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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离去
“再见了，伟大的唤醒者。”岳渊如同往常一般来到舰桥，他首先回了这么一句，算是礼貌道别，接着又顺口问道：“可以告诉我们，您这是要去哪儿吗？”
话刚说出口，他就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毕竟哪有一道别，就问别人行踪的，况且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一个六级文明去哪儿，人类也找不到。
而正当岳渊要改口的时候，却听到唤醒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回答道：“十年前得到你们的情报之后，我就联系了我的主文明，不久前我刚收到其他提前抵达银河系的驾驶员的信息，现在已经确认那几个文明属于六级文明。”
“所以接下来，我自然是在银河系中随便走走逛逛了，顺便去探探那些文明的虚实。”
唤醒者不做任何隐瞒，也不知道是在乎人类，还是不在乎。
岳渊点了点头，人类在这十年内也针对唤醒者做了许多分析，故而他也对唤醒者口中的所谓‘智慧之路’又了一些概念。
人类虽然只是二级文明，但却也明白唤醒者初到银河系，想要找到什么‘智慧之路’，既然说只有到六级文明才有资格踏上远航之路，那最好途径，就是从银河系顶尖文明入手。
同时，作为一个新到另一个河系的文明，首要任务当然也是得到这个星系足够多的情报。
“未来，我们还能再见吗？”岳渊又问，他的话语中带有些感慨的意味。
不知怎地，一直想要这个压在人类头顶的唤醒者离开的岳渊，却忽然有些不舍。
位置变了，观测到的星空也会随之改变。
就在岳渊说出再见的那一刻，人类的探测器观测到，那一层包裹在人类舰队之外的曲速泡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总长，现在我们怎么办？”
兴许，等到哪一天人类拥有超光速探测技术，才能真正‘看’到以这种移动方式离开的飞船吧。
光锥之内，皆是命运。光锥之外，皆是虚妄。
紧接着，那一艘横陈于人类舰队上方十年的黄金分割长方体，在包裹人类曲速泡消失之后，也跟着如同幽灵一般，没入虚空之中。
问话的是天琴号的二副，他说着，便跟大副一起看向岳渊。
空间技术就不多赘述了，人类科学家之所以认为是直接曲速状态，是因为进入曲速状态之后，在没有超光速探测手段的人类眼里，其实就跟消失了没有区别。
人类无法探知到任何光锥之外的事件，唤醒者瞬间进入两百倍超光速的那一刻，对人类来说就属于光锥之外事件了。
唤醒者消失的速度很快，就跟他出现的时候一样，在人类的视角中，他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唤醒者没有告诉人类，具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所以只能靠人类科学家自己去观测。
离开与靠近不同。
唤醒者走了。
唤醒者离开得很干脆，以至于许多在天琴号舰桥内的舰员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恍惚了一会儿，反复确认大屏幕上那个代表唤醒者的黄金分割长方体真的小事之后，才如梦方醒。
其实在得知唤醒者要离开之后，人类舰队已经进入了探测器全开的状态，并且将所有人类所有引以为傲的探测手段，都盯向了头顶的唤醒者。
同时，心里也生出些许落寞的感觉。
而此时的岳渊却还保持着背手仰头望着大屏幕的动作，他开口道：“舰队暂缓航行，且先让天文组科学家们尽快确定我们现在所处的未知，再派出一批探测器对此星域附近恒星系，进行探测。待探测有结果之后，我们再择一适合的恒星系，进行停靠。”
倒是激光干涉空间天线阵列探测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在光学探测器的视角里，上一贞的画面唤醒者还在，刷新到下一贞之后，那儿就什么都没有了。
中微子探测器亦是如此。
可却没有哪一个探测器，能探测到唤醒者是怎么消失的。
宇宙就是这样，很多超过光速的东西的出现，总会伴随着一些颠覆人们认知的事。
在唤醒者消失之后，人类科学家从激光干涉空间天线阵列的干涉仪里，发现了一丝轻微的干涉波变动。
“可能吧，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唤醒者回答之后，便接着说道：“好了，只能将你们送到这儿了，此地星空已经远离那处战场，星海茫茫，即便是六级文明，也很难再如此遥远的距离上发现一个文明，你们暂时安全了。
因为想要从电磁波谈探测器或者中微子探测器，‘看’到唤醒者，都必须有光子落到唤醒者上反射回来，或者中微子粒子穿过唤醒者。可一旦唤醒者瞬间进入曲速状态，然后以两百倍光速迅速远离之后，这些光子或者中微子可不就没法追上唤醒者了嘛。
这种感觉，就好像地球时代假期时间回老家团聚，然后班时间临近，别人一个个先自己一步离开老家，回去上班，最后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很像。
而我，也该走了，银河系还有许多堕落文明等着我们去拯救，真的要说再见了，人类文明。”
这种现象，属于是唤醒者一下子跳到了人类的光锥之外了。
也许，唤醒者真的是一个善意的文明吧！他想。
而也正是这个波动，让人们明白唤醒者兴许是以某种空间技术离开的，当然也可能是直接以极快的速度进入曲速状态走的。
这样一个称呼的改变，让岳渊感觉到，唤醒者似乎真的不一样。
之前在坤泰文明的描述里，看到那艘银心联盟飞船以‘退行’现象进入视野，那是因为那艘飞船从他们的光锥之外，闯入了他们的光锥里。
人类，再度获得了正常的星空视野。星河璀璨，群星的光芒恢复了正常。
“再见，伟大的唤醒者。”岳渊恭敬地回答道，他第一次听到唤醒者如此正式的称人类为‘人类文明’，而不是‘小家伙们’。
其实想想南北半球观测到的星空都不一样，就很容易明白，人类踏上宇宙之后，观测到的星空景象，早已与地球时代天差地别。
不过这些难不倒天文学家们。
在接到岳渊的命令之后，他们就开始通过望远镜，去寻找星空之中的那些记录在人类数据库中的稳定中子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