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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魏梓森,是一名兽匠,从小我就被我家人送到我师傅这里学习匠术,我本来有很多的疑问,比如什么是匠人,我师傅生前告诉过我,匠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门,湘西的赶尸匠,重庆的扎纸匠,湖南的画匠,湖北的髡匠(剃头匠),云南的石匠,四川的花匠,河南的木匠等等,而我们则是一种很稀奇的匠门——兽匠,总的来说是经常和动物打交道的一个匠门。
高一这年,我原本在放假回家的路上,可是突然接到了来自黑龙江漠河那边朋友打来的噩耗电话,说我师傅走了,我一开始还非常不相信,甚至把手机都掉在了地上,而后就一股伤痛涌上心头,十几年的师徒感情啊,就这么结束了,我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可是没办法,因为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在我乘坐飞机从河南开封老家来到极北之地漠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今晚正是看师傅葬礼上看他老人家最后一眼,我颤颤巍巍走进村里师傅的灵堂里,此时这里围满了人,全是师傅家里的亲朋好友,师傅一生无儿无女,只有我和我师兄两个徒弟,然而我师兄在很久以前,也就是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就死了,如今他就我一个徒弟,我说什么也要来看看他,虽然他和我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师徒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我一进门,就看见从人群中出来一个肥头大耳,身材高大,不比我矮的胖子,没错,他就是我朋友,他叫渣鹏,别人都叫他渣哥,年龄比我大的多,如今他已经二十多了,是著名的渣家铁匠一脉。他见我来了就赶紧招呼我过来,于是,我挤过了人群,就看见前面摆着一口巨大的棺材,而棺材里躺着的人,正是那白发苍苍,满脸慈祥的师傅,只是我没看见他的脸,因为他脸上盖着一张土纸钱,我看到这里顿时眼睛模糊了,立刻趴在棺材边痛哭起来,我抹着自己的眼泪,并防止自己的泪水落在他老人家脸上,因为这是一个禁忌,不管是师傅生前,还是在我们老家长辈们都说过,亲人的眼泪是不能滴在先人脸上的,要不然先人会舍不得走从而留在屋子里。
师傅也一样,因此在他脸上,也盖着一张土纸钱。我本来没有勇气揭开他脸上的纸钱,但是想想,毕竟我来这儿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的,于是,我只好有战战兢兢的揭开,看到了那位让我十几年来一直脑海里印象深刻熟悉的白发老人样子,这下,我彻底的绷不住了,立刻蹲下捂住眼睛失声痛哭,这憋了一路的伤心,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我已经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只见此时的渣鹏上去扶住我,然后安慰着我,年长的村支书也走过来安慰我说道:“小娃娃,莫伤心,你师傅他只是正常老死,没有任何痛苦,他临走前我还问过他难受不难受,他就摇了摇头。”村长还说:“你师傅现在灵魂在天,在享福呢,所以不用担心,他有你这么个好徒弟临走前也无遗憾了。”我这下才摸了摸眼泪停止了哭泣,虽然我们匠人行业的都知道,天堂啥的都是神话里的,人真正死了去的是无间之地,不过想了想既然人还有灵魂,那我的心情就好了些。随着棺材盖落下,我们看师傅最后一眼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穿着孝服,给师傅磕头敬香。
可是就在我们磕完头以后,突然,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的敲击声,听起来好像是用什么东西敲木头一样,我听见这里立刻警觉了起来,果然,在这一声声敲击过后,人群中一位乡亲就立刻惊慌地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我闻言立刻站了出来说:“是敲击声迈?”那人点了点头,我此时眉头紧锁,原本哭红的眼眶顿时转为了凝重,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见了那声敲击出现,于是,我深吸一口气,侧着耳朵听了听这个来源,然后惊讶的发现,这声音居然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这一发现让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至于这是为么子,很不幸,连我都没搞明白。
不过这声音敲了一会儿,就又停止了,我只好趴在棺材上又仔细听了听里面,此时的渣鹏跑来问我:“魏哥,什么情况这是?”我此时依旧皱着眉头,然后对渣鹏说:“等不及了,现在就给我师傅下葬吧。”我这话一出,周围所有人脸上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包括渣鹏也是一样,毕竟哪有徒弟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说师傅此时也该到下葬的时候了。而我并不是希望师傅赶紧下葬,是因为他生前告诉我的一句话突然在我脑海里回荡,至于这句话是什么,到后面我会明说。
众人此时也不管那么多了,于是道场先生招呼几个壮汉,将上面的钉子订好,接着在棺材上捆绑着绳子,而后,道场先生就开始做法,等做完法以后,抬棺八仙就同时一使劲,随着棺材底部离开长椅,棺材应声而起。我和渣鹏跟在他们后面,从堂屋走到院子内,又从院子走到了院外,我这一路上,脑海里回想着和师傅的点点滴滴,眼里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渣鹏见状又反复安慰说:“唉,魏哥,莫哭,你师傅他老人家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我赶紧又抹掉眼泪说:“嗯,我明白的。”渣鹏又说:“节哀顺变,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这样才能对得起他。”
等到了山上坟地后,道场先生又招呼八仙把棺材放到挖好的坟坑内,然后八仙们点燃炮仗后,一阵鞭炮响起,噼里啪啦的,等这一阵鞭炮声过后,我们站着对着师傅的棺材鞠了四个躬,而后道场先生就下令开始填土,刚刚的抬棺八仙们顿时就开始用手中的铁锹锄头啥的动手,看着土一点一点盖在棺材上,我和周围师傅家的亲戚们又哭了好一阵子。
随着时间段的流逝,也不知道我们哭了多久,等到彻底埋葬完后,又一阵鞭炮声,我们就走回了村子里,此时已经是深夜,周围除了我们一行人的脚步声以外,鸦雀无声,寂静的有些诡异,我倒还好,毕竟天生胆大,但是我能看见周围其他有些人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此时的渣鹏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并在后面问我:“魏哥啊,你有没有感觉,有人盯着我们看?”我闻言仔细感受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我回了一句:“没有啊,你确定你有这种感觉?”说罢,我还转了个身看向他,之所以没有回头,大家伙应该都知道,走夜路是最忌讳回头的,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有明火,要是一回头口鼻正好对着肩膀,就很容易将自己肩上的明火吹灭,到时候会遇到脏东西缠身。
在我转过身看向渣鹏的时候,却发现渣鹏一脸疑惑地望着我,然后对我说:“怎么了?魏哥,怎么突然停下了?”唉?被他这么说我也疑惑了,我问道:“你刚刚说有人盯着你看,还问我有没有这种感觉,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没有,你确定你有这种感觉迈?”渣鹏闻言,又眉头紧锁着说:“我刚刚一直在你身后走唉,啷个问你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