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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吗?”
在另一边,天下第一也苦口婆心地在容晴耳边劝。
为啥?就因为容晴前脚才刚出重宇所居住的院落大门,后脚就拿出了一枚锦囊开始拆。
“再说了,上面也没写编号,万一拆错了怎么办?”天下第一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容晴也很现实地回答他:“不会拆错……因为这三个锦囊都是我绣的。”
嚯,没看出来啊?天下第一有些惊奇,毕竟容晴怎么看都不像是琢磨这些凡间刺绣的人。
“这是我第一个绣的。”容晴看着手中绣着兰草纹路的锦囊。
兰草纹并不繁复,可对于新手而言还是挺有难度的,容晴也只是勾勒了轮廓而已。
“一共,绣了三个。”容晴轻声道。
她心中暗叹命师当真是天道漏洞一般的存在,难道天下第一会提出三个锦囊这样的解决办法也在重宇的计算之中?
“三个都没能绣完,因为……”
天下第一的神识运转速度何等的快!就在容晴这一停顿的功夫,已经瞬间脑部了一万章的爱恨情仇。
“……我比较懒。”容晴接着说了下去,“每次开始绣的时候都兴致勃勃,绣了没几次就懒得绣了。等到下一次,又喜新厌旧看上了新的图样。结果……”她摇了摇头,有些唏嘘,“一个都没能绣完。”
真相竟然如此简单。天下第一端着一张正气的脸,心中大大地切了一声。
“好歹剑主不在意,这不给你保存得挺好的?”
“我没有送给他。”容晴面色古怪,“我有定期清理房间的习惯,确定自己不要绣了,就让虹非帮我处理掉了。”
至于怎么又到了重宇的手中,容晴真的不知道。
或许可以问问虹非……这个念头在容晴心中一闪而过。不过,她还是先看锦囊里面写了什么吧。
容晴从中取出一张卷起的小纸条,缓缓展开。
天下第一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可没有将脑袋凑过去,而是仗着自己的身高和绝佳的目力,将纸条上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沧流观……?”他看容晴若有所思的表情,“那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一个道观。”她只是这么回答。
然而心内却是惊涛骇浪——命师都是这般可怕的吗,还是,独独他们如此,能够将她的心思切中地如此精准。
就连她出门就拆锦囊这件事都在他们也能“看”到么?
容晴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古朴寂静的院落,剑主们不喜奢侈,所以这座院落中的一切布置都显得很空,在皑皑白雪中更是沉默地像个石头一样。
她缓缓合拢手,将只写了沧流观三字的小纸条揉成一团困于掌心中。
……
“余道友怎么想到要来沧流洲?”巡察使颇为圆润的脸盘子上挂满笑意,他主动替容晴倒了一杯茶,“还没恭喜道友成为化神真君。不知剑宗何时准备举办庆典?我们沧流洲也好早些准备起贺礼。”
巡察使神情动作间很是殷勤,同时心里也是暗叹,这世事变化无常。
谁能想到数年前见到此女,不过是一个金丹小修,虽然那时候就在登天擂中出挑了,可是……数年后的今天,对方已然成为化神修士,更是在实力上压过巡察使一头,让他根本不敢慢待。
明明当年还是要靠着剑宗和剑主的背景才能在沧流洲横行霸道的!巡察使在心中很是不平。可是再不平也得忍着。容晴那虽内敛却厚重的威压让巡察使根本不敢有任何忿忿情绪表露出来。
“我先谢过巡察使好意。贺礼什么的就不必了。”敷衍了几句,容晴不再废话,单刀直入表明来意,“此次前来,是想问问巡察使在我渡雷劫时您用的是何物,能助我挡下一道劫雷?”
“是我沧流洲一脉流传万年的秘法,专门为应对雷劫而创造。”巡察使神色不改,至少从面部表情上来说,没有半点让容晴察觉出不妥的可能。
然而,容晴会就这么被他忽悠过去?
呵呵,若非心中一万个确信,容晴是不会看完第一个锦囊之后就立即使用远途传送阵,一口气都不带停歇地直奔沧流洲而来了。
她可是有着白石观的,再加上那天看到的悬于天幕的道观虚影,容晴瞬间就判断巡察使手中有着沧流观。
白石观和沧流观在细节上的装饰有所不同,可建筑类型却是同一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们系出同源。
白石观落在容晴手中。说实话,一直都没什么用的感觉。可容晴感觉……并非是它没什么用,而是她自己不会用。
所以就算没有重宇所写的锦囊,容晴都打算亲自来这沧流洲一趟。现在不过是把这个安排提前了而已。
“是么……”容晴轻笑,抬手比划,“这么大的一个道观虚影放在天上,全修界的人都能看到吧。识得那道观门匾上的文字的人,在剑宗内——就我所知,不下十指之数!再加上剑宗的前辈见多识广,通读道藏,他们可没跟我说……那道虚影是沧流洲的什么秘法造成的。”
又来了——又是搬出剑宗这一招。
巡察使蹙眉。偏偏容晴这一招还真就非常有用。只要沧流洲一直有求于流光剑宗,就不能不仰剑宗鼻息。
“那……能是什么?”巡察使又将问题抛了回来。
既然你说不是秘法所导致的,那你倒是说说能是什么?!
容晴双眸轻眯,知道巡察使这是要试探她究竟了解了多少,也知道她若是不能一击即中的话,只怕更难从巡察使的嘴中撬出隐秘来。
“那是传承自久远以前的沧流观,也是……”容晴的声音低了下去,一字一顿仿佛就敲打在巡察使的心神上,“沧流母界的沧流观。”
巡察使双瞳微缩。再也无法保持住笑容。
“曾经的沧流母界分崩离析,只余沧流洲,当真是世事无常啊。”容晴感叹了一句,然而事不关己,这感叹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她看着失态的巡察使,缓缓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