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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你做的不错!”余风点点头,对坐在他下首听着他说话的赵贵说道:“总算是没有堕了我们风字营的威风,维护了巡检司的脸面,还有,那个姓海的盐枭的事情,处理得不错!”
前几年山东不太平,雪娘了不起也是在自己住所周边转一转,等到嫁给了余风,最远的也不过是去县城转一圈,那还是为了生机所迫,像现在这么体体面面的出来玩,她还真的是头一回。其实,说到底,雪娘虽然在自家的庄子里一副说一不二的主妇模样,但是,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这年纪,放在现在,就叫做女青年,以前是没条件讲究,现在有条件了,作为一个女青年,女人们的天性她一点不少的爆发出来了,譬如,这喜欢繁华热闹,新鲜事情,还有漂亮的衣服首饰。
“大人威望渐重,卑职被大人调了回来,心下骇了一大跳,以为这事情办得不合大人心意,一直到进门之前,心下还是惴惴的呢!”见到余风心情好,赵贵也难得跟着笑了笑,他虽然不懂的自曝其短乃是官场上奉承上官的不二法门,但是他知道用这种亲近的语气和余风说话,那是绝对是自己人的做法。
“读书人,读书人不好办啊!”余风听了这句奉承,叹了口气,“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这书生要是闹起事情来,更是麻烦,打不得骂不得,讲理还讲不过他们,哎!”
余风一行出行的人不多,除了四五个贴身的亲卫,就是雪娘和吴嫣然了,就算是加上伺候他们两人的小丫鬟,一起也才十个人。走在路上,倒也不算的显眼。
那吴嫣然更是如此了,虽然出了一次海,那也是她生平的第一回,就算他以前的师傅教了她不少东西,那也是在他小时候,她充其量也就是在还没长开的时候,在福州城疯跑过些日子,等到年岁一大,这小家碧玉,当然是养在家里,再到处乱跑就不成体统了。所以,她的兴致也是很高,上次余风去日本,也曾想带她出去转转,但是由于她的心理阴影没能成行,余风虽然嘴里不说,总是有点愧疚的心情的,她做的事情,余风可是看在眼里,要是他心安理得的享受这小女人的奉献,余风是有点觉得不怎么自在,总想好好的酬谢一番,当然,这酬谢就像老板奖励优秀员工的意思,没有被别的水分的。
“大人是读书人,想的自然比我这大老粗深远一点,这些东西,有大人想就行了,俺们照着大人的吩咐去做就是了!”赵贵说道。
“愿意为大人分忧!”下首的赵贵得了余风的夸奖,饶是他老成稳重,脸上也不禁有一丝得色起来。
余风一行也不着急,就这么走走玩玩,还真有点出行的味道。甚至沿途经过大的城镇,大车上的女人们都下来了,不仅仅是雪娘,就是吴嫣然,也是没有在外面这样游历过的,这样的经历,对于她们来说,自然是新鲜有趣了。
以前就算这吴嫣然未必看得起余风的身份身家,那时候心里怕是还存了别的念头,但是,眼下余风的身份,做妾的话,实在是不算是委屈了她这个破家了的女子,别说雪娘和吴嫣然一直以来都是关系融洽,就算关系一般,给余风做妾,也比在百姓家做正头娘子的强啊。
眼下他们二人是在巡检司的后衙,又不是在军中,倒也不需要恪守军中礼节,而且他知道,不是办正事的实话,余风对于这种唠家常似的说话,更待见一些。
如果这个拿着济南府凭证的官盐,不把他们挤出这个地方,那么盐丁的作为,无疑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自己人得不到多少好处,反而便宜了他人。这年代,雷锋还没出生呢,这种好人好事余风当然是不愿意做的。
说着他突然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开心的笑容,“其实,也是想透透气,据说雪娘的亲姑母就是嫁到那边去了,趁着这个机会,雪娘也出去散散心,走一走,一天到晚呆着家里,也着实憋闷了一些!”
见到赵贵一脸懵懂的样子,余风笑笑:“这些天,巡检司报上来的事情,真正值得你我费心的,也就两件事情,其中的一件,已经被你解决了,另外一件,却是和这读书人有关系的,盐丁们处理不下来,直接报了上来,我琢磨着亲自去一趟,调你回来,也是因为你年岁最大,即便我不在军中,你也镇得住场面。”
“哦!”赵贵恍然大悟,余风对雪娘的疼爱,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眼下,大人陪夫人出去,名义上是处理正事,只怕还是两人出游的性质更大一些,这内外主事的人都不在家里,自然要自己回来坐镇了。
也是这个理儿,没有任何的州县,愿意无条件的供养一直别处的兵马的,就算是这些军兵再不搅民都不行。事急从权可以,倒是这兵马长时间的驻扎这里,虽然打的是剿匪的名头,这不也显得地方治理不靖吗?这当地的官员,要不作为到什么地步,才要去这些军马长时间驻扎这里啊!
“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在军中乱说,反正三五日我不露面,也是有过的,若有事情,快马加鞭知会于我!”余风叮嘱道:“没有我的命令,风字营哪怕是一个小旗的调动,都不允许!”
对于他和吴家兄妹的关系,雪娘倒是和他在被窝里嘀咕过几回,眼下余风的局面大了起来,吴家兄妹的重要性那是日益突出起来,在小环没有进门的时候,雪娘倒是和余风说过,是不是给吴嫣然一个名分,就算是做妾,也是比这无名无份的好,眼下余风的财源,基本上都是两兄妹都可以插上手,虽然这都是余风放权大胆用人的结果,但是,这人心隔肚皮,万一这两兄妹有个什么异心,那就不得不防了。
巡检司的盐丁,出面打击那些私盐贩子,丝毫不手软,但是,那是占了一个大义的名头的,对付私盐,你怎么着都行,要是将这手段用到官盐上,那就是倾轧,就是自身在破坏游戏规则了。所以,安丘的私盐贩子不是说没有,但是,那也是小猫三两只,真正占据市场的,却是官盐。这也是这些盐丁奈何不了他们的原因。
“哪里要劳动大人亲自出马,要是动刀动枪的事情,交给卑职去做,要是斗嘴皮的事情,不是有慕先生他们吗?”
“那倒也是,反正咱灵山去青州,快马一日可到,有什么事情,咱们倒也出动得迅速!”
“调你回来不是为了这事情,巡检司在青州,已经去了月余,那地方败坏已久,短时间内也不见得梳理得清清楚楚,放那么多人在那边,地方上有点吃不消的,咱们的弟兄如果不闹了,人家就要急着送咱们回来了!”余风笑道。
余风摆摆手,说道:“也不是真要怎么样,关节来路都是通透了的,也就是去看看那人的口碑和行事再决定是打还是拉!”
眼下这吴嫣然嫁与别人那是不做指望了,她掌握余风这个系统里的机密太多。所以,她以后的去处,要么就是给余风做妾,要么就是被余风嫁个极为亲近的心腹手下,但是,以吴嫣然的心气才学,他愿意嫁给她一个连她远远不如的人吗?
余风哑然失笑:“不要老是想着这些动刀兵的事情,杀鸡骇猴,世人都知道,但是杀完鸡之后,那把杀鸡的刀子,是放在面前还是藏在身后,威慑更大一些这一点不见得人人都清楚了。放在前面,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要是藏了起来,恐怕看不到的目光才更心慌啊!”
“有了你弄这么一出戏,想必可以震慑一些无法无天成了气候的家伙,我在青州那边,也放了那么多的盐丁,一些不成气候的家伙,盐丁们应付起来,应该不会太难,无非是要耗费些时日罢了!”
所以这次出来,雪娘毫不犹豫的要求带上吴嫣然,在她看来,这也是给自己相公和吴嫣然多制造一些相处的机会,同时,她也用自己的举动,对着余风和吴嫣然,都释放出一个很强烈的信号:你看,我不在意的,真的不在意的,你们要是担心我只是口头上说说,眼下,我做出来给你们看看好了。
从灵山到安丘,其实并不远,无论从诸城还是高密走,都不过是半日的马程,就算是带着女眷,坐着大车,也就是头天走第二天到的事情。想想这时候从北京到天津都要三天的功夫,这点路程,在交通不便利的崇祯年,还真的不算太长。
无论是诸城高密,还是安丘,都算得余风的鞭长所及,安全是不用担心的了,这些日子来的经营,这些地方大的响马盗贼盐枭这些亡命之徒,不是被余风扶植成当地的代理人,就是畏惧于风字营的兵势避开了这里,地方上倒是安静得很。这些强人们没一个傻的,这地方油水大不大不说,光是随时担心官兵就够人喝一壶的了,别说这些官兵在地方上还有眼线,真要在这里做什么大案子,被人堵在被窝里头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傻的人不用别人动手,当地的那些个官兵有勾结的势力早就替官兵出手了,不傻的远远的躲开,到别处发财去了,这地方,想不清平都难。
事情的起因是余风派驻到安丘的盐丁报上来的文书。安丘当地有盐贩,而且是和余风有着联系的盐贩,但是,那些盐贩始终不能做大,原因就是,这安丘的市场上,私盐再怎么做,也竞争不过有着官方的盐引凭着的官盐。余风销售出来的盐,固然是挂着官盐的名头,但是人家盐商在安丘卖的盐,也不是私盐,居然也是有着官方凭证的,而且,这凭证还是从济南府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