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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重围假援军,陌路穷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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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金泽丰摔入了祠堂外的水潭。大雨兀自滂沱,他口中、眼中、鼻中、耳中全是泥浆,一时没法动弹,但见强章通已被人点倒,本来和他对战的两敌已分别去围攻龚政伟夫妇。过不多时,祠堂中又拥出两个敌人,变成龚政伟独斗七人,焦美媛力抗三敌的局面。

只听得焦美媛和一个敌人齐声呼叱,两人腿上同时受伤。那敌人退了下去,焦美媛眼前虽少了一敌,但腿上给狠狠砍了一刀,受伤着实不轻,又拆得几招,肩头被敌人刀背击中,委顿在地。两个蒙面人哈哈大笑,在她背心上点了几处穴道。

这时祠堂中东华群弟子相继受伤,一一被人制服。来攻之敌显是另有图谋,只将东华群弟子打倒擒获,或点其穴道,却不伤性命。

十五人团团围在龚政伟四周,八名好手分站八方,与龚政伟对战,余下七人手中各执孔明灯,将灯火射向龚政伟双眼。东华掌门内功虽深,剑术虽精,但对战的八人均属好手,七道灯光迎面直射,更令他难以睁眼。他知今日东华派已然一败涂地,不免在这清福祠中全军覆没,但仍挥剑守住门户,气力悠长,剑法精严,灯火射到之时,他便垂目向下,八个敌人一时倒也奈何他不得。

一名蒙面人高声叫问:“龚政伟,你投不投降?”龚政伟朗声说:“龚某宁死不辱,要杀便杀。”那人说:“你不投降,我先斩下你老婆的右臂!”说着提起一柄厚背薄刃的鬼头刀,在孔明灯照射之下,刀刃上发出幽幽蓝光,刀锋对住了焦美媛肩头。

龚政伟微一迟疑:“难道任凭师妹断去一臂?”但随即心想:“倘若弃剑投降,一般地受他们欺凌虐辱,我东华派数百年威名,岂可在我手中葬送?”突然间吸一口气,挥剑向左首的汉子劈去。那汉子举刀挡格,岂知龚政伟这一剑伴附着孤虚神功,力道强劲,那刀竟然被长剑逼回,一刀一剑,同时砍上他右臂,将他右臂砍下了两截,鲜血四溅。那人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龚政伟一招得手,嗤的一剑,又插入了另一名敌人左腿,那人破口大骂,退了下去。和他对战的少了二人,但情势并不稍缓,蓦地里噗的一声,背心中了一记链子锤,连攻三剑,才驱开敌人,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众敌齐声欢呼:“龚老儿受了伤,累也累死了他!”和他对战的六人眼见胜算在握,放开了圈子,这一来,龚政伟更无可乘之机。

蒙面敌人一共十五人,其中三人为龚政伟夫妇所伤,只一个遭斩断手臂的伤得极重,其余二人伤腿,并无大碍,手中提着孔明灯,不住口地向龚政伟嘲骂。

龚政伟听他们口音南北皆有,武功更杂,显然并非一个门派,但趋退之余,相互间又默契甚深,并非临时聚集,到底是什么来历?委实猜想不透,最奇的是,这十五人无一是弱者,以自己在江湖上见闻之博,不该十五名武功好手竟连一个也认不出来,但偏偏便摸不着半点头脑。他拿得定这些人从未和自己交过手,绝无仇怨,难道真是为了《社会剑谱》,才如此大举来和东华派为难?

他心中思忖,手上却丝毫不懈,孤虚神功施展出来,剑尖末端隐隐发出光芒,十余招后又有一名敌人肩头中剑,手中钢鞭跌落在地。圈外另一名蒙面人抢了过来,替了他出去,这人手持锯齿刀,兵刃沉重,刀头有一弯钩,不住去锁拿龚政伟手中长剑。龚政伟内力充沛,精神愈战愈长,突然间左手反掌,打中一人胸口,喀喇一声响,打断了他两根肋骨,那人双手所持的镔铁怀杖登时震落在地。

不料这人勇悍绝伦,肋骨一断,奇痛彻心,反激起了狂怒,着地滚进,张开双臂便抱住了龚政伟左腿。龚政伟一惊,挥剑往他背心劈落,旁边两柄单刀同时伸过来格开。龚政伟长剑未能砍落,右脚便往他头上踢去。那人是个擒拿好手,左臂长出,连他右腿也抱住了,跟着滚转。龚政伟武功再强,也已没法站定,登时摔倒。顷刻之间,单刀、短枪、链子锤、长剑,诸般兵刃同时对准了他头脸喉胸诸处要害。

龚政伟一声叹息,松手撤剑,闭目待死,只觉腰间、胁下、喉头、左乳各处,都给人以重手点了穴道,跟着两个蒙面人拉着他站起。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玉面君子龚先生武功卓绝,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合十五人之力对付你一人,还闹得四五人受伤,这才将你擒住,嘿嘿,佩服,佩服!老朽跟你单打独斗,那是斗不过你的了。不过话得说回来,我们有十五人,你们却有二十余人,比较起来,还是你东华派人多势众。我们今晚以少胜多,打垮了东华派,这一仗也算胜得不易,是不是?”其余蒙面人都说:“是啊,胜来着实不易。”那老者说:“龚先生,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今晚冒昧得罪,只不过想借那《社会剑谱》一观。这剑谱嘛,本来也不是你东华派的,你千方百计地将众邦熊家的少年收入门下,自然是在图谋这部剑谱了。这件事太也不够光明正大,武林同道听了,人人愤怒。老朽好言相劝,你还是献了出来吧!”

龚政伟大怒,说道:“龚某既落入你手,要杀便杀,说这些废话做甚?龚政伟为人如何,江湖上众皆知闻,你杀龚某容易,想要坏我名誉,却是做梦!”

一名蒙面人哈哈大笑,大声说:“坏你名誉不容易么?你的老婆、姑娘和几个女学生都相貌不错,我们不如大伙儿分了,当作了小老婆!哈哈,这一下,你龚先生在武林中可就大名鼎鼎了。”其余蒙面人都跟着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淫猥之意。

龚政伟只气得全身发抖。只见几名蒙面人将一众男女弟子从祠堂中推了出来。众弟子都给点中了穴道,有的满脸鲜血,有的一到祠堂外便即跌倒,显是腿脚受伤。

那蒙面老者说:“龚先生,我们的来历,或许你已经猜到了三分,我们并不是武林中什么白道上的英雄好汉,没什么事做不出来。众兄弟有的好色成性,倘若得罪了尊夫人和令爱,于你面上可不大光彩。”

龚政伟叫道:“罢了,罢了!阁下既然不信,尽管在我们身上搜索便是,且看有什么《社会剑谱》!”

一名蒙面人笑着说:“我劝你还是自己献出来的好。一个个搜起来,搜到你老婆、姑娘身上,未必有什么好看。”

熊熙淳大声叫道:“一切祸事,都是由我熊熙淳身上而起。我跟你们说,我潮州熊家,压根儿便没什么《社会剑谱》,信与不信,全由你们了。”说着从地下拾起一根被震落的镔铁怀杖,猛力往自己额头击落。只是他双臂已被点了穴道,出手无力,嗒的一声,怀杖虽击在头上,只擦损了一些油皮,连鲜血也无。但他此举用意,旁人都十分明白,他意欲牺牲一己性命,表明并没什么剑谱落在东华派手中。

那蒙面老者笑着说:“大侄子,你倒挺够义气。我们跟你死了的爸爸有交情,龚政伟害死你爸爸,吞没你家传的《社会剑谱》,我们今天是打抱不平来啦。你师父徒有君子之名,却无君子之实,不如你改投在我门下,包你学成一身纵横江湖的好功夫。”

熊熙淳叫道:“我爸妈是给八达派晋培安与西门光正害死的,跟我师父有什么相干?我是堂堂东华派门徒,岂能临到危难便贪生怕死?”

赵海青叫道:“说得好!我东华派……”一个蒙面人喝问:“你东华派便怎样?”横挥一刀,将赵海青的脑袋砍了下来,鲜血直喷。东华群弟子中,八九个人齐声惊呼。

龚政伟脑海中种种念头此起彼落,却始终想不出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听那老者的话,多半是黑道上的强人,或是什么为非作歹的帮会匪首,可是秦晋川豫一带白道黑道上的成名人物,自己就算不识,也必早有所闻,绝无哪一个帮会、山寨拥有如此众多的好手。那人一刀便砍了赵海青的脑袋,下手之狠,实所罕见。江湖上动武争斗,杀伤人命原属常事,但既已将对方擒住,绝少这般随手一刀,便斩人首级。

那人一刀砍死赵海青后,纵声狂笑,走到焦美媛身前,将那柄染满鲜血的钢刀在半空中虚劈几刀,在焦美媛头顶掠过,相距不到半尺。龚乐媛尖声叫唤:“别……别伤我妈!”便晕了过去。焦美媛却是女中豪杰,毫不畏惧,心想他若将我一刀杀了,免受其辱,正是求之不得之事,昂首骂道:“脓包贼,有种便将我杀了。”

便在此时,东北角上马蹄声响,数十骑马奔驰而来。蒙面老者叫道:“什么人?过去瞧瞧!”两名蒙面人应了声:“是!”上马迎了上去。却听得蹄声渐近,跟着乒乒乓乓几下兵刃碰撞,有人叫道:“啊哟!”显是来人和那两名蒙面人交上了手,有人受伤。

龚政伟夫妇和东华群弟子知是来了救星,无不大喜,模模糊糊的灯光之下,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溅水冲泥,急奔而至,顷刻间在祠堂外勒马,团团站定。马上一人叫道:“是东华派的朋友。咦!这不是龚兄么?”

龚政伟往那说话之人脸上瞧去,不由得大是尴尬,原来此人便是数日前持了五星旗、来到玉皇顶的西圣派二太保高卢鸡法克龙。他右首一人高大魁伟,认得是西圣派大太保黄金牛米英。站在他左首的,赫然是东华派弃徒剑宗的黄政荣。那日来到玉皇顶的北极派和南特派的好手也均在内,只是比之其时上山的更多了不少人。孔明灯的黯淡光芒之下,影影绰绰,一时也认不得那许多。只听法克龙说:“龚兄,那天你不接白盟主的令旗,白盟主甚是不快,特令我米师兄、安师弟奉了令旗,再上玉皇顶奉访。不料深夜之中,竟会在这里相见,可当真料不到了。”龚政伟默默不答。

那蒙面老者抱拳说:“原来是西圣派米二侠、法三侠、安七侠三位到了。当真幸会,幸会。”西圣派六太保安卫普说:“不敢,阁下尊姓大名,如何不肯以真面目相示?”蒙面老者说:“我们兄弟都是黑道上的无名小卒,几个难听之极的匪号说出来,没的污了各位武林高人的耳朵。冲着各位的金面,大伙儿对龚夫人和龚小姐是不敢无礼的了,只是有一件事,却要请各位主持武林公道。”

安卫普说:“是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那老者说:“这位龚政伟先生,有个外号叫作玉面君子,听说平日说话,向来满口仁义道德,最讲究武林规矩,可是最近的行为却有点儿大大的不对头了。潮州众邦物流集团给人挑了,董事长熊恒贵夫妇给人害了,各位想必早已知闻。”

安卫普说:“是啊,听说那是四川八达派干的。”那老者连连摇头说:“江湖上虽这般传言,实情却未必如此。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人人都知道,众邦熊家有一部祖传的《社会剑谱》,载有精微奥妙的剑法,练得之后,可以天下无敌。熊恒贵夫妇所以被害,便因有人对这部《社会剑谱》眼红之故。”安卫普问:“那又怎样?”

那老者说:“熊恒贵夫妇到底是给谁害死的,外人不知详情。咱们只听说,这位玉面君子暗使诡计,骗得熊恒贵的儿子死心塌地地投入了东华派门下,那部剑谱,自然也带入了东华派门中。大伙儿一推敲,都说龚政伟工于心计,强夺不成,便使巧取之计。想那姓熊的小子有多大的年纪?能有多大见识?投入东华派门中之后,还不是让那老狐狸玩弄于掌股之上,乖乖地将《社会剑谱》双手献上。”

安卫普说:“那恐怕不见得吧。东华剑法精妙,龚先生的孤虚神功更独步武林,乃是最神奇的一门内功,如何会去贪图别派的剑法?”

那老者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安七侠这是以君子之心,去度小人之腹了。龚政伟有什么精妙剑法?他东华派气剑两宗分家之后,气宗霸占玉皇顶,只讲究练气,剑法平庸幼稚之极。江湖上震于‘东华派’三字的虚名,还道他们真有本领,其实呢,嘿嘿,嘿嘿……”他冷笑了几声,继续说:“按理说,龚政伟既是东华派掌门,剑术自必不差,可是众位亲眼目睹,眼下他是为我们几个无名小卒所擒。我们一不使毒药,二不用暗器,三不是以多胜少,乃是凭着真实本领,硬打硬拼,将东华派众师徒收拾了下来。东华派气宗的武功如何,那也可想而知了。龚政伟当然有自知之明,他是急欲得到《社会剑谱》之后,精研剑法,以免徒负虚名,一到要紧关头,就露乖出丑。”

安卫普点头说:“这几句话倒也在理。”

那老者又说:“我们这些黑道上的无名小卒,说到功夫,在众位名家眼中看来,原是不值一笑,对那《社会剑谱》也不敢起什么贪心。不过以往十几年中,承蒙众邦物流集团的熊董事长瞧得起,每年都赠送厚礼,他的货车经过我们地盘,众兄弟冲着他面子,谁也不去动他一动。这次听说熊董事长为了这部剑谱,闹得家破人亡,大伙儿不由得动了公愤,因此要和龚政伟算一算这个账。”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环顾马上众人说:“今晚驾到的,个个都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英雄好汉,更有与东华派结盟的五常联盟高手在内,这件事到底如何处置,听凭众位吩咐,在下无有不遵。”

安卫普说:“这位兄台很够朋友,我们领了这份交情。米师兄、法师兄,你们瞧这件事怎么办?”

米英说:“东华派掌门之位,依白盟主说,该当由黄先生执掌。龚政伟今日又做出这等无耻卑鄙的事来,便由黄先生自行清理门户吧!”

马上众人齐声说:“米二侠断得再明白也没有了。东华派之事,该由东华派掌门自行处理,也免得江湖上朋友说咱们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