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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满太君看见满爽飒,说道:“飒儿,你是老身骨肉,天寇大元帅拔儿是你嫡亲兄长。本该咱们家坐享中夏花花世界的,却被夏君夺占了江山,更被汪郁萱小贱人逼得我们逃难到图兰,苟延西陲至今。此仇不报,老身空活百岁了。如今拔儿为了报大仇,引得东方大军西犯,两下争夺,蹉跎至今,天幸鞠旻耀驾崩,如今更是大喜,汪郁萱小贱人居然也来了!飒儿,你小时候,老身也曾教你读过孔孟之书,学过周公之礼。纲常廉耻,休得乖乱,速速随祖母进关,老身绝不怪你弑父杀兄之过。你细想去吧。”满爽飒被她说得满面通红,说道:“祖母,中夏一统,本不曾侵扰我邦,双方百姓安居乐业。却被你与满力拔兴起风浪,搅得双方狼烟四起,烽火不断。飒儿以为,祖母不该为一家之仇、一己之欲而使中夏、西陲军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军士有披甲之苦,人民有倒悬之灾,此皆祖母和满力拔之过也。”
满爽飒此言一出,两方士卒都深以为然。朱飓龙大喝道:“我母亲所言甚是也!若无此战,我们可举家欢愉终日,满姿莹你也可以在白虎关安度天伦。岂不美哉!”满太君心里盛怒,却耐着性子道:“飒儿,你是被朱羽平迷昏了还是怎地?胳膊肘往外拐!劝你还是随老身入关,老身念及骨肉至亲,如前相待,免得后悔。”满爽飒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祖母,不要多言了,你是为了一家恩怨,我却是为了天下苍生。”满太君大怒,喝道:“飒儿,你口口声声天道、人道,不知你可有这个本事么?”满爽飒笑道:“祖母你只知道本招讨是你的孙女,可晓得本招讨的来历否,你且听好。”满爽飒便在马上吟诗一首,诗曰:
天地苍茫修道德,娲皇圣境炼元神。虎龙啸聚风云鼎,乌兔周旋卯酉晨。
五遁三除闲戏耍,移山倒海等闲论。混元棋盘分日月,刈鹿宝刀定乾坤。
五气朝元真罕事,三花聚顶自长春。黎山座下声名远,得道大罗有几人?
满太君听她这般有恃无恐,再也忍捺不住,举起龙首金拐,催动坐骑冲来。满爽飒手里刈鹿刀迎住。满太君道:“好一个不忠不孝的小贱人!老身好心劝你,你反而生恶心,你不但弑父杀兄,而且欺师灭祖了,真是家门不幸啊,今日不杀了你这个小贱人,老身就不在图兰呆了。”龙首金拐似条条金龙盘旋,刈鹿刀如雨点雪花般飘舞,满太君到底是恶毒老妇,毫不念亲情,她知道满爽飒厉害,一口气把二十四枚金棋子一起打来,用的正是天花乱坠的手法。满爽飒不慌不忙,举起混元棋盘,把二十四枚金棋子全部收去。金棋子全部镶嵌在混元棋盘内,宛如铸就一般。
满爽飒大喝:“祖母,你没了法宝,现在悔过还来得及!”满太君大怒:“小贱人胆敢教训老身。”把新炼的至宝碎灵锥发来,满爽飒将混元棋盘抛起,顷刻只见万道毫光,把天空照的沙亮,把二十四跟碎灵锥全部收去了。满太君叫一声:“不好!”可惜这么长时间修炼的宝贝一朝化为虚有,将身子一摇,现出了三头六臂,身高数丈,带着怪兽七杀阵杀上来。只见鬼哭神嚎,都是蓬头赤脚、青面獠牙的怪兽、魔鬼。满爽飒笑道:“祖母,你这些小伎俩骗得了别人,我可不惧你。”把手一指,数万的小鬼反而杀往白虎关队伍去了,满太君来回喝止,七只怪兽上来相助,满爽飒飞马来回冲杀,手里刈鹿刀左右逢源,转眼间斩杀了七只怪兽,破了怪兽七杀阵。
满太君见大势已去,拨马往白虎关逃去,满爽飒在后面祭起刈鹿刀,满太君知道躲不开,忙举左臂来挡,却把左手的小指头斩了下来。原来满爽飒念及亲情,祭起时候稍侧了侧,不然满太君整个左臂非被斩断不可。满太君大叫一声,收了法身,负痛而走,退入关内,闭门不出。赫连晓雯、朱羽燕、苏落雁、太真庆云从四面杀来,只杀得图兰军士七零八落,一起破了鬼怪。众将得胜回帐。
次日,军士报入:“满姿莹又来挑战。”满爽飒便率领众将出营来到阵前。满爽飒喝道:“祖母,昨日饶了你,只怕你性命难保,如何还来?”满太君不答话,拍坐骑就上来,满爽飒迎面相还,战到三十回合,满太君不能敌,回转就走,满爽飒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满太君寻思:“我的两件宝贝、鬼怪都被她破了,法身又奈何她不得,如何是好?”正在寻思,满爽飒的刈鹿刀砍到,满太君一闪身,却把右侧身子侧过来,刈鹿刀何等厉害,把满太君的右手臂卸了下来,满太君一声叫喊,翻下坐骑来。满爽飒正要斩她,听得后面鼓声如雷,回头看见正是朱羽平率军到了,满爽飒暗思:“祖母虽说罪有应得,只是我作为孙女,为了相公,杀害祖母,心中不忍。”满爽飒有心放过满太君,正在犹豫,朱羽平、朱飓龙两骑马到了,上前夹攻满太君。朱飓龙混乱中一枪,把满太君杀死,飞马抢进了白虎关。满姿莹顶上一道黑气冲出,直奔满爽飒。满爽飒一阵眩晕,跌下马来,四员女将直冲上来救回大营。
满爽飒被众将救回大营,许久方才醒来,兀自惊道:“好不厉害!好不厉害!”当下知道满姿莹已死、白虎关已得,满爽飒心里一喜一悲,祭奠了满太君,计点了白虎关钱粮兵马,修整数日,离了白虎关,往西进军,行军有一月有余,只见前方尽是黄沙扑面,好不辛苦,不知不觉到了疏勒江渡口,军士报:“图兰国疏勒江有百里之遥,江上不见一艘船只,请满招讨定夺。”满爽飒闻报,传令安营扎寨,不许乱走乱动,令贺成道:“你飞过疏勒江,劝对岸图兰人民放船过来,渡我军过江。”
贺成领了将令,戴了钻天帽,飞过百里疏勒江,到达西岸,落下地来,只见这里得图兰人民也和中夏一般买卖生意,疏勒江西岸却是一座城关,正是疏勒关。镇守疏勒关平章述律嵩已经下令把东岸的所有船只都停在了西边江口,船上都是插了红旗记号,十艘编作一队,共有四百多艘。贺成一看,暗暗吃惊:“原来都是述律嵩这厮捣鬼。我该如何说服他们把船渡到东岸去?”
贺成正在踌躇,忽见一名图兰军官手拿令箭,对诸船上军士道:“平章爷吩咐,中夏西征大军已到疏勒江口,船只都不许开动。违令者斩!”军士齐声答应。贺成在一旁听到了这话,心生一计,装成了图兰军士走到江口,只见图兰军士都懒洋洋的,并无战意,想是船只都运过来了,想来武尊军一时半会也过不来,只见三个成群,四个一队,或斗牌,或闹酒,营寨内一个军士也没有,贺成整理了军装,来到一家酒楼,见一名军官喝得半醉,军装都拖放在身旁,那军官看贺成穿的是图兰军卒服装,吐着酒气问道:“你……你是哪个帐下的?”贺成道:“我是平章爷的随从,奉令扮作小卒,前来查看军情。你是哪一处的?”这名军官叫阮旦,正是疏勒关的副将。只见阮旦醉醺醺道:“我也是平章爷的亲随啊,怎么没见过你?”贺成道:“好啊,一家人都不认得了。我是新来的,一向不曾拜见大哥,来,今儿个这顿饭兄弟做东了。”阮旦很是爽快:“说的哪里话,自然是哥哥做东。”二人畅饮欢乐,渐渐地就无话不谈了。贺成笑道:“嘿嘿,阮……阮……哈哈,软蛋大哥,你这支令箭是作何公干的?”阮旦道:“兄弟你新来,还不知道,我们疏勒关平章爷是满太君的门生,因贱人满爽飒破了白虎关,杀死满太君,平章爷要给恩师报仇,差人往冰火岛请来了戏珠散人和招潮仙两位道友。只恐武尊军要渡江,便给了我这支令箭。只有这支令箭,才能调动船只。”贺成道:“原来如此,大哥请用酒。”贺成暗喜:“好一个蠢货,我问了你令箭的用处,你倒把军情全部告诉我了。述律嵩重用你这个酒囊饭袋,疏勒关看来是囊中之物了。”阮旦竟丝毫也不怀疑贺成,吃得大醉,伏在桌上睡着了。贺成当下穿了他的衣服,拿了令箭,走下楼来,对服务员道:“这里有一锭银子,你且收着。我这个伙伴喝多了,你好心照顾着,我有事要去公干。”服务员接了他的银子,笑脸送走了贺成。
贺成出了酒楼,来到疏勒江口,举起令箭高声道:“平章爷有心归顺天朝,吩咐你们四百只船连夜到东岸去,违令者斩!”船上军士都很稀奇:“平章爷真是奇怪啊,一天之内,两样吩咐。早上说不许开船,这一会儿工夫,又下令连夜过江。”贺成道:“你们休管,若是延误战机,平章爷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吗?”军士得令,立刻开船过江了。贺成大喜,脱下了图兰军装,戴上钻天帽,飞过江来。
阮旦一觉醒来,不见了军装、令箭,十分慌乱,忙下楼问服务员,服务员道:“方才那位爷留下了一锭银子,穿了你的军装到江边去了。”阮旦吓得魂不附体:“不好,中了中夏人的计了!”急忙赶到江边一看,大惊失色:“该死!一只船也没有了。”只见军装、令箭还在沙滩上。阮旦拿起了令箭,穿好了军装,也不敢回去见述律嵩,逃回家去,不知踪迹。
未知述律嵩能否守住疏勒关,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