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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重重冠遮天,古木千里人迹绝。
六人进入群山之后,起初沿途风景尚还秀美壮丽,众人都兴致颇高,一路摘花尝果、听风赏景,特别是唐小棠总是昂首挺胸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俨然一副领头者的架势很是得意。
可不到半日,随着众人的越来越深入,那秀美的风景开始变得越来越渗人了,古木参天、怪石嶙峋,蚊虫肆虐、蛇鼠横行,脚下所行尽是荆刺腐叶,耳中所闻全是禽鸣兽吼,数百年不现人迹的原始森林开始显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
先前还意气风发的唐小棠,此刻已变得畏畏缩缩,一手紧紧握着剑柄一手牢牢抓住元九的胳膊,害怕畏惧之情显露无余,只是担心在高小山他们这些普通人面前坠了蜀山派的威风,所以一直还坚持和元九走在前排。
再看那少年元九,一手持舆图一手捧着一个制作精巧的司南,不断地调整方向,引领着众人前行,很是沉稳。
就连邹武看在眼中都不由得轻轻点头,心中暗暗赞叹这位小小年纪却心性稳重的少年,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一连两日,众人已深入群山近三百里,期间也曾遇到过几只豺狼猛兽,但都被元九祭出飞剑轻易斩杀了,并未出现太大的危险,反而给众人的餐食之中添加了几道野味。
唐小棠在熟悉了周围环境两日之后,也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再次开始展现起她的女侠风范,但凡遇到一些山鸡野兔之类的野物,她便会抽出长剑叫喊着追杀而去,气势相当凌厉,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见了,定会以为她是在追杀一位江湖高手,当然最终结果也没见她能真正拎回一次对手的尸首,给大家打打牙祭。
这日,初升的太阳透过树冠的间隙驱散了林中的最后一丝迷雾,高小山众人灭掉了余温尚存的篝火,再次踏上了路途。
行出一个多时辰后,高小山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他停下脚步皱起眉头开始仔细感受。
一旁的邹武率先发觉高小山的异样,开口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高小山小声答道:“太安静了,方圆三百丈内没有一个活物,这不正常。”
高小山自从武功大进之后,他的非攻剑意已能感知到周围三百丈范围内的一举一动,即便如飞虫振翅这样的细微动静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而且他目盲多年,即便在他没有凝神运转非攻剑意之时,也能感知到数十丈范围内的动静,是常人所万万不能企及的,所以在他刚刚感觉不对之后,立刻便运转开了非攻剑意,结果竟发现周围很大范围内竟然连一只昆虫都没有,这在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中是极其不正常的。
邹武闻言也开始仔细感受起来。
果然,正如高小山所说,周围除了一些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婆娑之声,再无任何声响,连那入山以来时时刻刻都能听到的鸟叫虫鸣都消失了。
“此非善地,怎么办?”邹武小声问道。
高小山想了想小声答道:“先停步看看。”
说完高小山便坐倒在地,冲前面的两位蜀山少年喊道:“两位少侠,能不能歇歇再走,我这脚可有些不听使唤了。”
少年元九回头看向倒地坐着的高小山,笑了笑,没有表示异议,便也跟着坐了下来。
少女唐小棠对高小山也印象不错,有些好感,所以也只是嘴上嘟哝了一句:“怎么才走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说完还掏出一个刚才摘的野果擦了擦,朝高小山扔来,说道:“吃个果子,补充补充体力再走。”
刚刚扔出果子,少女就双手捂嘴轻呼了一声,她忘了高小山是个瞎子,怎么能接得住那扔过去的果子呢,这下过去岂不是要直接砸在他脸上。
可还没等少女懊悔出声,高小山便一伸手接住了那枚野果,并笑着道了声谢,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瞎子是接不住那果子的。
这一切其他人都没注意,只有少女唐小棠看在了眼中。
她捂住嘴,努力让那一声惊呼没有发出声响,然后眼神狐疑地看了眼高小山,陷入了沉默。
高小山并没有发现少女的怀疑,此刻他心思还在周围环境的异样之上,他之所以喊停队伍,一是想先观察清楚做到心中有底,二是不好对那两位蜀山少年明言,想让他们自己发现这不同寻常的情况。
此刻,元九正低头看着舆图,仔细研究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后面路途的方向。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来,怔怔地望向四周,半晌之后他一跃而起,大声喝道:“不对,此地有问题!”
高小山暗暗点头,这少年果然心思敏捷,这么快就发现了异样。
唐小棠心思还在高小山身上,忽闻同伴大喝吓了一跳,她抬起头茫然问道:“小九,你疯啦!这么大声干什么?”
一旁的老九也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走错路啦?千万别告诉我你迷路了,这可是大山之中,迷路就完蛋了。”
面对众人的疑问,元九说道:“听!你们仔细听!”
刀片儿好奇问道:“听什么?”
元九并未回答,只是坚持说道:“闭上眼,仔细听。”
众人只好闭眼倾听。
好半晌后,刀片儿睁开眼说道:“一惊一乍的,有什么好听的?”
唐小棠也睁眼说道:“是呀,到底听什么呀?”
元九问道:“你们听见了什么?”
众人都摇头答道:“什么也没听见呀。”
元九神色严肃地说道:“对啦,什么都听不到,这正常吗?连夜晚都时时可闻的虫鸟之声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经元九这样一提醒众人顿时恍然,纷纷脸露诧异的看向四周,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唐小棠更是瞬间就将怀疑高小山的事情丢在了脑后,拉住元九的手臂,颤声说道:“小九,你别吓我,这大白天的,不会闹鬼吧?”
众人纷纷凝神静息,密林之中顿时落针可闻,那种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