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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睡醒的时候，屋子里有点暗，她隐隐约约看到床边有个影影绰绰的阴影，心里一惊，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做完手术，尖叫着就往床下跳。
她一喊，惊动了那人，动作比她还快，伸手把她拦腰抱住了。
温黎一下子就崩溃了，一边哭，一边不管不顾地伸手抓那人的手背，指甲缝里很快就有皮肉的感觉。
“你跑什么？”是霍远琛的声音。
温黎愣了下，随之感觉到肚子上要命的疼。她下意识想弓腰，人却被他像抱小孩一样抱到了床上。
霍远琛把她平放好的时候，温黎还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她视线里没有焦点，一双漂亮的眼眸里透着满满的恐惧。
霍远琛伸手在她耳边轻轻抚了抚：“是我的错，忘了你怕黑。”
温黎依然没松手。他能感觉到，她搂着他脖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弯腰下去，唇几乎挨着她额头，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小腹，静静地拥抱了好一会儿，知道感觉到温黎身子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才开口：“你先松开手，我去拉开窗帘。”
温黎这才终于有了反应，声音很小地问他：“霍远琛，现在几点了？”
霍远琛的声音难得有点为难：“那也得你松开我，我才能去看时间。”
温黎不好意思地松手，在他转身去拉窗帘的时候，问他：“你开完会了？”
“还没。”他拉开窗帘，有点漫不经心地说，“我看没什么事，就提前走了。”
温黎迟疑了下，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在她床边坐下来，手伸在她额头上，把她散乱的发丝整理好，表情很温柔地说：“你是我女朋友，麻烦我是应该的。”
温黎明显诧异了下。她从来没把自己当过他的正牌女朋友，自然也从来不敢奢求女朋友该有的待遇。现在听到他亲口这么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她太疼了，根本没办法细究，也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估计是她傻乎乎看人的表情太好笑了，霍远琛伸手刮了下她鼻尖，问她：“傻了？“
温黎摇摇头，问他：“你真把我当女朋友看？”
霍远琛有点无语地看着她：“难道我还有第二个女朋友不成？”
温黎依然不敢相信，不太确定地吩咐他：“那你给我把护士叫过来吧，我感觉我伤口有点疼。”
他答应了，起身要走。
温黎又在他身后继续吩咐：“你再去酒店，从我行李箱里拿几条底裤过来，一直这么光着，我不习惯。”
他面色如常地转身，说：“我不能离开那么久。我已经让护工回去了，这边的医护人员紧张，护士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你。”
温黎刚想说什么，他又平静地说：“我去附近给你买。”
他回来的时候，护士都还没有走。
霍远琛看见护士托盘里染血的纱布。脸色不太好地问：“她伤口崩开了吗？”
护士摇头，告诉他：“没有，只是有点渗血，这是正常的，刚做完手术都会这样。”
霍远琛看了眼温黎，又跟护士说了两句话，对方点点头，留下一瓶药就走了。
温黎问他：“你刚跟护士说什么？”
霍远琛边拧瓶盖，边没什么语气地回答她：“说你娇气，怕疼。”
温黎刚要反驳，嘴边就被他喂了两颗药：“止疼药，吃了就不疼了。”
她被他封住口，舌头很自然地伸出来，卷了药片进去。舌尖在他掌心留下一点濡湿，唇瓣软软的。
霍远琛眸光闪了闪，又消散了。
温黎含着药片问他要水，他摇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
温黎郁闷地说：“我吞不下去。快点，药片化开了，好苦。”
霍远琛犹豫了下，还是端了水给她喝：“只能喝一口。”
温黎才不听他的。她都快渴死了，嗓子都冒烟了，终于喝到了水，怎么停得下来？她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大半杯水都喝了。
中途有好几次，霍远琛都想把水杯拿走，可每次他看了眼温黎，都迟疑了。最后还是由着她喝了个够。
等把杯子放回去，他拿出来刚才买的底裤，说：“不是你喜欢的款式，先凑合穿吧。”
温黎没想到他真的会帮她买这种东西，有点不敢相信他结款时候的表情。她说：“没事，反正也是穿在里面，没人在意。”
他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
温黎想要自己穿，霍远琛挑眉看她：“你能弯腰？”
温黎还是不肯。这也太尴尬了。就算是她和霍远琛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没让他帮她穿过底裤。
可她一个病号，根本没有阻止他的能力。他把被子掀开一角，伸手拽着她一条腿，手拖着脚踝慢慢举高，另一只手抖开底裤，小心翼翼往她腿上挂。
温黎脸红得厉害。他这会儿表情也太正经了，可姿势却不正经得很。她忍不住想起每次两人弄的时候，他脱她的底裤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虔诚过。
足足花了好几分钟，霍远琛才帮她把底裤穿上，整个过程中都很小心，一点儿也没牵动她的伤口。
温黎很不好意思，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一张口，却是：“尺码还挺合适的。”
霍远琛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毕竟，我亲自丈量过很多次了。”
在医院照顾住院的病人其实是件很无聊的事，大部分时间都无所事事。温黎看到霍远琛有好几次拿出手机，却只是扫了眼屏幕就又放回去了。
她不放心，问他：“是不是学校的人找你？要不你还是过去吧。我这边没事的。”
毕竟他这次出国，是带着考察的任务来了，一直待在医院里，把正事放在一旁不太好。
霍远琛却说：“安心养你的伤。前几天安排的都是参观，我已经去过几次了，这次不去也没关系。“
其实温黎也不想让他走。这边的人平时并不说英语，她根本听不懂，不管是护士还是今天请的那位护工，她都无法交流，只能跟个哑巴似的比手画脚。有霍远琛陪着，她心里更踏实点，需要什么也都很方便。
听他说没有要紧事，也就安心让他留下了。
没过一会儿，温黎感到小腹有点胀胀的。她不安地朝霍远琛看了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