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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辉的座驾是一辆车长超过五米二的七座suv。刘锐拎着郑启走出办公楼，吕辉正不耐烦地轰着油门，大排量v8引擎的声浪，宛如一只愤怒的巨兽在咆哮。
把郑启丢进车里，刘锐坐进了空出的副驾位，“嗷什么嗷，不知道心疼油钱。”
“你俩要再磨蹭一会儿，我们就先走了。”吕辉挂上档，扭头对后排说，“都系好安全带。”
郑启一脸迷茫地蹲在二排座椅间的过道中，“八个人七个座，我坐哪儿啊？”
“座椅下面有个折叠凳，你对付一下，我尽量不漂移。”
郑启左手边是程璇，右手边是姚冬，颇有点左拥右抱的感觉，当然，要是他蜷坐的姿势不像个犯错的幼儿园小朋友就更好了。
吕辉一脚油门，车子轰鸣着驶出支部，开上了灯火通明的高架路。此时天光微亮，高架上车辆寥寥，吕辉无视限速将油门踩死，风驰电掣般地向市中心飞驰。
“你俩刚才磨蹭什么呢？”他单手扶着方向盘问道。
刘锐讪讪一笑，“这个憨货又想打督导的主意，也不怕部长削他，还好我救了他的狗命。”
吕辉面色冷峻，“是我理解的那种主意么？”
“不然呢。”刘锐恨铁不成钢，“泰迪妄想骑老虎，纯属活腻了！”
此话一出，一组的几人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对万事都漠不关心的姚冬，也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眼神，怜悯地看了郑启一眼。
陈钧和江巡对郑启的痴心妄想早就见怪不怪，年轻人么，火力旺盛，可以理解。
“我靠，牛逼！”除了爆粗口，吕辉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表达他此刻的震惊，“真踏马牛逼！”
郑启十分不服气，“大惊小怪！不要用你们那些龌龊的思想来揣摩我的真心！我对叶督导的感情，是超越了年龄和身份的真爱！”
“不要侮辱真爱这两个字。”陈钧拍了拍他，“有精力多做点手艺活儿，脑子里的小蝌蚪少了，聪明的智商就能重新占领高地。”
“陈哥你怎么也取笑我，我还以为只有你懂我呢……”
刘锐问：“话说回来，我刚听你说给叶督导送了东西？送的啥？鲜花？口红？鞋子包包？”
“庸俗。”郑启嘟囔一句，脸上浮现出诚挚的一往情深，“送的是一对儿玉镯子，我妈给我的，传承八代的传家宝。”
这下连三组的人都不淡定了，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郑启，他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圈名为真诚的弧光。
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
“牛逼。”
……
目的地是位于市中心的双塔大厦。双塔大厦是商用写字楼，分为ab两栋，a栋三十九层，b栋三十七层，两栋之间有数道廊桥相连，远远望去就像两座直插天穹的高塔，故有此名。
金融、房地产、互联网等最赚钱的尖端行业，均租用了双塔大厦的楼层办公。岐陵市是三线城市，人口不算多，产业不发达，可以说这里汇集了全市最聪明或者说是学历最高的一批精英。
车停在两条街外的封锁线旁，众人下了车，吕辉从后备箱取出一面一人高的弧形金属盾牌，门板似的背在身后。姚冬斜背着一个圆筒状的袋子，其他两人没有携带武器魂装。
支援科的人员自觉让开通路。吕辉不需要亮出工作证，他那具有辨识度的兄贵外表就是名片。
“游鬼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出现，当时大厦里有十九家公司正在通宵加班。”一名男性工作人员小跑着跟上来，向众人介绍情况，“我们疏散了四十三人，大多是低楼层的，还有不少人困在楼里。”
“通宵加班？还这么多人！”吕辉骂道，“妈的都是吸血的资本家！也不见哪个当老板的通宵！”
“目前伤亡情况？”刘锐问。
“七个人沾到了花粉，五个人沾到了汁液……都没救回来，腐蚀的速度太快了。”
“汁液？”刘锐不理解。
“据幸存者说是一种暗红色的果实，裂开之后流出了腐蚀性的汁液。”
“怎么？”吕辉问，“上次没见过？”
刘锐悚然摇头，“没有，上次游鬼的外形只是一棵两层楼高的树，伤人的也只有花粉。看样子在这一个月里，它的力量提升了不少。”
说话间，众人绕过了一栋遮蔽视线的楼房，双塔大厦出现在眼中。
楼面的玻璃幕墙多有破碎，大厦表面盘绕着蜿蜒虬结状如蔓藤的枝条。一棵参天巨树从双塔之间贯穿而过，所有的廊桥都被挤碎，但两栋塔楼并没有倾倒，粗大皲裂的枝干侵入塔楼内部，与钢铁框架紧密相融，在大厦顶部张开了一丛郁郁葱葱的树冠。
“两层楼高？”吕辉干笑，“这得打了兴奋剂才能长这么快吧？”
刘锐脸色阴沉，仰望着摩天的树冠，“核心的位置在主干顶端，咱们要么爬上去，要么飞上去。”
“飞上去不太现实。”工作人员说，“楼面的枝杈上长着很多花，我们之前飞了几台无人机上去，但凡靠近五米之内，无一例外都被花粉腐蚀坏了。”
吕辉点点头，“那就只能走楼梯了。”
“楼里面的情况我们不清楚，也许还有幸存者，不过估计活着的也不多了。”工作人员踢开了脚边的玻璃碴，“再往前我就不跟着了，你们小心。”
“交给我们吧。”吕辉把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两个目标，干掉这棵大树，救出尽可能多的平民，希望最后破坏核心的是我们一组的人，上吧！”
“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刘锐挤到前列，“三组，刀在手跟我走！”
两组互不相让，踏过满地的碎玻璃，快步接近大厦。双塔大厦不算是摩天大楼，但近四十层的高度依然投下了遮天蔽日的阴影。随着逐步接近，这个由钢铁和枝干组成的庞然巨物在头顶岿然矗立，无形的威压侵入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高处的楼面上，隐约可以望见星星点点的血红色花朵，朦胧如烟的花粉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花粉要是落下来怎么办……”郑启胆战心惊地问。
“花粉一旦离开花蕊，在空气中存活的时间极短，看这高度，等飘下来早就失活了。”刘锐和这只游鬼交锋过，对其能力特点心知肚明。
“希望它的能力没有像体型那样进化……”
旭日穿破了云层，清晨第一缕晨曦洒在了树冠上，照得叶片翠绿如滴。
突然之间，盘绕楼面的枝杈飞速生长，紧紧地绞入楼体之中，残存的玻璃幕墙噼啪爆裂，碎片像利剑一般当空坠下。
众人慌而不乱，移动脚步躲开碎片，然而高层中随即响起一串凄厉的惨叫！
伴随着钢铁骨架吱呀的扭曲声，三个衣着光鲜的白领从倾斜的楼体中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