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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收到了照片。
偷偷在房间里抽起了烟。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橙色的火星明灭，烟雾淡淡的向上氤氲。烟味不重，淡淡的甚至有点清新。
桌上的照片散乱，每一张主角都有两人。两人一起抓萤火虫的，一人蹲下来给另一人包扎伤口的，一人骑在另一人身上亲密地揪他耳朵的……
拍照的人技术极好，每一张都拍的像艺术照，那种暧昧而青涩的氛围透过照片传出来，萦绕在程越身边。
半晌，烟烧到了烟屁股，程越手被烫到骂了一声，把烟掐了。
闭上眼睛却是那天少年朝他招手，满手鲜血求他抱抱自己的模样，糜丽而对程越有着致命吸引力。
鲜血，美人，邪恶，残缺……
程越笑了笑，他便滋生于这样的环境啊……
“程程哥，你最配的人是我啊……
不要找错人了。他不会让你回到过去，获得昔日的荣宠，而我，可以……”
夜风吹走少年低低的呢喃，只有黑夜见证了少年与白天不同的一面。
大概一个月后的一天，程先生程夫人收到了一沓照片，全是保镖和少爷的。两人大怒，立马叫来了程念城和任寂。
任寂被逼迫着跪下来，程念城攥紧了手，浑身神经质地微微颤抖着，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朝大脑中涌去。他觉得有些缺氧。
“程念城，你和一个保镖厮混到一起去了”
程念城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看了看跪着的任寂又看了看面前不怒自威的程先生，微微发颤的唇吐出一声:“爸……”
程先生捏了捏眉心，打断了他:“告诉我是不是”
程念城攥紧了手，背后出来一层冷汗，他缓缓地摇头，没再看任寂一眼。
不，他们怎么叫厮混他和他没做别的，他们没有上床，没有逾距。他们一直保持着很好的距离。
他只是会在睡不着的时候抱着他的保镖入睡，只是会在需要换药的时候喊他来，只是偶尔会让他背自己。
他们始终是主仆关系，这点并没有改变。他不会为了一个保镖放弃自己在程家的优渥生活。谁都会这么选的，谁不这么选都是傻瓜，天底下最蠢的傻瓜。
任寂放在膝前的手猛的蜷缩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套进了塑料袋里，随着程念城的每一字每一句一点点扎紧袋口，逐渐窒息。
他眼睛酸胀的厉害，眼里有些许鲜艳血丝。
“哦是吗？”程先生瞥了眼安分跪着的任寂，“那我们为了谣言不要四起将你的保镖解雇了你没有意见吧？”
“为什么？！”程念城尖锐地叫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一只破裂的风箱飞速地说:“他陪我长大。他一直都是我的保镖。我都说了我和他没有别的关系。他为什么不能留在我的身边”
程先生被他顶撞地面色一青，“既然没有别的关系我把他赶出程家又有什么关系！你给我好好说话！是我和夫人没把你教好，对长辈是你这么说话的吗？有没有点教养！来人，管家，上家法！”
程念城浑身哆嗦着，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头上浇灌而下，他的眼球外突，脖间青筋毕现，眼泪一滴又一滴落下。
“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我们到底把你教成了什么样子啊！”
可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你们以前从来不会凶我……都变了，变了……
程念城向后踉跄了一步，任寂就要去扶他被程越抢先一步。
程夫人顺着程先生的后背，程越温柔出声:“爸，你不要生气了。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我们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保镖伤了一家子的和气呢？程程哥也是一时接受不了陪伴他太久的人离开这才情绪过激。大家就各退一步吧。给程程和这个保镖一个说话的机会，让他们好聚好散，不枉这么多年主仆情分。”
“谁要你好心！”程念城打开了程越扶自己的手，他往后退了一步，离程越远了一点，闭着眼，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可怜又可爱。
程越欣赏着他这一刻的脆弱与无助，失望与不安。
“就这么做。”程先生决定了再无别的方法，“你和你的保镖好好告别。半小时后他必须要收拾好所有东西滚出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