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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顾得意的锦芬,并没有发觉念儿的异样。
“笑话,你的话我怎么能信?只有死人才能守住永远的秘密!”锦芬冷笑,在看到念儿那张酷似海清韵的脸后,又咬着牙接着道,“要怪,也只能怪你长了一张让我极其讨厌的脸!”看着念儿中了毒摇摇欲坠的身子,锦芬没了一丝顾忌,将心中压抑多时的阴郁一扫而出。
而有些话一旦开了头,就像奔泻而下的洪水,再也收不住势。
“我这一辈子最恨的那个人就是顶着一张孤傲冷淡的面容,好像天下的事都不被她看重。她不争不辨,总是用一种无欲无求又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男人,偏偏男人们又都爱极了她那种虚伪的样子!明明就是一只假装清高的狐狸精,却要装出一副莲花台上菩萨的模样,我‘呸’,看着都恶心!”
锦芬的目光有些狰狞,她再也不用可以掩饰,将心底这么多年对海清韵的厌恶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她不服,凭什么一个死了多年的人,还能在那个人心里久久不去?
念儿的目光越来越冷,像啐了冰霜般冷冷的看着锦芬,瞧着她近乎疯狂的模样。纳兰若雨有些呆愣,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的母亲这般样子,如市井粗鲁不堪的妇人般彪悍狠辣!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呆呆的看着听着……
“呵,她再清高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略施手段就收拾的服服帖帖,老爷更是对她厌恶,几个月都不踏进她的园子?”想到当年自己的壮举,锦芬得意的冷笑一声。
“不争是因为不屑,也许在你的眼里苦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却不屑一顾呢?”念儿冷幽的眼神像腊冬寒月挂起的寒风,冷飕飕的射向锦芬,使得她莫名打了个寒颤。稳了稳心神,她只以为是自己一想起海清韵的本能反应,也没有在意。抬头,看到念儿狼狈的样子,突地哈哈大笑。
“再美丽清高又如何?还不是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踱了两步走到念儿的身边,用手指狠狠的掐住念儿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你和她一样,都让人讨厌!讨厌的只想除去眼不见为净。啧啧……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小模样,要是被老爷看到了,不知道会多心疼……”锦芬的手下加力,看着念儿因为疼痛皱起眉头,她的心情就大好,仿佛眼前的人变了模样,成了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
“等一会七窍流血,惨不忍睹,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冷傲的小美人还有什么可看的?”锦芬笑的肆意张狂,只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纳兰若雨被惊呆了,她怎么也不会料到平日里端庄温柔的母亲,会成了这般疯狂残忍的模样!什么美人尸体的,她怎么听不懂?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锦姨娘……”念儿缓缓站直了身子,轻轻擦拭掉嘴角的血痕,抬眸,讽刺的一笑。她的身体挺拔娟秀,哪里有一丝中毒的痕迹?
“你……你怎么会没事?”锦芬惊得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用手指直直指着念儿不信的道。彩晴明明示意她这个丫头已经中毒了,而她刚才也确实嘴角流血毒发了呀,如今怎么会没事?她扭头看了一眼纳兰若雨,见她也是一脸不信的张大了嘴巴,心底顿时一紧,涌上不好的感觉……
慌乱中,她竟没有注意到念儿对自己的称呼……
“夫人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吃了饭菜又喝了汤,却好端端的一点也没事呢?”念儿走了两步,站到了锦芬面前两步远的距离淡笑着反问。她的笑张扬而明快,隐隐含着深深的讽刺,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锦芬。
锦芬死死咬着唇,却没有接话,可她的眼睛中流露的神情分明也存在同样的疑问。
“哎,不得不说,夫人是个很聪明的人。”念儿惋惜的一笑,目光掠到锦芬身后目瞪口呆还没有从惊悚中缓过来的纳兰若雨,狡黠的一眨眼睛,“太子妃是不是被吓住了?你是不是从没看到过自己的母亲这般……彪悍的一面?”念儿有些好意的换了个委婉的词语道。
纳兰若雨呆愣依然,瞪着眼不发一语。
锦芬心中惊怕,她倒不在乎自己在女儿心中的象形被毁,而是担心纳兰若雨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被魔怔了心性。身为富贵之家的主母,用些强硬手段保护自己的地位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纳兰若雨也迟早要经历,她已经耳提面命了不止一次,如今撞上也再好不过,就当是给她当面上了一课。可是,纳兰若雨的样子却着实让她担忧。她走过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道,“雨儿?你怎么了?”
连拍了两下,纳兰若雨才于浑沌中清醒过来,茫然的问了句,“母亲?”
锦芬见她恢复过来,松了一口气,宽慰的按了按女儿的手,这才转向念儿道,“你是怎么知道菜里有毒的?”她自以为设计的天衣无缝,却不料这个狡诈的丫头还是瞧出了破绽。
“菜里或许有东西,但不是毒药,要不然夫人你也不敢下咽。至于这米饭嘛……”她故意住口不语,见锦芬眼底紧张的痕迹一松,她又接着道,“自然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的。估计这桌子上的任何一样菜肴,包括这碗汤在内,就是让宫里的御医上前检查,怕也是查不出什么……”念儿看到锦芬在听到汤这个字的时候,神情很明显的紧了一下。她心中了然,冷笑着开口,“可若是吃了菜再喝两口汤的话,还有没有命在就很难说了……”
菜里本无毒,汤里也没有毒,只是被锦芬加了两样很平常的东西进去,单独食用任何一样都没事,可若是两样东西一起食用的话,就会毒发身亡!这也是彩晴为什么允许纳兰辰逸吃菜而不许喝汤的缘由!
念儿看到锦芬的脸上闪过难以置信的脸色大变,她笑的越发灿烂,“夫人要不要再喝口汤?”
锦芬吓得倒退一步,连连摇头,“不要,我不要……”念儿端着碗前进一步,她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纳兰若雨醒悟过来,一下子冲到锦芬的面前,对着念儿恶狠狠的道,“不许你威胁我母亲。”
念儿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她这个欲被人害命的苦主,倒成了欺负别人的人了?
“夫人,不好了,太子殿下过来了……”突然,彩晴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对着锦芬手足无措的低声禀道。
“什么?太子殿下来了!”锦芬大惊,还没来得及褪去的狞笑僵痴在脸上,显得越发诡异莫变。
“太子哥哥来了?”纳兰若雨也是变了脸色,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轩辕泽会在这个时候到落雨园来,她有些手忙脚乱,举足无措,“娘,怎么办?”
念儿还在这里,听说她和太子殿下关系匪浅,若是被太子发现念儿也在这里会发生什么纳兰若雨不敢想象。此时想要将念儿押下去也已经来不及,纳兰若雨焦急的左顾右盼,无意间瞄到桌子上放置的菜盘,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跃到脑中,如果……
时间紧迫,已容不得她多想,她极快的走到桌子边,快速的夹了几口菜送入嘴里,还不等完全咽下,就又舀了两口汤,又是吃,又是喝,仓促之间她噎了一下,连拍了两下胸口才缓过劲。
“雨儿,你这是做什么?”锦芬完全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女儿明知道那饭菜和汤水的秘密,还两样都吃下,她莫非是不要命了?
念儿也是诧异的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清楚了纳兰若雨的意图。她静默不语,冷笑着看着纳兰若雨咳着咳着,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嘴角也很快流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见过太子殿下!”门外,彩晴高声的见礼。
屋内,锦芬看着女儿皱着眉痛苦的滑倒在地,高声惊呼,“雨儿……”念儿冷眼看着,表情平淡无波。纳兰若雨依靠在锦芬的怀里,身子因为剧痛不住的颤抖。她嘴角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锦芬流着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帘子被挑起,纳兰若雨恰在此时奋力大叫一声,“念儿,我待你亲如姐妹,你为何要害我?”说完,竟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雨儿,雨儿……快来人啊,快找大夫!”锦芬使劲摇晃着她的身子,不住凄厉的惨叫着,尖利的声音传出很远。院子里的彩晴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转过身子快速的跑了出去。
“雨儿!”蓝色的锦衣一闪,轩辕泽已经如一阵风奔到纳兰若雨的面前。看着倒在血泊里嘴唇发黑,脸色苍白如纸的俏丽人儿,他只觉得心慌意乱。
“殿下……”锦芬呜呜的痛哭着,很是自然的将纳兰若雨递到轩辕泽的臂弯,她自己则坐在一旁用愤恨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念儿。女儿最后喊出的那一嗓子已经告诉了她的企图,作为母亲,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想要让念儿彻底碾入泥里,这个方法还是有些冒险!毕竟,那毒药的厉害她也是知道的,如果救治不当,两个时辰绝对会毒发身亡!
“念儿,你怎么敢,怎么敢啊?”锦芬哭泣着还不忘喃喃的控诉念儿的罪行。她一边哭,一边注意着轩辕泽的表情和纳兰若雨的状况……
“雨儿?醒醒……”轩辕泽紧紧的抱着纳兰若雨,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气息越来越弱,他的心底竟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慌。“流云,马上去找白太医来!”
“是。”流云郑重点头,临走,看了一眼站在一侧脸色平静的念儿。殿下是得到消息念儿姑娘进了丞相府才赶来的,没想到刚一进屋子,就看到了这么血腥的场面。直觉上,流云不相信念儿会是心肠歹毒的人。可主子的事哪里轮得到他一个下人开口,他只有叹息一声转身快速离去。为今之计,还是太子妃的性命最为重要。
念儿一直呆呆的看着,从纳兰若雨中毒倒地,到轩辕泽闯进来抱住她,她自始至终身形都未能动一分。她知道多日的相处,轩辕泽对‘纳兰若雨’已经有了异样的情感,可是相比于自己,她的自信还是要多一份!
山谷中的相守,共同面对生死的经历,一路上相依相偎的甜蜜相处,都让她毫不怀疑轩辕泽对自己的情感。只是,纳兰若雨怎么说也是他的太子妃,他这样关心于情于理都不过分。
压下心底那一抹淡淡的酸楚,她的心竟瞬间安定下来。她在等,等轩辕泽处理好心情,她自会给他一个解释。
锦芬还在哭喊,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乱作一团……
轩辕泽的怀中,纳兰若雨的脸色越来越差……
“大夫来了!”彩晴带着一个年轻的大夫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快点,大夫,救救我的女儿!”锦芬就差拉着大夫的袖子哀求了。
“夫人莫慌,大夫定会尽心救治太子妃的!”彩晴拦住了她,示意太子殿下还在。锦芬不敢多话,只是压抑着情绪低低的哭泣。女儿的样子真的好可怕,她真的怕雨儿就这么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到大夫进来,轩辕泽将纳兰若雨放到了里间的床上。大夫忙上前见礼,被他拦住了,“救人要紧。”年轻的大夫忙擦了擦额头的汗,也顾不上避讳,垫了帕子仔细的帮纳兰若雨诊治。轩辕泽站在床边,神情不明。
须臾,大夫站起来恭敬的对轩辕泽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是中了毒,草民已经带了解毒的药丸,虽不能完全清楚毒素,也可保暂时无恙。”
轩辕泽点点头。大夫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彩晴忙接过,小心的将纳兰若雨扶起,喂她咽下药丸。看着她的喉部动了动,显然是咽了下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