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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当,哐当当,哐当当……毗昙之剑落了一个空,把架子上的玻璃杯劈了个粉碎,稀里哗啦的玻璃碎片好像雪花般溅起,葡萄酒好像浪花奔涌扑来……
可美室手中的酒杯纹丝未动,就连酒滴也分毫未洒,回以他莞尔一笑。
那神情,仿佛老师看小孩子耍把戏似的。
但这仅仅第一个回合。毗昙越发的不甘心,又冲出去一剑,可是料不到美室早有准备,躲向另一边去,反而抄出一把长剑,直直的落在他的脖梗上,让他的心一个激灵。
但是他还不慌乱,只用一瞬调整好了心态,便迅速逼近,手中的长剑直指美室,闪出了淬毒的寒光,绿莹莹的甚是好看……
美室把剑扔在地上咣当一响,却用她的纤纤玉指一把捏住了剑尖,抵在眼前,使毗昙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只得内心深处感叹,这是个高手,该用了多少年学艺的全力,才能达到如此境界,而他自己却是学艺不精,再用点力道,大概这把毒剑就能反伤到自己……
他不期望美室高抬贵手,大不了就像木子希曾说的某句诗,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但是美室却迟迟不动手,反而让他不由得心乱。
时间如同烛台上凝固的蜡液,更深露重更是寒气逼人,风鼓鼓的直往袖口灌去,竟不由寒战。
“想杀我的人多了,就你这样,手软心软之辈,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去当郎中,只是可惜了。”美室戏谑道,炯炯目光却把这样的少年全身上下扫了一个遍。
“新罗之所以受到各国欺负,就是你这枚毒瘤,在新罗的土地上到处种烟,人皆吸之,民不聊生……我诅咒你众叛亲离,不得好死!”毗昙知道在这样的毒妇面前自己是活不了多久的,言辞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狂傲,“我就算死了,新罗人也不会忘记我!”
说着还不忘轻蔑一呸,使得美室俏白的脸上竟挂了一丝血迹,她随之抹去,又闪现出淡淡的笑容。
“你永远不理解我的驭民之道,人民需要保持愚蠢,让他们沉浸在梦幻中的歌舞升平的世界里,他们才不会反对我,把我视为神圣!”美室又望向这个少年,对他慢慢的熟悉起来,似乎己晓得这妆下的正是毗昙,语气渐渐和蔼,“而,你不过是生长在温室之中的花朵,你即便是男频文里,你又能潇洒几天?对了,天明公主,德曼公主,你几时搞定过她们?”
美室讪讪嘲笑着,神色更加的威严,捏着剑尖,利用着剑的弹性使之惯性反弹,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正欲直冲毗昙头颅,这反攻的剑术属实一流,毗昙感到技不如人,又被这么一激,似乎被戳中了痛楚,原本高傲的面色才终于有了一些卑怯。
“当初,真兴大王曾经在森林中遇到老虎,生死存亡之际用一把小刀刺死老虎,而我就是作为色供时师从于他的武艺,并作为他的保护,如果我学的不好,我就有万千种死法,但我只有一种活法,就是把武艺精进下去,杀死更多的人,尤其是你这样健壮的男人!”
美室娓娓道来,这一切已成为她的主场,毗昙已然成了阶下囚,竟连她这样的中年女人都制服不了,而这一切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毗昙只恼恨以前学艺的时候没有专注自救能力,导致现在根本没法脱身,唯有闭眼接受这样的结局。
死,也许死才能和大伯相见吧,依然享受大伯馈赠的饭食吧。
偏偏这时,她着眼于毗昙的一根没有指甲的指头,心里猛然一热,鼻头也猛然一酸,这剑就直直的向外面冲去,直接插在草皮上……
“这断指是怎么回事?”
美室多向这个人告知是训练中受了伤才导致断指的,这样才好成全了这个刺客的心愿,但是,却出乎她的意料。
“我恨死他们了,冰天雪地咬断手指放在外面,怎么可能活?不过二十年,也算是赚了!……”感觉将死的毗昙打开了话匣子,如何如何受养父养母欺负,大伯如何如何对他好,被用毒的那位师傅严苛教导,种种事例一并道出,在美室脑海竟有了画面。
美室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双粗糙的手,冻得微微有些肿,有些红,还结满了砍柴的老茧,和他漫画似的俊美的脸真的不相称。
她竟有些嗫嚅,还是按耐不住喊出了一句:“炯宗吾儿,原来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继而轻轻的抱住他,就像抱住一个易碎的灵魂。
原来,她其实暗中一直在找这个遗弃的儿子,虽然因为他没有用武之地而被遗弃,但是真正的血脉之情是不能割舍的,这是她心中的憾事。
毗昙浑身像一道电流闪过,忍不住推开她,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位生而不养的母亲的恨意,眼睛也红了,竟湿漉漉的,相对无言。
他似乎很是不敢置信。
美室依然热切地望着他,希望他有所回答。
可时间再一次凝固不动了。
然而,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急吼吼的,应该是美室的一大队训练有素的花郎亲兵。
美室点头示意毗昙后面还有个暗窗,他用力扒开了花纹的暗格,直接跳进这茫茫夜色中,摔得很是吃痛,又拍了拍灰尘。
“姐姐,听到刚才这么大的响动,我好为你担心啊!没想到,给你找药引子竟然把刺客找进来了!”美生的口气很抱歉,美室抬手示意让他们停下。“已经走了!”
美生看着姐姐美室未曾惧怕的神情,一时间竟然撼为天人,脸上竟有了更多的崇拜之情,试探着问道:
“请问,他是被你的气质折服了吗?”
美室此刻不好回复他什么,说:“是的,我的气质!”
随之,又望向茫茫的窗外,外面闻讯而来的侍卫一直没有找到线索,而那个孩子,应该已经安全脱身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心思更为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