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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余大将军率队亲征了。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这些番人,余风一直是秉持着“大胆使用,小心提防”的理念,腋下见到维拉斯科如此知趣,他还是很欣慰的。
今天,是余风率军出征的日子。
“大人说笑了,那崔察访恨不得将我们二人供起来,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云青山心中微微一暖,带着笑意说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坏了脑袋,席间竟然一个劲的撺掇我们进军向西,看样子,他是想拿咱们当新军,去和鞑子去碰一碰了!”
不过,他这没完没了派使者来敦促“维拉斯科商团”出兵,履行当初与朝鲜签订协议的这一举动,倒是透漏出了这位仁兄,心里实在是没底。这让余风有些好笑,这鞑子们都还没见到影子呢,就把自个吓成这样,亏心不亏心呢!他来新城以后,也对朝鲜的实力,做过一番了解,现在的朝鲜,那远在汉城护卫都城的五万中央军就不说了,就是这其余八道,驻军也不下于十万,鞑子的军队加上他们的仆从军,有没有十万,都还是两说,至于这样吗?
“我们不就是新军吗?”余风下巴微微一扬:“虽然我们只是客军,但是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如果能捞到足够的好处,我们做一做这欺店的客,那又如何!他想拿咱们当新军,也得有那本事才行!”
“我才不是小猪呢!”赵雪娘嗔了一句,旋即记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禁幽幽的说道:“相公,你们男人在外面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兵事凶险,答应我,为了我,为了我肚子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见到自己的相公,好生生的站在床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又有些羞怯了,仿佛自己这般举动,又要被自己相公笑话孩子气一样。
“什么事情重大?”余风看了他一眼:“若是把你们两个扣在了城里,那才叫事情重大呢,这崔阳浩未必是个好货,万一他以外这城外的兵马就是你们二人统领,起了歪心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风字营在城外几里地扎下了营盘,基本上,这样就算是完成了预定任务了,不就是应约拱卫长渊城吗,若果不是大股的鞑子,只怕没人会睁着眼朝着依着坚城的这几千人马发起进攻,就算自信心膨胀到了极点的鞑子,对于这支城下的兵马不屑一顾,但是,这城里不是还有守兵吗?他们是来抢劫的,可不是来找人玩命的,虽然抢劫的时候偶尔对方不配合,难免要动动刀子,但是,看不到任何的好处,直接就逮住了和人家玩命,这满洲八旗也没有傻到那份上。
这种邀请,余风自然是不会出面,当然是由维拉斯科和云青山去赴宴,毕竟,这崔阳浩的眼中,这两人才是这只军队的首领。原来打算直接打发维拉斯科去应付一下这崔阳浩就算了,不料,这平时听余风说啥就是啥,对于这个老板格外的顺从的维拉斯科,却是非常抵制这个命令,甚至大声的嚷嚷,若是余大人不派云大人或者是其他的人和他一同前往的话,他是决计不会去赴这个宴会的。
余风从善如流,立刻就是允了,让云青山和他一起去,心中却是暗暗嘉许,看不出维拉斯科居然还有这么圆滑的一面,还知道避讳。这是好事情,知道避讳,就说明他还是有敬畏之心的,若是他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去了,余风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连他自己都不肯定,会不会去猜测维拉斯科和崔阳浩在城中到底谈了些什么,是不是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怀孕的女人,敏感而细腻,就像赵雪娘一样,朦朦胧胧中,她习惯的将自己的双臂朝着自己的身旁揽过去,却一下揽了一个,登时就一个激灵的睁开了眼睛,有些惶然的寻找着自己相公的身影。
果不其然,等到维拉斯科和云青山从城里回来,两人没有直接回营,直接就来到了余风的帐前,求见余风,只是两人的脸色,都是有些奇怪,维拉斯科的脸上,隐隐是一股兴奋加期待的神色,而云青山的脸上,则是……一脸的古怪!
“大人,适才崔察访请我们过府赴宴,席间和属下谈了一件事情,属下一听,这事情事关重大,不敢有任何的耽误,所有,直接就报了进来!”
余风点点头:“放心,此行我不过是敲敲边鼓,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便宜,不会有什么风险的!”旋即,他笑了一下,“我儿子要出世了,我这个当老子的还不努力,为他小子多准备点家当,他长大了岂不要怪死他老子!”
这话余风听得懂,这是军队里的黑话,所谓的新军,一般都是由军中犯了大错或者是战场上收降的士兵组成,在交锋的时候,永远都是排在冲锋的第一梯队的人,用余风的理解,纯粹就是炮灰部队。当然,眼下云青山还没有炮灰这个概念,直接就用了他最熟悉的比喻了。
就算是有,那也绝对不是冲着长渊来的,倒是很有可能冲着自己的来的,毕竟,上次鞑子在新城丢了那么多人命,那带队的将领,这就好像一个在外亏空了公款的家伙,虽然怕被追究责任不敢将这事情捅出去,但是,一旦有机会还是想从吃亏的地方,找回点补偿来的做法一样。
“说吧,有什么事情要禀报!”余风传他们两人进账,也不啰嗦,直接问道。
崔阳浩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长渊城下的这支队伍,也是有些傻眼了,若不是支队伍中骑兵甚少,队伍前面又是一些怪模怪样的番人打头,他都要以为敌人从海上攻过来了。不过,饶是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也不敢让对方进城,他城里的兵丁,还没有对方的人数多呢,更别说对方长枪短炮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这个险冒不得。
哥们这也算是小有本钱了吧!余风有点意气风发,对于自己暂时能养得起这么多的士兵,他也是感到非常的自豪,但是,他也清楚,这样的情形,如果三个月到半年之内,他还没有做点什么的话,只怕就维持不下去了。粮食他现在有了,但是,士兵们可不会只为混口饭吃就为他卖命,每月巨额的军费开支,让他不得不要削减一部分士兵,而这个时候削减士兵,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这个时候,长渊作为黄海右道有数的大城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源源不断的粮食,成群的猪羊,被临时征召来的良人、身良役贱送进了风字营的营盘,多年的储备,让长渊对于供养一支几千人的军队,丝毫没有一点压力。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崔阳浩崔察访大人对维拉斯科爵士和云青山云老板的酒宴邀请。
两人对望了一眼,维拉斯科退后了半步,显然,他是要让云青山来禀报了。
余风大笑着出了门去,赵雪娘怔怔的看着他的身影,叹了口气,将头缩进了被子了,一阵风从门口吹了进来,隐隐吹动被闱一上一下的有些颤动。
不过,若是拿着这崔阳浩的钱财,吃着他的粮食,带着自己的风字营出去溜个弯,顺便捡几个小股的鞑子来练练兵,余风倒是不反对,起码他是绝对肯定,在没有听到平壤陷落的消息之前,他是不会遇到什么大股的鞑子了。
当然,这朝鲜的军队和鞑子的军队的战力,那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这一点,余风也是清楚得很,但是,朝鲜有多大,鞑子兵又有多少,这点人往朝鲜一撒,那真的看不到人,当年抗日的教材都说了小日本是怎么陷在中国的了,这就不用赘述了吧。再说了,现在也不是鞑子举国来攻,人家皇太极还没称帝呢,他这闲工夫搭理这穷邻居,了不起就是几只小鱼小虾过来打打草谷而已。你长渊也不是什么军事重地、经济重地,唯一的港口,还握在自己的手中,鞑子吃饱了撑的,就得来寻你的晦气。
反正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余风倒是一点都不替对方节省,除了必要的守备部队,整个风字营基本上全部拉出去了,这不出动还不曾觉得,这一出兵,他自己才赫然发现,仅仅是自己风字营中完全脱离生产的士兵,包括教习营的番人士兵,足足有五千人出头了,这五千人的队形,说的夸张一点,斥候已经到达长渊了,后队还在营中磨磨蹭蹭的不曾出发呢!
“别起来,多睡一会儿!”余风制止了她起来要伺候自己梳洗的举动,“有了身子的人,一定要多多睡觉,多多进食,最好等我回来,你胖着跟一只小猪一样!”
自从鞑子从沈阳出兵,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剑指平壤,一直呆在长渊的崔阳浩,就有些坐不住了。匆匆去一趟汉阳(当时的朝鲜都城,也就是今天的汉城)后,就开始三天两头的派使者往新城跑了,也不知道是他实在是事务繁忙,还是他们的国主李倧给他下了死命令,或者是他那个在承政院做堂上官的父亲,给他面授了什么机宜,反正,他就是呆在长渊,一副与城偕亡的架势了。
若是这鞑子将领,没本钱找新城来扳本,而到长渊抢劫掠夺一番来泄愤的,余风是绝对欢迎的,长渊又不是他的地盘,他犯得着操那份闲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