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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若是就这样守在营盘里,缩头不出,他可以等到炮队来了,再从容不迫的敲开对方的防御,只要对方没有了屏障,这些以步卒为主的明军,难道还是自己纵横天下的铁骑的对手吗?
……
“怎么样?”看着匆匆进来的容七,慕诗扭过了头。
“鞑子旗号众多,不过,正面中军大帐中的是一面王旗,敌军的主将,至少是一个郡王,在左右两翼,发现满八旗中五个旗的旗号,还有蒙古八旗的是个旗的旗号,千户大人,在我们前面的,是清国的精锐,不是上次的那些牧民!”
“从营盘上看来,鞑子人数,不弱于我军,鞑子大营,在我军正前方五里处,在我军的左右两翼,均有敌人驻扎,所有去路均有敌人,千户大人,我们被他们堵在这里了!”
反正他不急,就这样堵在对方的前面,他就已经占尽了天时地利,至于人和,他需要吗?
若是鞑子再用同样的手段,他敢发誓,那些百姓,不管是朝鲜百姓,还是鞑子抓来的汉人奴隶,只要威胁到他的人马,他会毫眼睛都不眨一眨,不犹豫的命令他的火器营,将这些百姓和鞑子,一同打翻在地,你死总好过我死,这生死攸关的战场上,可来不得半点妇人之仁。
若是他们按捺不住,出营来找自己邀战,那他更欢迎了,不过,按照他对明军的了解,不是狗急跳墙或者是对方的统帅是袁蛮子一类的大才,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低,步卒和骑兵野战,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吗?难道他们就凭他们那规模小的可怜的骑队?
“那不成了,好好去做!别丢了甄家的人,只要做出了个模样,有姐姐在,你姐夫自然亏待不了你!”
“没有,除了警戒和游弋的骑兵和我们的骑兵有过几次小规模的厮杀,对面的鞑子大营,几乎没有动静,这很是奇怪!”
容七很想问上一句:“那咱们是打还是不打?”但是,他不过是一个马队的百户,这样的话,就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能问出这样的话的人,至少也得和眼前的这位慕将军的身份差不多才成。
他毫不犹豫的把突破头放在这只明军的身上,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先倾尽全力吃点这一小股明军,然后再掉头去应战另外一股,对他来说,这样的做法,都不用多加考虑,有太多的成功的例子在前面可以借鉴了。
但是,他不能急,他还需要等待。
“鞑子现在有动静了么?”
听得他噼里啪啦的一顿抱怨,甄环淡定的笑了笑:“这事情,我倒是没有出面,更没有给大人说,就算是你是我的兄弟,若是要自己做出一番功业,被人看重,也还是要你自身的本事过硬才是!”
“就算是强,也强的有限!”慕诗不怎么认同他的说法,上次的失利,那是因为鞑子手段过于卑鄙,依靠那些百姓打头阵,让骑兵们突进了火枪兵的阵营,但是,眼下他领军,还会犯像赵贵一样的错误码?
“那凭什么让我去督运粮草,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作为斥候,根据敌人的旗号判断敌人的主将,来源,甚至是规模,这是最基本的功夫,容七虽然是半路出家,但是,这些本事,还是已经掌握了的,尤其是派出去打探侦察的手下,几乎都有做过斥候的经历,所以,这个问题,还是难不倒他。
就想眼前这只明军来说,这是两只明军中力量较弱的一只,当情报中显示,明军兵分两路两头并进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明军,永远都吸收不了教训。这种分兵并进的把戏,他们玩了多少次了,每一次,难道他们还讨得到好了吗?可是他们似乎乐此不倦,见过蠢的,却是没见过这么蠢的。
“这就是不打了!”容七心里说道,口里却是大声应道:“属下明白!”
就算鞑子们突进了火器营,但是,新配置的刀盾兵难道是白配置了吗?就算是火枪兵,在上次吃过亏以后,军务衙门都统一配置了护身短刀,军官们还有短火铳,鞑子计算突进来,怕是也没有上次那么轻松的造成大量伤亡了。所有,慕诗很是笃定。
“好吧,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慕诗思索了一下:“马队要多加戒备,敌营的动向,要随时把握!”
“那是,有王爷运筹帷幄,这些明狗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又怎会是我大军的对手!”
“旗号看清楚了?”
甄三有些发愁,早上的那一阵枪声,他在后营也听到了,那是和鞑子的前锋给遇上了,他那心里简直就像几只猫爪在挠一样的,他都到风字营这么久了,正在上战场,面对面和人厮杀,却是一次都没有,这叫什么事情啊,大丈夫建功立业,当从战场上博取,这靠训练得到的官职,拿出去,也不被人看重了。
“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看那,这到是不是埋汰你,倒是给你一个好机会呢,你想想看,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说明这粮道是多么的重要,你姐夫的军马再强悍,没有了吃喝,也打不出什么胜利来!再说了,我记得咱们小时候听说书,我记得说书先生说三国的时候,那关云长,张翼德好像都是押运过粮草的,这说明,不是有能力又可靠的将官,想得到这份差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呢,没准,你就是风字营的关云长、张翼德,你说呢?”
“去叫甄百户过来!”看到容七朝着外面走去,慕诗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昨天夜里,他的人马虽然已经极尽全力的将对方堵在这个靠近平原的山凹附近,但是,他的辎重,粮草,尤其是能够敲开对方营盘的炮队,还在后面慢慢腾腾的走着,他急不来,明知道对方的火器犀利,还拿儿郎们的性命去填,他阿济格还没有不智到这种地步。
更让他郁闷的是,不知道是他姐姐甄环给军务衙门打了招呼,还是上面的这些千户们,自己揣测出来了他的身份,平时里,总是对他有些另眼相看的感觉,他甚至有手下悄悄的听到几个百户在吃酒的时候,笑这说他是“裙带百户”,意思是说,要不是他靠着姐姐的关系,他找个官职,是不是他的,还难说的紧。
但是,这一套战法,在此刻的阿济格的眼里,那是行不通了。他鄙夷的想到:“靠守,能守出个天下吗?”一支不敢与敌军面对面作战的军队,就算是再善守,最终也是注定要没落的。他甚至想起他的皇兄身边的那个汉人臣子形容明军的一个词语:暮气!对,整个明军就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日落西山,不外如是。
昨天和这伙明军,终于碰上了,甚至还吃点了对方一些斥候,不过,这样的小规模的胜利,并不能提起他多少的兴趣,他的目标,这一股明军,就算不能全歼,至少也要彻底击溃,让他们不复成军,短时间内不再有战力,他才能安心的对待另一路的大敌。
“好像你说的也是哦!”
阿济格冷笑了一下,“索雷泰,咱们回营!昨儿晚上辛苦了一些,总算是将这些明狗堵在这里了!”
这一些话语,让他十分的憋屈。这次出征,他是憋着气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给大伙看看,谁知道,这军务衙门安排下来,居然安排了他做粮草督运使,这让他脸色听到找个任命的时候,当时就黑了下来。押运粮草,那不就是说,他就不要指望带着兵上战场和敌人厮杀了,他这一次他还能捞到个什么功绩,向人证明个屁啊!
他带着这个怨气,找到了甄环,在他看来,肯定是姐姐打了招呼,才给自己安排这个相对安全的差事,姐姐是好心,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啊。
作为和慕诗曾经在两个月的那场战斗中有过共同经历的容七,心里很明白,眼下的这些敌人,可比两个月以前的那些以牧民为主的鞑子的军容可能起来要森严多了,和这些鞑子相比,两个月前的那些敌人,感觉就好像是一群流民,但是,就是那样的流民,也给风字营造成了那样的损失,他敏感的意识到,也许,这是他所在的这只队伍,遇见的有史以来最强的敌人。
“看来,他们是等咱们主动去试试,早上他们的试探,大概也知道我军的火器犀利了,才有这样的举动!”慕诗稍微一沉吟,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至少,他是觉得自己明白了,换做他是对方的统帅,面临着风字营这样一个浑身长满刺的家伙,以静制动也是最好的选择,若是还有援军,甚至可以将风字营包围起来,切掉风字营的粮道,等待风字营不战自溃败或者是主动去和对方野战,野战的话,等于就是以他们的长处,来对风字营的短处,这样的打法,比起硬拼硬打要付出的代价,自然是要小的多。
是的,红衣大炮,又叫红夷大炮,相对于用火器武装起来,但又缺乏这种火器中的王者的风字营,这红衣大炮,就是阿济格信心十足的根源,和这些明军作战,最恨的就是他们不肯和他手下的八旗健儿堂堂正正的作战,而是躲在乌龟壳一样的城池里,营帐里,以守代攻,这么多年,明军的战法一直没有变过,只不过,他们守城的工具,越来越繁复,越来越精巧犀利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