,会堵气而好几天不进宫和她玩,还要她派人去请她,与她和解……而现在的婉晴,却永远都是那样好看的笑,永远都是那样柔婉动人,她的心事无人知,她的吐露,也是有意而为之。
是的……她们有太多太多的不同,现在的婉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了,她认识的那个婉晴,那个谢太傅的孙女,永远消失在了十一岁,离开京城,便再也没回来过。
鼻子一下子好酸好酸,心中一下子好痛好痛,落溪发现自己哭了起来。
她想见她,想要那个骗她的人将她认识的婉晴还回来,然而却知道婉晴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能寻到她的地方,只有记忆。
严璟伸手抱住她,娇小的她立刻便在他怀中抽泣起来,身子也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落溪是被腹中那一阵阵难受的抽痛折磨醒的。
醒来时,身子很是温暖,眼前一片漆黑,呼吸有些不畅快。抬起头,终于见到了光明,也见到一张很安静的脸——严璟。他闭着眼,一下一下发出着绵长的呼吸声。这景象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陌生。虽然离十五岁拜堂已三年了,虽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被迫与他同房的次数已从数得清到数不清了,然而她却一次也没见过他真正睡着的样子。她睡着前,他醒着,她睡着后,他醒着,而半夜里,她基本不醒。
他睡着时,倒是……倒是真的很平静,感觉像个好人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不是如她以为的一样是无形的,然而……下一刻,他睁开了眼。落溪有些窘迫,生怕他误以为她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看他,便说道:“我饿了。”一边说一边从他怀中钻出,正欲喊安安进来,却听他回道:“饭菜早就撤了。”
落溪白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叫安安让人去做。”
“下人们都已经睡了,况且,等你要吃的那几品饭菜做好,天已经亮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就是被饿醒的。”
严璟起身下床道:“去厨房看看吧。”
初秋夜里有些凉,落溪便披了件衣服随他出房去,一路上心中很是不快。大半夜的,竟要让她往厨房跑,有些地方甚至连灯都没有!
整个严府静俏俏的,只是偶有值夜的护院见这边有人影,立刻跑过来查看,却发觉是相爷与公主。
到厨房后,严璟将灯点上,看看四周,伸手揭开了锅炉之上的蒸笼。
“下午为你准备的饭菜还在。”严璟回头道。
落溪站在门口进也不愿进来,朝蒸笼上瞟了一眼,紧皱了眉头:“这都是什么时候的,怎么吃!”
“那你想吃什么?”
“水晶虾饺!”落溪想了想,“还有,红烧狮子头!”说着,腹中又是一阵紧缩。
严璟沉声道:“水晶虾饺的新鲜虾仁得要明天清晨才能弄到,面粉得揉,得擀,得包,得蒸,红烧狮子头公主又知道是怎么做的么?要将肉剁得细小如米粒,还得细火慢炖,公主等得了么?”
“那……可是我饿了!”落溪白他一眼,口中嘀咕道:“知道点方法了不起啊,谁不知道饺子是包的,我也知道!”
严璟又往另一边案上的的蒸笼里瞧了瞧,说道:“有你晚上没吃的饭菜,还有下人们的白馍,你自己选。”
落溪十分不情愿地往放着饭菜的蒸笼里瞧了瞧,腹中顿时“咕”了一声。虽然是隔了半夜的,然而看上去真的很好吃啊。
“我吃饭,不过总得找人来热热吧。”
严璟二话不说地盖上盖子,走到灶前的矮凳上坐了下来,然后在落溪惊讶地目光中捡起一旁的柴放进了灶中。
好一会儿,落溪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的确是在放柴,也的确是在打火,而且还很熟练地点燃了柴火,然后灶前一下子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