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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斌知道吕炎是个明白人，一定从公孙宏那里得到足够多的信息，他要的也是吕炎目前的这个态度，毕竟虎豹骑军再怎么强大都是一个新崛起的势力，人脉等等与老牌的势力差距很大，能让先秦主动走进来总比强加压迫比较好。
“奴不好，都是奴听了小人的谗言……”
“按君之策，不出三年‘十部五军’即可成效，立时便有一族新崛起于草原，震慑中小部落服从君之号令，‘五军’编制一成，随战仆从成了编外私军，不论是征战草原或是自保皆有实力，不知对否？”
林斌伸出右手抓住那只不断在眼前晃动的玉手，左手也是第一次放在刘婧的腹部上有节奏的揉动，“按照我的初步判断，再有一个月或是两个月，西河将涌进至少二十万的华夏人。如果按照原定计划发展，吞并的那些游牧民族和涌入的华夏人相加起来，突破六十万人口不成问题。我还想从涌入的华夏人中间挑选出至少五万青壮训练成士卒，淘汰的规律先不去计算，保守估计可以训练出两万合格的战士补充进虎豹骑军，其他将有选择性的挑选出来作为‘五军’编制里的下层军官。所以你先前猜测的十万军力不包括虎豹骑军在内，总计应该是超过十五万，而且还全是骑兵。”
“不语也罢，奴来猜，若猜对，君点头即可。可好？”
林斌好一阵安慰才让刘婧相信自己没疯，他只不过是心态得到放松随便说一些东西罢了。
风光过后总是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现在什么人都对虎豹骑军的高速扩张感到恐惧，其中最明显的当属汉国的反应，若不趁事情还可以挽回的时候做点什么来表示，等待当今天子派兵要过来讨伐时，虎豹骑军不可能坐以待毙，内战一旦爆发，会出现什么结果谁都无法预料。
他们确定来到西河之前得到的情报是，虎豹骑军只有不到一万的可战之士，算上所谓的随战仆从也只不过有一万五千兵力，虎豹骑军在那个时候没有本事将西河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也就不存在冒犯。
林斌彻底闷了，他伸手抓住刘婧的双肩，眼神凶狠地注视她的眼睛，“这么说来，你的小弟肯定是信了公孙门阀和苏氏门阀的话，准备派兵来攻了？”
刘婧觉得那只大手有抽回去的趋势，再感觉到林斌神态上的变化，属于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那只大手抽回去之后可能就再也无法握住了。她用力地扯着林斌的左手，顾不得什么就往自己的酥|胸上贴，急切问：“如此坦言，莫非欲引军远离汉境，做那西行之事？”
林斌沉默不语。
如果别人来说这些话，刘婧会毫不犹豫地讥笑出声，但偏偏说那些话的人是林斌，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林斌说得出做得到。她再一次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满是无所谓表情的男人，用着满是震惊的语气，“为何坦言相告？”
“斌君……”
林斌心情烦躁无比，懒得再做无意义的客套，“告诉我，你们商量的结果。”
另一方面，林斌觉得吕炎很懂得谈判的节奏，可见以前吕炎没少经历这样的场面，一句话就让双方的火药味消散，换而代之的是一段压抑的沉默。
林斌本来就没有在汉境长期发展的打算，虎豹骑军暂留在西河的本来目的就只是为了休整，若不是后来鲜卑、乌桓等联军突然入侵汉境，这支没有归属的军队早该离开，在河朔或是哪个旮旯地方征战。
西北狼一改先前的愤怒姿态，有那么点迫不及待，“善战的林将军要开设边市啊？好哇！只不过林将军有什么方法让那些离开的汉国商贾回来？”
其实一阵胡言乱语得到这个信息是林斌所没有想到的结果，他开始知道刘婧之前是多么的防备自己了，联想到帐篷内那三名禁卫的敌意，以此推测石堰城内的城楼大殿里也必然埋伏甲士准备锁拿自己，毕竟回到石堰肯定要入住城楼，那时是身边亲兵最少的时刻，最适合捉拿。
吕炎不喜欢被震慑的感觉，“林将军，你想要什么？”
吕炎站起来，他用眼神向西北狼和阿扎木示意，三人走到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羯族骑兵交出所有战马，先秦、氐族各自留下两千匹战马。三部留下一名身份足够尊贵的人作为人质，先秦、氐族交出五百人，羯族人交出一千人，他们将全部被烙上奴隶的印记，这是对你们入侵虎豹骑军势力范围的惩罚！”
说实在话，林斌现在正处于犹豫之中，做什么都是潜意识的反应，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两个想法，任何一个想法被执行都将冒巨大的风险，所导致的结果也将截然不同。
刘婧稍微呆了一下，随即露出妩媚的表情，“此为汉境，税自然由汉国官员来取。”
“如此甚好。”
“君莫要生气，奴再也不信小人之言……”
林斌没有直接回答，他挪挪位置凑向刘婧的耳边，“就我所知，长安来的文官都带有使命，他们需要尽可能的购买马匹交付给太仆属，是这样吗？”
没有多久，刘婧伸手抱住林斌的脖子，将林斌拉下去，“边市需由文官管理。”
“当然！”
林斌看一下还在旁边‘嘀哩呱啦’不知道要商量到什么时候的三部首领，觉得也是闲着无聊，索性点头。
三部首领齐齐笑起来，其中以阿扎木笑得最为得意，因为那就是他的主意。
林斌这次没点头，“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不出两年麾下就会有十万的控弦之士，毕竟部众的人口基数多，再扩充三、五万不成问题。”
林斌瞬间就明白是情水告诉刘婧，既然被知道了就没什么好隐瞒，对着刘婧一个点头。
同样的一个话题由不一样的人提出来，得到的效果自然也就不一样，若是由林斌来开这个话题，刘婧恐怕就不是露出迷惑表情了。
林斌抬头看向西北狼，“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边市开设起来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现在林斌倒是想通了，再徘徊下去就是在找死，何不果决一点执行本来就计划好的步骤？
林斌忍不住暗道一声“好险”，叹罢寒毛全竖起来，“燕子和陵子还在城内！”
林斌将捂在嘴巴的玉手握在手心，他自嘲的笑笑，“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走，现在不走能成吗？你算是比较了解我的人，都一见面就问是不是要造反，那些不了解我的人会怎么想用膝盖骨都能猜出来。我嘛，别看作战起来一幅不要命的架势，其实我怕死得很，可不是视死如归的货色。”
林斌低头瞧去，刘婧现在哪里有什么迷惑表情，她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眼睛，虽然纳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是！”
林斌还在奇怪公孙门阀和苏氏门阀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原来是潜伏下来等待时机，现在林斌的名声很大，麾下更有数万军队，正是最让人怀疑的时刻，他们怎么能不跳出来咬人？
林斌还想问些什么，却是看见吕炎等人已经商谈好正往这边走来，不得不强加忍耐心中不断冒出来的邪火：“等谈判结束，一五一十完全讲给我听。知道了么？”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公孙门阀和苏氏门阀搞出来的？”
林斌“唔……”的拉长一个尾音，“我要你们尽可能的联系草原上的部族，告诉他们边市建立的事实。虎豹骑军欢迎任何没有敌意的部族派人来边市常驻，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在边市里面设立办事处……”
言下之意是说，只要有一个三部联军的人逃回去，接连不断的报复就将来临。
太仆属是汉国管理马政的部门。
汉国边境的边市对草原部落来说非常重要，游牧民族生产力低下，没有可以称道的制作工艺，这注定无法像汉国那般制造出精美的器具，游牧民族对精美的器具、颜色鲜艳的布匹、饰品、等等又有很大的需求，商旅携带商品冒险进入草原贩售无法满足大部份游牧民族的需求量，得到便宜的也大多是靠近边境的部落，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是有大量的财富都无法获得。
“君曾有言，某日将率领部曲远离汉国到西方很远的所在，此事是否为实？”
林斌不给刘婧说话的机会，“我在猜，你那个小弟现在肯定在构思应该怎么做才能把我骗到长安去，弄个狗头铡什么的一刀‘咔嚓’了事。何必呢？我对汉国一点兴趣都没有，造什么反啊？当然，没有人会相信这些屁话，没实力要任人宰割，有实力了不宰割别人也不行，所以我只有领着麾下只会杀人的那帮屠夫离汉境远一点。”
刘婧妩媚的用纤纤玉手摸摸林斌的鼻子，“何事呢？”
“斌君方才尽说奴听不懂的话，犹如被魔鬼缠身，好不吓人。奴信了斌君之言还不成吗？奴定会亲笔直书，告知彘儿君并无反意，乃为小人陷害。君为汉国立有大功，此次若非君率军突袭，边塞数郡危矣！是奴不好，君莫再吓奴。奴定为君讨得公道……”
“莫要作傻，奴瞧见君之表情不断变换便知有事相瞒。”
“林将军，我们愿意为你联系草原诸多部族，作为回报，我们要求有优先选择汉国商贾在边市里商品的购买权。”
“很好。我同意你们拥有优先购买权。”
刘婧只有点头的份。
林斌根本不理会西北狼的威胁，“我从一开始就有数不清的敌人，不在乎再多三个。别人可以逃回去，你们三个就未必了。”
林斌矜持笑说：“那眼前就是一个机会了。”
西北狼眉头一挑，“打起来我们会输，但是你无法俘虏所有人！”
刘婧心里暗喜，她就知道林斌不会一直沉默下去，“若要购得十万控弦之士甲胄、兵器需有钱百亿。君不缺牲畜、马匹，所需者乃匠作、原料，以此方才想建立边市，在边市贩卖牲畜、马匹，换得钱财招揽匠作，从商贾手中购得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