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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士的目不斜视中,严璟将她扶到了船头,又般了椅子让她坐下,“身子别乱动,头也别动。”
远方果然是一片茫茫,水波果然壮阔,风果然清爽,天很蓝,云很白,可是她真的好难受啊。虚弱着,落溪说道:“我想回去……”
严璟又让人拿了湿帕子来替她敷着额头,说道:“忍忍就好,船已经行了几个时辰了,回去是逆风,还要更多的时间。”说完,后面又来人递上了生姜片,严璟接了送向她嘴边道:“将姜片含着便不那么恶心了。”
此时此刻,落溪只想快点减轻这痛苦,他说有用就只好依言将生姜片含了起来,口中一股难受的姜味。含了姜片,她便又哼唧了起来,很是痛苦,只是这次是真的,“你去给划船的说说,让他划稳点,别这么晃。”落溪难受地说道,这船快将她头晃成两个了。
严璟只得安抚道:“等风小些就好了,你忍着点。”
落溪继续哼唧。
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感觉稍稍好些,严璟便又扶她进了房间,让她躺下。
此时不那么想吐,头也不那么跟在转圈似的,躺着还算舒服,还真有些要睡觉。严璟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说道:“到前面我让人靠岸吧,送你下去,下去就好了。”
“我不要。”痛苦减轻些,落溪却改了口。正是痛苦的当头,自是什么都好,只要不再那么痛苦。然而承受了最大的痛苦之后却不一样了。落溪想,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半天,到现在还晕了船,还差点吐了,若是就这样回去,那不是吃饱了找事做么?她可不要这么白忙活一场。
严璟说道:“晕船不会一下就好,也许还要这样难受个三五天才会适应一些。船往江南去,会日夜兼程,上面粮食衣物都是先前准备的,不会靠岸备给,到后面便连新鲜菜都没有了,饭菜比今天的还难吃,你会受不住的。”
“我……”落溪想了想,咬咬牙,说道:“没有就没有,阳春面我都能吃几碗,饭菜难吃点怕什么。”
严璟看着她,又说道:“这里没有你的衣服,没有人侍候,没有浴池,没有你用得惯的软褥锦被,什么都没有。”
落溪又沉默了,似是挣扎了几下,想想自己的努力,又想想对江南的期许,以及想象严璟到江南见到美人后左拥右抱,热情的样子,终于还是不愿如此功亏一篑,肯定道:“行,什么都没有我也要去。”
严璟拿了新帕子来换了她额上的冷水帕,说道:“那你便好好休息吧。睡醒了再用膳,不要吃太饱。”
落溪激动又苦痛:他这是答应了吗?他终于答应了……就是自己用这样难受的病痛换来的……船一直那样在水上走着,一顿饭,又一顿饭,天亮了又黑了,黑了又亮了,落溪除了偶尔出去吹吹风外,大多数都在床上躺着,饱受晕船折磨。
到第六日,天气格外晴朗,太阳照得水上波光嶙峋,星星点点的耀人眼,几只白鹭展翅掠过水面,映着碧波,极其怡人。
腰后突然被拍了一下,落溪从身后跳过来,眉眼兴奋地问道:“还有多久,还有多久到?”
严璟回过头,微皱眉道:“让你不要乱动,既然起来了就去用膳吧。”
“我能动啦,你看,我好好的,一点也不晕了!还好我没回去,嘿嘿,这河比京城的湖,比宫里的湖大多了!”落溪在甲板上忘形地转着圈,却忘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那么合适,脚踩着衣摆,害得身子猛地一颤。
严璟一如继往地眼明手快,救她于危难。这让落溪不得不承认,有武功是真好!
江南啊江南,她终于要去了,听说江南多美人,多才子,该是个多么美的地方?希望到时候下雨啊,她也去看看别人说的烟雨江南。啊,不能,好像刚刚闹水灾了,再下雨似乎不那么好吧,如果没有影响的话呢,就下一场小雨啦,少下点也好。
想到江南,落溪突然想到了严璟所说的,他家是江南。嗯,也是,听说父皇似乎就是下江南时带回他的。落溪不禁问道:“你说江南是你家乡,那你家在哪儿?还有你家里人呢?他们都……在吧,为什么没去京里?”
严璟看看她,就在她以为他要近乡情切,深情款款地回答她这个问题时,他又回过了头去。这让落溪不得不自行发挥想象,然后猜想的结果便是:他是孤儿。他家里人定是都死了,要不然怎么当官当到了丞相也没把家里人接到京城去呢?而且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连自己父母姓什名谁都不知道,如何在府中立牌位?所以……这样说,他也是挺可怜的。<
落溪很体贴地不再勾起他的伤心事,又在船头站了站,觉得饿意来了,便回房吃饭去了。
船上日子,因是偷偷上船,没有事先准备而致使生活上有些不便,比如没有安安宁宁在身旁,没有衣服穿,甚至没有内衣换。身上那件她自己不会洗,严璟也不洗,船上又全是男人,不可能拉来给她洗这种衣服,最终结果便是她每天只能直接套着严璟的衣服。终至有一日,一向沉着脸不作声男人欲望陡起,扒了她身上自己的衣服,捂着她的嘴又憋屈又紧张又刺激地偷偷在房中做了一回。
其实落溪觉得,说不定人家船上人以为他们天天如此,只因为他们是夫妻,又住在一起,她还天天穿着他的衣服在船上晃荡,这不做点什么,连她自己都不信。
饭菜果然如严璟所说,越来越没有新鲜果蔬可吃,蔫巴巴的。像今天,竟然还给上了一盘腊肉,最新鲜的菜居然是豆芽!听说会有豆芽是下人想得很周到,事先带了豆子上船,自己生的。落溪拿筷子在这个碗里挑挑那个碗里拣拣,很想说要不就靠岸买点菜去呗!
当然,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严璟低着头吃他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要是说了,一定是更加的爱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