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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看看宁宁,又看看落溪,最后垂下了头去,喃喃道:“也许吧。”
严璟回府时,很惊讶地看见落溪正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发呆,连安安宁宁都不在身边。
发着呆的落溪是很少见的,严璟不禁摒退了身后跟着的人,走到了池塘边。落溪止光虚空地呆望着水中流动的鱼儿,连倒影中多了一抹黑影都不曾发觉。
严璟在她身后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落溪猛然一惊,身子一歪,竟差点栽下水去。等回过神来时严璟已用一只胳膊将她稳住,脸庞就在她眼前微上的位置,神情微有不豫,“爱丢魂,就别往水边坐。”
落溪盯着他看了许久,神情有些躲闪,很快便别过了脸去。严璟看了她一会才直起身来,站在水边说道:“张宣已经让儿子放了宁宁的弟弟,那个女人因张府看管不严,在前两天逃出了张府,现在不知去向。”
落溪心里稍稍放了些心,好在人还活着,要不然宁宁要伤心死了,那个姑娘,原本是想让张家让给他弟弟,成全人家算了的,没想却跑了。
“张宣不会骗你吧?明了说是那姑娘跑了,实际却是让他儿子霸占着做小妾了。”落溪问。
严璟摇头,“不会。”
“那就好。”落溪一时也不知该怎么面前严璟,又低下了头去看着水面不说话。
严璟未离开,隔了一会儿,将目光平视着前方,看不出表情地问:“你身边的安安说,她将那封休书给你了。”
落溪没料到他会提休书的事,居然还跑去找安安要了,他这是……存着哪门子心思?怕以后需要了又要写一遍,所以先放着?想到这,落溪便口气十分不畅地问:“是在我身上,你要做什么?”
“给我。”他微微低头看向她。
“我为什么要给你?”落溪看着他棺材板一样的表情心中就不悦,更何况他居然还想把休书要回去接着用!
严璟目不转睛,一字一句道:“是我的。”
落溪站起身来瞪向他,“没错,我承认是你的,是你写的,可你不是写给我的,不是给我了吗,皇上赏你东西了难道还兴要回去?你给我了就是我的。”
严璟抿唇盯着她,神色很是不快,语气比先前又硬了许多,“给我。”
“不给!”落溪冷着脸,你硬我比你更硬,斩钉截铁的拒绝,顺便还放话道:“那是多好的东西,我把本公主芳名都写上去了,什么时候要走什么时候走!”
严璟脸上彻底黑了,一双眼睛似乎要将她掐死,停了许久,终于说道:“若是不交出来,那我只能让人去搜了。”
“哼!”落溪毫不为意地白了他一眼,“那你去搜啊,尽管去搜,你以为我把它放在房里吗?”
落溪说完回头,便发现他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到了身上,往她胸口腰间盯个不停,顿时心里便发起毛来,立刻抬起臂膀要抱住胸口,却被他动作快地拦住,抓了她两只手腕就用一只手反剪到了她身后,另一只手则探向她胸口。
“喂,你做什么,做什么,不在我身上,放开!”落溪急得大叫,身后的人却并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正在她胸口摸来摸去的手。
他一只手在她胸口上摸完,又探向腰带间。虽动作极快,不像是有什么特别的企图,但落溪总是觉得要浑身颤抖。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实在爱不了被人这样,慌乱间猛地挣扎踢撞,终于逃脱了他的钳制。
“告诉我,放在哪里了?”严璟再次伸手过来,落溪用力一掀,终于让他停了动作。
“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你想要再去写一封就行了,凭什么抢我的!”落溪说完,视线便不由被他袖子下方似在微微移动的红色吸引去,低头一看,只见一道鲜血正从他手背上滑下。
“你……伤口流血了!”落溪一惊,看看他手背上的血,又抬头看看他的脸,一会儿,缓缓伸手牵过他的手,将他掩着伤口的袖子挽了起来。
果然是流血了,虽没有昨天厉害,但那纱布上的新血迹还是让她心里如昨天一般的触动。
“我……我给你上药吧。”对于自己去求人办事时将人刺伤,等人办完事又将人伤口弄裂的行为,落溪很有些歉意,再说,既然昨天都没让丫环因帮他包扎而看到牙印,今天怎么也得继续避着吧。
“嗯。”严璟答应。
落溪转身往他房间走,低下头问:“你今天早上换药了没?”
“没。”
那也就是说暂时还没人知道她咬了他了?同时也说明……他的伤口一整天都没换药,药要多久一换?这样会不会影响伤口愈合?想到这儿,落溪心中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这第二次,落溪的动作比昨天更熟练了些,只是两人在床上面对面很近距离的坐着,彼此不发声,外面也没声音,两股气息环绕周围,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落溪便有意开口道:“你昨夜怎么没回房?”这句话出口,她心里有些想打自己。问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问这种……看似关心,实际更增加尴尬程度的问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也不想就问了。因此一问,她脸上又有些发热了。
他那边似乎迟疑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昨夜事情有些多。”
切!对于这个回答,落溪很不相信。据她的经验,几乎只有她被那个吉烈抓走,让他连着找了两天之后才因为要处理积压公务而一夜未眠外,他怎么样也不至于忙到觉都不能睡的,他不回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想见她。
哼!他以为她多想见他!落溪心中带恨地将纱布猛地一系,差点没把他伤口上的血再勒出来。
“今天御医院黄太医给我一盒药,说是他师傅留下的,对小伤口效果极好。”严璟突然从身上拿出一小盒膏药来递向她。
落溪恍了恍神,缓缓伸手将那并不精致的铁制药盒接住。打开来,竟是一股浓浓的药草味,膏体也是深棕色的,并不像从宫里拿出的药一样透明而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