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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卫绾就是想不问都不行。他知道当今天子不喜欢黄老政治,认为黄老之术的无为已经不适合当今的时局,这才时时刻刻想要改变,他身为黄老一派,当然也是历尽所能想要保持黄老优势。但是,因为他的性格谨慎使然,造成了一种强烈的矛盾感。
不管别人怎么评价,田蚡的确是一名善于心计的人。他总是从每一件事中尽力得到好处,就像这次一样,他知道有无数眼睛正在看着自己,所以亲热的招呼卫绾同车,卫绾心系自保之道也不好拒绝,结果就上演了一幕临时设计出来给人看的‘风风火火求圣恩’的剧目。
卫绾见田蚡一副笑嘻嘻模样,越加深信边塞军情已经被田蚡知道。他心下舒了口气,认为自己的选择果然是对的,“太尉,武安侯啊!”
田蚡表情不变,仍是笑呵呵请卫绾进了府邸再说。
“如此,先谢过了。”
田蚡表情一呆,那双小眼睛眯成了线,“边塞各郡已然作防,还有甚子紧急军情?”
现在的鲜卑比之乌桓除了人口较多之外,没有自己的族姓。鲜卑的语言、习俗大多与乌桓无异,但又从中融合了匈奴的一些习俗,显得十分混杂难以判断。
“呵?”
有汉以来最为强大的威胁乃是雄踞西北、北地的匈奴,华夏人以传统称呼匈奴部众为戎人,又称呼更北的鲜卑、乌桓等名不经传的小部族为狄人,名称的不同所表示的意思也就天南地北。
卫绾哪有心思去计较这些虚礼,随便嗯哼几句就没了声音。
李广来了见到现场气氛怪异,他本是传统武人,为人性情耿直、做事一丝不苟,根本懒得去理会政治因素,出于天子口谕,命令城尉打开城门放行。
田蚡是其中的领头人物,在天子获得政治上的胜利时必然是要趁胜追击,田蚡得势之下也必然急速蹿升。再则,朝中许多人包括天子在内皆认为田蚡颇有才能,只因田蚡口才很好,学过盘盂之类的古书,天子为了自己也为了母族外戚,就安排了太尉一职给了田蚡。
“告知卫尉,我俩有紧急军务需求见今上!”
一番悲戚,卫绾忽地想起来一些什么,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他!!!”
其实如果没有天子的命令,皇城到了夜间根本不能随便打开,这里的人谁都清楚这条规定。田蚡与窦氏一派不对头,程不识对待田蚡自然不咸不淡。但是卫绾就不一样了,他算起来是窦氏一派,所以程不识见到他与田蚡同车,这才多次表示不屑。
表面上装腔作势,田蚡心里却笑翻了,他当然也收到了关于边塞的军情,知道的比卫绾更多、更详细,为了某些政治原因,一些不能公布于众的事情除了天子也就他知道。
官位和爵位来回换着喊,又是一副低姿态,这对一朝之丞相来说已经极为难堪,田蚡满意于卫绾的态度,索性答应下来。
当夜,丞相卫绾、太尉田蚡入宫与天子刘彻炳烛夜谈。
一番好等,李广还没来,程不识倒先来了。
卫绾没听懂天子在说什么,他倒是知道自己这个丞相已经当到头了。
“嘿!太尉莫要如此……”卫绾心下郁闷,“边关军情紧急,太尉,您身为武官之首,乃需与我同去求见圣君,莫要作态啊!”
自公元前三世纪末匈奴击破东胡后,乌桓势孤力单,故役属于匈奴。匈奴单于每岁向乌桓征收牲畜、皮革,若逾时不交,便没收其妻子为奴婢。若认真算起来,乌桓除了比较有战力外,匈奴也是把乌桓当成了‘牧养人’,唯一与无姓小族有出入的是乌桓需要派军队为匈奴服务。
“不行!”卫绾霍地站起来,向屏风后喊:“来人,备车!本相要前方武安侯府邸!”
鲜卑族名“鲜卑”一词,在秦汉文献中,以不同的译音形式出现过:“师比”、“犀比”。而其实鲜卑离中原较远,南隔乌桓,其文化影响大都间接而来,所以仅指一种胡服的带或带钩。大多只是知道鲜卑族名源于其所居地“鲜卑山”(即今大兴安岭)。“山”是汉语,显然“鲜卑山”是胡汉语的混合词,若按照蒙古语的发音,可以念为‘斯波勒克’。
有汉以来,丞相具有选用官吏之权,有弹劾百官和执行诛罚的权力,有主管郡国上计和考课之权,有总领百官朝议和奏事之权,有封驳皇帝诏令和谏诤之权,凡有重要的政事,如立新君,立储,封赠,赏功,罚罪等事,以及财政,选举,民政,法律,礼制,边事等方面的重大的事,往往是由皇帝委托丞相主持,召集百官集议,集议的结果由丞相领衔上奏于天子,再由皇帝和丞相共同决策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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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绾为官位居显要,既无拾遗补阙之功,更谈不上兴利除弊之绩,只是默默无言,守道而已。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出汉初黄老政治的一些具体情形;黄老政治,一方面要求以刑法来加强统治,同时也要以法术驾御臣下,在这种政治局面下,为臣之道,就是要慎守职位,而不可积极奋进,变易革新。卫绾探谙此道,从不在皇帝面前表露自己,知雄而寸雌。他为官谨慎小心,目的是保护自己,任丞相,只起上传下达之作用,‘朝奏事如职所奏’,对于朝政大事,他却往往粗略不问。
程不识皮笑肉不笑的咧嘴,“丞相与太尉夜间入城,可是有何要事啊?”
“这、这……程将军,边塞军情如火,需立即求见圣君……”卫绾自觉这个丞相也当得够窝囊了,田蚡贵为外戚又是太尉都没对他吹胡子瞪眼睛过,现在一个武将竟是用怪异的表情、明显不屑的眼光看自己,弄得他心里窝火,“速速打开城门,误了军情,你可担当得起!?”
卫绾作势一鞠,“武安侯……太尉……”
程不识与李广乃是旧交,虽知李广耿直不问政治,但是毕竟立场摆在明处不好名言,只得压低声线:“大事!”
丞相和太尉同样的口气让守城的城门校尉眼皮一跳,知道无大事不会两名重臣同时要入皇城,吓得赶紧让人去通知卫尉李广。
汉国官员数万之众因为天子的出招被搞懵了,无数显示敌军动向的军情只到丞相府的卫绾手里便没了下文,只因卫绾被人劝告,‘今乃多事之秋,公虽贵为丞相,实乃鱼肉尔,当少言谨慎,莫被窦老太太迁怒’。一席话说的卫绾心下震惊,整天惶恐不安,听到军情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思考若敌军入侵会造成什么后果,是思考如果在政治斗争的关键时刻通报敌情会造成什么影响,天子会怎么看待他,窦老太太又会怎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