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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刺客不少,但大多都是擅长贴身取命的,想来是抱着一举冲进卫璟卧房里,亲自将他项上人头带走的目的,没成想却遇上了同为擅长近战的卫楚,端的是如此轻易地就没了性命。
格芜照例将刺客们的尸体收到一处,与添奕等人细细检查着可能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再想起身手矫健的世子妃时,转头却发现人已经没了踪影。
在没有受伤之前,卫楚一直都对长公主殿下命他和卫璟重新睡在一间卧房里的这个决策感到十分开心,甚至是满足。
可此时站在卧房门前,捂着腰侧伤口的卫楚却犯了难。
进去之后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晚归。
但世子应当早就已经睡下了,定然不会察觉到他这个时候进屋,也不会发现他身上的伤处。
暗自安慰着自己的卫楚咽了下口水,缓缓推开了卧房门,动作轻柔地迈进屋里,生怕吵醒躺在床榻上安睡着的人。
“阿慈,你去哪儿了?”卫璟突然出声。
傍晚时分,确认阿黛不会再进他卧房之后,卫璟便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府外,直到戌时过半才回到清沐阁中。
院里一切景致虽如往常并无两样,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气却让卫璟无端生疑起来。
他自然看得清卫楚苍白的面孔,心头涌上类似于酸涩难过般的莫名情感的同时,也难免会对卫楚的去向产生好奇。
卫楚伤得有些厉害,光是站在卧房里,他腰侧的伤口都在不停地渗血,这工夫听见卫璟的问话,他硬是反应了好半天,才能明白过来卫璟问的是什么。
“去府外采买了些东西。”卫楚的嗓音喑哑,但凡不傻的人,都能够从中听出些蹊跷。
“阿慈,我闻到了血腥气。”
这次不再是疑问,而是平静的叙述。
容不得卫楚再做挣扎。
卫楚指尖轻颤,迅速将蜷起的手指缩进宽大的袖中,轻声道:“那……世子稍待,我……去将门窗打开,通通风。”
说着,他便转过身,动作缓慢地朝窗牗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卫楚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了窗下的桌案边上,他面上的血色已然尽褪,若不是因为卫璟还在屋中,怕是会疼得直接就栽倒在地上。
身后卫璟的声音微寒:“阿慈,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卫楚的动作一顿,单薄的脊背霎时变得僵硬。
这段日子陆陆续续地露了这么多的破绽,卫璟怀疑自己也是正常的。
卫楚闭了闭眼睛,沉默地在心中梳理着情势。
若是卫璟已经确认了自己不是达奚慈,自然无需用这种方式来试探。
因此既是试探,也就意味着还有回旋的余地。
卫楚捋清了目前的状况,捏着心中估量好了的几分胜算,轻声回道:“世子……有所不知,今日有刺客来袭。”
最容易被人相信的谎言,便是三分假,七分真。
这是卫楚在曾经的训练中所摸索出来的规律。
“戏命大人离京在外,”卫楚疼得额角布满细汗,语速也不快,“清沐阁周围虽加派了护卫,但……毕竟不敌戏命大人一人。”
卫璟安静地听着。
“我武功不高,不过好歹是学过一些,”卫楚不着痕迹地抬手压在腰侧的伤口上,轻声抽气,缓了一会儿又道,“便与影卫们一同对抗了一会儿,好在将刺客尽数击杀,并无活口脱逃。”
“所以……血气是阿慈沾染了刺客身上的味道所留下的?”卫璟低头整理着被角,低声问道,“是与不是?”
“是。”忍不住地打着颤儿的嗓音表明了卫楚在撒谎。
卫楚说完,却并未听见卫璟接话。
空荡的卧房中一时陷入了寂寥。
卫楚的顾虑终归是要多一些,他担心自己承认了受伤之后,卫璟就会要求亲自验证。
况且,就算卫璟不来验证,恐怕也会连夜让府医过来为他诊脉。
那位司空大夫卫楚是见过的,在他面前,怕是再难掩盖自己的男子身份。
至此,卫楚自然不会向卫璟坦白自己身上有伤。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点心思也同样瞒不过压根儿就耳聪目明的卫璟。
达奚一脉好重武学,卫璟是知道的,但一个姑娘家,轻功好点也就罢了,可竟连嗜血成性的专业杀手也敢于迎面挑战,属实是令人感到惊讶。
而最重要的是,一个高门大户、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受了如此重的伤,居然吭也不吭一声,倒像是军中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只知晓硬生生地受着。
想起之前卫楚左手缠着绷带的狰狞伤口,卫璟不禁被勾起了更多的回忆。
洞房花烛夜时面不改色地割破手臂将喜帕染红;不曾叫任何人发现就轻易地潜入府兵重重的恪静阁中偷取喜帕;时常无缘无故地消失;耳垂流血只是轻描淡写地蹭去;委屈自己趴在床榻边沿睡一整晚;杨安达莫名其妙地断掉的腿;喝醉后懒散又力大无穷的模样;砗磲项链上的血迹;以及……被戏命所称赞的高超轻功。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昭示着他这个世子妃的与众不同。
所以……
卫璟的心中恍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娶回来的这个新娘子,会不会……压根儿就不是达奚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