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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陈钧特意绕远去了大路上的便利店，给蕾蕾买了一大把泡泡糖，又拿了一瓶五十二度的酱香白酒。他的手机钱包里还有一些平时攒下的零花钱。
“哥哥，喝酒对身体不好喔。”蕾蕾一脸严肃。
“哥哥不喝，有别的用处。”
“你可别骗我。”蕾蕾指指自己的眼睛，“我看着你呢。”
陈钧不禁失笑，“以后谁要娶了你，那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回到家里，老远就看见冯伯怒气冲冲地立在门口，胳膊里夹着一根粗长骇人的藤条。
蕾蕾吓得浑身哆嗦，不自觉地藏在陈钧的身后。
“过来。”冯伯声音平静，可越是平静，越显出其中冲天的怒火。
“爷爷……”蕾蕾瘪着嘴，怯生生地求饶，“我知道错了……”
“你哪次不这么说！知道错了有什么用！知错犯错罪加一等！”
“冯伯，蕾蕾她保证不会再去了，你饶了她吧。”陈钧满脸堆笑。
“说什么都没用！今天必须得揍，不揍不长记性！”
“爷爷，我长记性！我、我、我发四！”蕾蕾啪地举起三根手指，不用说又是和电视剧学的。
“发四？你发一百都不好使！”冯伯举起藤条，作势就要上前拉她，“再不过来多抽十下！”
陈钧跨步一拦，举起手里提着的白酒，在眼前晃了晃，“你看，蕾蕾路上还惦记着你呢，说爷爷喜欢喝酒，非要让我带一瓶。”
“哎哟……”冯伯馋虫大动，语气也不免软了三分，“这酒，香呐……”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强行板着脸说，“一码是一码，这份孝心我记下了，可犯错就得挨打。”
陈钧不动声色地拿过藤条，“小孩子也是能听懂道理的，体罚不可取，蕾蕾，还不快去给爷爷拿酒杯？”
“哎！”蕾蕾如蒙大赦，一阵风似的逃进了屋里，还不忘回头给陈钧眨巴眨巴眼睛。
陈钧热情地揽着冯伯，“消消气，咱爷俩喝几杯，蕾蕾去锦华苑是为了找东西，东西找到了，真不会再偷跑了。”
冯伯的嘴巴蠕动了几下，“先说好，我是给你面子啊，她胆敢再犯，绝不姑息！”
“那是那是，下回再有咱俩二人双打！”
“整点儿花生米？再切盘酱牛肉？”
“我口水都下来了！”
……
夜里，陈钧躺在沙发中，依然无法入睡。只要闭上眼，各种画面便纷乱闪过，家人的点点滴滴，游鬼的狰狞可怖，圆桌空间的诡谲怪异，令他的心神无法平静。
雨已经停了，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澄澈的夜空。
“哥哥。”蕾蕾悄悄摸到沙发边，“你也睡不着吗？”
“想一些事情。”
“那我给你唱首歌吧。”蕾蕾乖巧地坐在沙发边，“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妈妈就会唱歌哄我。”
“好啊。”
蕾蕾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声音稚嫩而清脆地唱道：
“数一数，瞧一瞧，天上星星有多少。
“这边星星多，那边星星少。
“这颗星星大，那颗星星小。
“有的星星眯眯笑，有的星星在睡觉……”
窗外云疏月朗，星辰熠熠，屋内歌声轻缓，仿若呢喃。
不知不觉，陈钧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