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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武士认得文尚源是云天之巅职位极高的大人物,见他向夜无风参拜,又见夜孟春确是冒充假货,而权势显赫的竺协理给人折断双腿,抛在地下,更没半分反抗之力,便有数人抢先向夜无风跪倒,都是些平素擅于吹牛拍马之徒,大声说:“总裁伟大、光荣、正确!”其余众武士先后跟着跪倒。那“总裁伟大、光荣、正确”八个字,大家每日里都说上好几遍,说来顺口纯熟之至。
夜无风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志得意满,说道:“你们严守上下云天之巅的通路,任何人不得上崖下崖。”众武士齐声答应。这时古深已呼过紫衣侍者,将齐隆的铐镣打开。
齐隆关心夜孟春的安危存亡,抓起竺叶清后颈,喝道:“你……你……你一定害死了孟春公子,你……你……”心情激动,喉头哽咽,两行眼泪流下来。
竺叶清双目一闭,不去睬他。齐隆一个耳光打过去,喝问:“孟春公子到底怎样了?”古深忙叫:“下手轻些!”但已不及,齐隆只使了三成力,却已将竺叶清打得晕了过去。齐隆拼命摇晃她身子,竺叶清双眼翻白,便似死了一般。
夜无风向一干紫衣侍者说:“有谁知道夜孟春下落的,尽速禀告,重重有赏。”连问三句,没人答话。
霎时之间,夜无风心中一片冰凉。他困囚西湖湖底十余年,除练功之外,便是想象脱困之后,如何折磨夜孟春,天下快事,无逾于此。哪知今日来到云天之巅,找到的竟是个假货。显然夜孟春早已不在人世,否则以他的机智武功,怎容得竺叶清如此胡作非为,命人来假冒他?而折磨竺叶清和这姓包的混蛋,又有什么意味?
他向数十名散站殿周的紫衣侍者瞧去,只见有些人显得十分恐惧,有些惶惑,有些隐现狡谲之色。夜无风失望之余,烦躁已极,喝道:“你们这些家伙,明知夜孟春是假货,却伙同竺叶清欺骗会员,个个罪不容诛!”身子一晃,欺了过去,啪啪啪啪四声轻响,手掌到处,四名紫衣侍者哼也不哼一声,便即毙命。其余侍者骇然惊呼,四散逃开。夜无风狞笑说:“想逃!逃到哪里去?”拾起地下从齐隆身上解下来的铐镣铁链,向人丛中猛掷过去,登时血肉横飞,又有七八人毙命。夜无风哈哈大笑,叫道:“跟随夜孟春的,一个都活不了!”
夜清秋见父亲举止有异,大有狂态,叫了声:“爸爸!”过去牵住了他的手。
忽见众侍者中走出一人,跪下说:“启禀总裁,夜……夜孟春还没死!”
夜无风大喜,抢过去抓住他肩头,问道:“夜孟春没死?”那人说:“是!啊!”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原来夜无风激动之下,用力过巨,竟捏碎了他双肩肩骨。夜无风将他身子摇了几下,这人始终没转醒。他转头向众侍者喝道:“夜孟春在哪里?快些带路!迟得片刻,一个个都杀了。”
一名侍者跪下说:“启禀总裁,夜孟春所居处所十分隐秘,只竺叶清知道如何开启秘门。咱们把这姓竺的叛徒弄醒过来,她能带引总裁前往。”
夜无风说:“快取冷水来!”
这些紫衣侍者都是十分伶俐之徒,当即有五人飞奔出殿,却只三人回来,各自端了一盆冷水,其余两人却逃走了。三盆冷水都泼在竺叶清头上。只见她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古深说:“姓竺的,我敬重你是个有骨气的,不来折磨于你。此刻云天之巅上下通路早已断绝,夜孟春如非身有双翼,否则没法逃脱。你快带我们去找他,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大家爽爽快快地做个了断,岂不痛快?”
竺叶清冷笑说:“孟春总裁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真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古深对文尚源说:“尚源兄弟,我二人暂且做一下轿夫,抬这家伙去见夜孟春。”说着抓起竺叶清,将她放上担架。文尚源应了声:“是!”和古深二人抬起了担架。竺叶清说:“向里面走!”古深和文尚源抬着她在前领路。夜无风、金泽丰、夜清秋、齐隆四人跟随其后。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竺叶清说:“推左首墙壁。”齐隆伸手推去,那墙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扇门来。门后尚有一道铁门。竺叶清从身边摸出一串钥匙,交给齐隆,打开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
众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的。夜无风心想:“夜孟春这厮将我关在西湖湖底,哪知道报应不爽,他自己也身在牢笼。这条地道,比之碧桂园地下室也好不了多少。”不料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
从地道中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园林上写“雄安”二字,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夜清秋侧头向金泽丰瞧去,见他脸孕笑容,甚是喜悦,低声问:“你说这里好不好?”金泽丰微笑说:“咱们把夜孟春赶跑后,我和你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你教我弹琴吹箫,那才叫快活呢。”夜清秋说:“你这话可不是骗我?”金泽丰说:“就怕我学不会,姥姥可责罚。”夜清秋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观赏美景,便落了后,见古深和文尚源抬着竺叶清已走进一间精雅小舍,金泽丰和夜清秋忙跟着进去。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浓烈花香。房中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中绘着三个美女,椅上铺了绣花锦垫。金泽丰心想:“怎么惊天动地、名震武林的夜孟春住在这里?是了,这是他爱妾的居所。他身处温柔乡中,不愿处理事务了。”
只听得内室一人问:“竺妹妹,你带谁一起来了?”竺叶清说:“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见你不可。”
内室那人说:“你为什么带他来?这里只你一个人才能进来。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爱见。”
夜无风、古深、夜清秋、齐隆、文尚源等和夜孟春都甚熟悉,这声音确实是他,只是听他声音却陌生又熟悉,各人面面相觑,尽皆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