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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校董们瞬间同仇敌忾起来。
校董之外的元老们大多面色难看,只有贝奥武夫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了吧,明非,”昂热低声道,“校董会可不会在元老会上吃瘪,你安心看着就行了,元老会什么都拿不走……”
路明非并没有回答。
昂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抬头看向路明非,正好看到七宗罪立在路明非身边,表面的箓文一层层地从高到低亮起来,如藤蔓般蔓延。
“各位,”路明非朗声开口,面带笑意,声音并不算大,却在整个大殿里回荡不休,“我也说两句。”
“路明非,你在干什么!”元老们也发现了七宗罪的变化,当即有人大喝,“这是元老会,注意你的言行。”
“第一,这场元老会太无聊了,比我想象得还要无聊,我已经在后悔没有带一部psp来了。”路明非吐槽道。
“放肆!太放肆了!昂热都不敢用这种态度跟我们说话,”一个面容方正,络腮胡子的老人站起来,满脸怒容,“元老们会在会议结束后讨论对伱的处罚,现在你立刻出去等待惩处。”
贝奥武夫看了那个老人一眼,语气莫名:“加奥朗,多给年轻人一些说话的机会嘛,元老会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蓬勃了。”
被叫做加奥朗的老人难以置信地看了贝奥武夫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连下属敢顶一句嘴就将其打趴在地上的嗜龙血者突然就开明和蔼了。
“第二,”路明非居高临下,目光扫过每一个元老的脸和胸前的族徽,“弗罗斯特元老刚才说,家族才有权力拥有七宗罪的保留权,那么好,我宣布,我,路明非,在秘党建立路家,作为独立的家族存在!我一人,就是一个家族!”
“小辈,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被路明非怼过的中年元老紧跟着起身,对路明非怒目而视,“滚出去,听候元老会发落!”
昂热目光微变,正要开口,只觉得一股令他都汗毛倒竖的气势如同某种恶龙般从身边节节升起。
“哈!”路明非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狂放笑容,抬手一掌,重重地拍在七宗罪上!
立在地上的剑匣剧烈地颤抖起来,这套青铜与火之王铸造的究极兵器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仿佛有心脏在匣中跳动,而且不止一颗,是七颗心脏、七头活灵、七柄刀剑同时复苏。
剑匣如扇子般朝着两侧打开,露出七柄狰狞的刀剑,刀剑在匣中震鸣,七种恢弘浩大的刀剑鸣响同时升腾起来,有的如洪钟,有的如击鼓,有的如戟林剑丛铮然而响,有的如同万里长河在山岩绝壁上咆哮怒触。
大殿里的炼金矩阵被七宗罪挥斥着,将声音扩散到每一个方向,仿佛这些声音是从地面、从穹顶、从四面八方的墙壁、从无处不在的空气中响起,一座古代士兵厮杀、饮血的战场从七宗罪上站起来,以无可匹敌的决绝姿态充斥了整个大殿。
世界上最大的乐器是管风琴,它往往与教堂或音乐厅共生,数千根金属制成的发音管至少需要一面墙来承载,而七宗罪征服了大殿的炼金领域后,每一面墙壁都成了它的发音管。
七宗罪不止是一套兵器,还是一套乐器,一套世上最暴虐、最嚣烈的乐器,有资格奏响它的只有绝世的暴君,而听到的人都要跪受雷霆君恩。
奇特的力量从七宗罪上扩散开,这不是炼金领域,因为七柄刀剑都没有出匣,充其量只能算是活灵释放的精神领域。
路明非大力拍击着七宗罪,恢弘之音愈发盛大,元老们只能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大力向着他们挤压,像是突然被投入深水中,巨大的水压无处不在,血液像是要倒涌回心脏。
七柄刀剑震动、咆哮着想要跃出长匣,但没有路明非这个主人拔出来,它们也只能不断地怒吼。
随着路明非拍击七宗罪,大殿中的压力愈发巨大,元老们视野中站立着的少年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矗立在荒原、火焰和锈蚀兵器之上的黑龙,龙大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祂在云中低下头,黄金瞳就是太阳。
“啊——!”中年元老最先支撑不住,惊恐地大喊一声,猛地朝着路明非跪倒,随着跪伏在地上,他所承受的压力消失。
又有一个坐着的元老猛然起身,动作之剧烈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从腰部撕开成上下两截,从石椅上起身后,他也朝着路明非跪倒。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夏绿蒂、昂热、伊丽莎白、贝奥武夫和拿着念珠的老人在七宗罪的领域中得到了“赦免”,并没有受到这种能把人逼疯的压力,但他们依旧能感受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恢弘的“领域”之中,压迫感扑面而来。
三位老人是真正的屠龙者,这种压迫感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向路明非主要是惊异于他的血统和行动,而夏绿蒂和伊丽莎白是真的在七宗罪的压迫感中面色发白,手脚冰凉。
当路明非第十九次拍在七宗罪上时,金属的烈鸣已经变成了叠加在一起的龙吟,除了被“赦免”的五人之外,只有两个元老还硬撑着没有跪倒,额头青筋绷起,脖颈血红。
一个是弗罗斯特,另一个是站起来呵斥路明非,被贝奥武夫叫做“加奥朗”的元老。
“路明非,你欺人太甚了!”加奥朗怒吼着跳上圆桌,朝着路明非冲过去,在这一瞬间的过程里,他体表隐约浮现出鳞片,浑身染上青铜般的颜色。
血统精炼,加上言灵·青铜御座,让他暂时冲破了领域的压制,有了朝着路明非冲杀过去的资格。
他没有贝奥武夫族人对龙血的抗性,精神稳固程度也无法和七源质媲美,因此血统精炼对他而言是有着一定副作用的,但他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羞辱了,宁可付出代价也要杀了路明非。
加奥朗在圆桌上高高跃起,青铜色的身躯如同一支投出的战矛,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路明非坠落,他曾用青铜御座扼死了一头人躯的四代种,撕开它的喉咙,沐浴灼热的龙血。
被迫跪在地上的几位元老也纷纷抬起头,不约而同地使用了家传的血统精炼技术,力量如同岩浆般在体内奔流,七宗罪带来的压力无法再成为枷锁,他们要紧跟着加奥朗杀了路明非,挽回元老的威严。
路明非握住“暴怒”,这柄有活灵的斩马刀狂热地睁开刀柄末的眼睛,一团形体不定的狂乱刀光从匣中爆出,路明非信手挥舞,暴怒如同一条巨龙伸出的利爪,凌空拍在加奥朗的身上。
暴怒与加奥朗接触的瞬间,悬浮在微光中的尘埃仿佛静止了一瞬间,旋即加奥朗像是一颗被击中的棒球般倒飞出去,砸在大殿的墙壁上,蔓延出几条细小的裂缝。
暴怒的出鞘让压力陡然增大了好几倍,弗罗斯特骤然跪倒。
几位抬头精炼血统的元老望着路明非手中狂乱的刀光,默默地把头低回去,血管里翻涌的龙血重新安静。
路明非俯瞰着跪伏的元老们,随手把暴怒插在地上,伸手按住铮鸣的七宗罪,龙吟之声立止,大殿霎时间转为宁静。
昂热、贝奥武夫和拿着念珠的老人同时看向路明非,满脸蛋疼。
虽然他们对年轻人的刚烈也不是没有预见,但也着实没想到路明非能刚烈到这种地步。
伊丽莎白以手抚胸,夏绿蒂浑身发软,坐在石椅上,怔怔地望着轻抚七宗罪,俯瞰着元老们的路明非。
龙吟消失之后,大殿里只剩下路明非平淡如水的声音。
“现在,还有人有意见吗?”
……
拉特兰大教堂几公里外。
“不得了不得了,这就是七宗罪的力量吗?隔了这么远还是让人心悸,”年轻人站在老人身边,黄金瞳闪烁,“难怪诺顿是最像那位陛下的君主,不止性格,连力量也有点像啊……”
“准备好吧,时间到了。”老人轻声道。
远处天际,几枚巡航导弹装载着钻地弹头飞掠而来,目标是矗立在林间的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