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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村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水的那面还是数不尽的重峦叠嶂。
这水始于南朝,途径兖州,临仙州,雍州,直达北国,更有无数支流如同蜘蛛网一般分布在三州大小县城,在大周时期乃是国土腹地重要的通商水路,被人称为“金银江”。
然而这条水路却随着大周分裂两国彻底截断在雍州,当年两国初立,关系更是是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战,北国为了防止南朝军队通过水路偷袭,就在雍州边界修建了大坝,而雍州则作为交战之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国关系逐渐修复,也恢复了通商,但是北国大坝截断金银江之后,那后方疆土肥沃,北国能耕种之地甚少,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的良田,所以大坝便一直未曾拆除。
这金银江之后也被称为了金银断江,又为了好称呼,演变成了财断江。
名字虽然不好听,却并不妨碍这条江河的恢宏大气,站在山峰之上望去,蜿蜒的江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江水之上一艘巨大的船只缓缓行驶,颇有古人口中,“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孤独诗意。
财断江边的山路之上,清明和封不正两人正慢悠悠得走着,在收下了封不正为数不多的银子之后,清明在其身上摸索了一番,确认没有多的银子,这才放过了他。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清明将自己从藏剑峰下来之后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了封不正听。
而封不正也是没有丝毫隐瞒,他与余怀安两人下山之后便是打算前往北国,沿路去见一些多年不见的好友,路上当然也有一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壮举,不过也只是一些乡绅恶霸欺负百姓的小事,比起清明在江枫城中经历的事情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说来也是,天底下也就只有一个魔门,魔君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魔君,哪有那么多的波澜壮阔的史诗,多是一些柴米油盐,或者一些小门小派的恩怨情仇罢了。
之前余怀安说流云村里有一个故友虽然有借机偷跑的嫌疑,但也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
一个叫做唐桂花的女子侠客,她还有一个叫做唐酒的小跟班。
当年封不正和余怀安在行走江湖的时候碰到,很是投缘,就同行了一段路,后来分别之后,王桂花曾说过,若将来想要找她就来流云村。
如今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时过境迁,也不知道故人还在不在。
没一会,清明两人就走到了流云村的村口。
举目望去,村子里面多是竹楼,在江边也有几座水榭,虽然是个小村子,但却足有上百户人家,整个村子被栅栏围起来,村口更是有着两座哨岗,还能看到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正站着。
与其说是村子,不如说是寨子更贴切些。
两人在村口被盘问了一番,确认了身份之后就放了进来。
走进村子,一条宽阔的道路直直通到山上,道路两侧整整齐齐坐落着竹楼,不时还能看到一两个孩童在嬉戏打闹。
在村口的酒铺里,余怀安早就已经坐着饮酒了,看到两人还打了个招呼:“怎么走这么慢,我酒都喝了两壶了。”
清明没好气得瞥了眼这个泼皮:“还不是兜里没钱,走路没力么。”
余怀安被刺了一下,尴尬得讪笑了两声。
封不正则是问道:“人找着了么?”
余怀安点了点头,指着贯穿全村的路径道:“顺着一直往山上走,走到尽头就到了。”
而就在这时,村口的哨岗突然就响起了号角声,整个村子里的所有房屋几乎在同一时刻关上了门窗,一队身着简易甲胄的年轻人拿着刀枪棍棒从村子里飞奔出来。
远远的,能看到茂密的树林之中,出现一个个疾驰的人影,或是手拿板斧,或是手拿大刀,正在极速接近,显然是一帮山匪。
余怀安和封不正对视了一眼,不但没有出去帮忙,反而是不约而同得朝着村子里面走了进去。
清明在酒铺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两人身后。
两人不是怕事的人,没有出去打击山匪,反而朝村子里走,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穿过一间间竹楼,两人纵身一跃,跳进了茂密的丛林之中。
村子后方的山林里。
“大哥,您可真是太英明了,看来这次一定能把流云村拿下来了!”一个山匪眉飞色舞得称赞道。
一边领头的汉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过是简单的一计而已,是这些村民太蠢了。”
“不过大哥,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从雍州跑出来?我们这十里八乡的,空着的山头是越来越少了。”
领头汉子一拍山匪的脑袋:“格局,格局懂么?北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南朝这几个月来接连派兵前往北国,经过雍州的时候,还顺便收拾一番本地的刺头,很多以前称王称霸的土皇帝都掉脑袋了,那些人不跑,等死啊?”
山匪嘿嘿傻笑两声:“俺哪能有大哥这样的眼光呀,俺只知道跟着大哥有肉吃。”
领头汉子笑着揉了揉山匪的脑袋:“吃吃吃,就知道吃,等我打下了流云村,你可别吃撑着!”
山匪眼中神光熠熠,仿佛已经想到了吃不完的肉,嘴角甚至有口水流出来:“吃吃吃!俺要吃到撑!”
就在这一队山匪缓缓前进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余怀安抱着长剑,笑道:“前方流云村地界,恶徒与犬止步。”
领头的山匪看到此情此景哪里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拔出了身后的两柄斧子,骂了一声:“妈了个巴子的,被发现了,所有人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身后的山匪顿时操着武器冲了上来。
余怀安轻声道:“老封,来活咯。”
封不正点了点头,飞身而上,手指间吞吐的剑芒陡然射出,刺穿了一名山匪的胸口,另一只手轻轻挥动,割破了另一名山匪的喉咙。
余怀安也是不甘示弱,长剑收在剑鞘中,狠狠劈下,生生砸碎了一名山匪的天灵盖。
两人就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每一次的动作都能带走一条生命,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大部分山匪就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剩下的山匪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指着清明方向大声道:“跑!从那个小子那里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