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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拦他干什么？”女白领略有愠怒，“花苞有什么好怕的！”
“你躲在办公室里，可能不清楚。”刘锐用眼神示意众人后退，“花苞一旦开放，会释放出腐蚀性的花粉，但凡沾上一点，全身骨肉都会腐烂成水。”
女白领呼吸一滞，胆怯地抬眼望了下花苞，接着反而怒气更甚，“那你们还不赶快来救我！万一开花了怎么办！快点！”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万一我的人刚过去花就开了，不仅救不下你，还白白搭进去一条命。”刘锐刻意忽视了女白领的颐指气使，尽量心平气和地说着，“你叫什么名字？”
女白领不满地皱起眉头，“现在什么状况了你还想着搭讪？”
“我搭你……”脏话差点儿脱口而出，刘锐赶忙用咳嗽掩饰，“咳，你误会了。我们要想别的办法救你，需要你的配合，问你名字是方便沟通，总不能叫你‘喂’吧？”
“常曼。”女白领不情不愿地说，“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经理，我下属都是这么叫的。”
江巡不满地低声说：“这人讨厌得很，不如让她自生自灭。”
“我听她说话也上火。”刘锐嘬着牙花子，“但咱们救人是救命，不以人品论高下。”
陈钧观察着花苞的位置，“我可以把花苞连根斩断，不破坏它的外形。”
刘锐摇摇头，“要是长在窗边还好，它在房间内侧的角落里，掉下来撞到地板很可能会裂开。”
“在它落地之前，我用碎云锤把它打飞出去？”江巡说。
“你那小锤威力太大，难免会波及到这女的。”
几人一筹莫展，一个个垂着头，脑子极速运转，却一时想不到什么两全之法。
“哎！”常曼不耐烦地喊道，“你们就不能用衣服绑个绳子丢过来？”
四人互相看了看，如今天气渐暖，每个人都穿着方便行动的单衣单裤，要想做出一条超过五米的绳索，估计连裤子都得脱了。
刘锐觉得不妥，“就算做出了绳索，你能拉得住吗？要是中途松了手，可没东西拦你，哧溜就滑下去了。”
常曼胆战心惊地看了眼空洞洞的窗口，“那、那还是算了。”
“滑下去怎么了。”郑启拍拍胸脯，“我可以变鹰接着她啊。”
“怎么把这茬忘了！”刘锐抚掌笑道，“咱们也不用脱衣服了，郑启，你到窗边待命，让她跳出去不就行了嘛！”
“我直接飞进去把她拉出来不行么？”
“你翅膀带起的风会吹到花苞，不冒险，就在窗外等。”
“说干就干！”郑启跳起来就要往窗边跑去，却被刘锐拉住了领子。
“不要莽撞。大厦外立面长着很多花，你先探头看看，确保十米，不，十五米之内绝对安全再说。”
郑启比了个ok的手势，快步移动到窗边，扒着扭曲的窗框，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下面两层的位置有几朵花，左右安全，上面……应该超过十五米了。”
“好，等下接着她就往上面飞，尽速远离楼面，落地之后你再走楼梯上来和我们汇合。先不急，等我指示。”
刘锐转头向常曼简述了营救方案。常曼却面露怒色：“我的话你一个字没听是吧？我恐高！让我往外跳？这可是十层！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只有这一个办法。”刘锐耐心道，“要么你就留在这里，赌我们杀掉游鬼之前花不会开。”
“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常曼急了，“再说我离窗户那么远，怎么跳？顺着地板滑过去，到了边上再起跳？我从小运动神经就不发达，绝对做不到！”
刘锐指了指她身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嵌入式书架，“那玩意儿牢靠吗？”
“板子是实木的，墙里打着膨胀螺丝，应该还算结实……”
“你把书架当梯子，一步一步给我挪过去，到了窗边，不用你跳我们也能救到你。”
“这……”常曼心中剧烈挣扎，“我要是抓不稳摔了呢？”
刘锐的耐心快用尽了，厉声道：“为了自己的命总要搏一搏！不愿意自救的人，还指望别人为你做什么！”
“好、好吧，我试一试……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啊，要是万一我脚滑了，你们得及时接住我！”
常曼攥紧拳头，抚平了不自觉发抖的肌肉，脱掉碍事的鞋子和丝袜，赤脚踩在办公桌侧面，低声给自己鼓着劲，小心翼翼地接近书架。
办公桌和书架的距离不过一米多点儿，常曼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身子一探便抠住了书架的隔板，之后一脚前跨一脚后蹬，轻松地攀上了书架。
“很好。”刘锐鼓励道，“手不用太紧张，脚下踩实，挪吧。”
其实地面的倾斜角度并不算大，换做一个手脚协调的正常人，爬个书架不说如履平地，也是轻轻松松。只不过常曼作为一名资深白领，长期久坐加上缺乏锻炼，浑身上下凑不齐二两强健的肌肉，短短的一段路爬得她气喘吁吁，真丝衬衣很快便被汗水打湿。
幸好她还明白自己命悬一线，即便手脚酸沉，依然牢牢地贴在书架表面，挪动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踩得平稳坚实。在经历了两次有惊无险的汗水打滑之后，常曼距离窗边只剩下两三米的距离。
高层的劲风吹在她煞白的脸上，她再也不敢挪动一步。
“不、不行，真的太、太高了。”常曼紧闭双眼不看窗外，腿肚子开始微微抽搐。
“嘶，这女人！”刘锐一个头两个大，“就差一点了！咬咬牙！”
“咬、咬不动，我、我快要站不住了！”
“算了！赌一把！郑启，上！”
“好咧！”郑启当空一转，宽大的双翼铺展开来，随着一声清啸飞出窗外，在空中略一盘旋，收拢双翼朝着常曼俯冲而去。
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声响。
像是布帛撕裂，又像是春笋破土，只见碧绿的花萼片片分离，鲜红如血的花瓣从中舒展，层层叠叠娇艳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