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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八音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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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殿下一边说着,一边轻抚栖梧的秀发,可诡异的是,李观衣竟发现栖梧的头发在不断的脱落,轻轻一碰已是一大把抓在手中。

“卧槽~”

世子殿下整个人都懵了,不过还没得小姑娘变成秃子,光秃秃的头皮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新的头发。

直至长发及腰时才停止生长,新头发很柔顺,世子殿下没来由的多摸了几下,很舒服。

不过下一刻,却被栖梧怒瞪了回去。

“咳咳……手感不错。”

世子尴尬笑了笑:“不是,你脱发也这么凶的吗?我老娘最喜欢养发,改天让她给你备些生姜,皂角试试。”

栖梧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头发:“不用,很快会长出新的。”

这长的也太快了点吧?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啊!

李观衣想着,竟没忍住揪下一根看看真假。

下一刻,王府内便上演了一出你追我逃的旖旎戏码。

……

燕北的初雪刚落,白玉京的秋雨刚停。

此刻。

大楚宫门前,身披猩红铠甲的北衙禁卫手持长戟,分立长道两侧,为首的禁军统领腰佩长刀,目光如炬。

只见一辆金饰银螭绣带马车,前方有四匹青鬃宝驹马蹄轻踏,鼻孔中时不时打出一阵低沉的嘶鸣,车身两侧车幡呈明红色,远远便听随行小厮,鸣锣开道十一下,意思明显。

寻常京官一般鸣锣三下,意为闲杂人等速回避,普通州郡或一方封疆大吏可鸣锣九下,意为官吏军民人等俱回避。

而此辆马车居然鸣锣十一下!许知只有亲王之下的一品大员,或身穿五爪蟒袍的异姓藩王,才有资格鸣锣开道十一下,意为文武百官军民人等皆回避!

那位早已见惯了官场沉浮的北衙禁军首领黄楼,不光武艺超群,还是位长了个玲珑心肠的活络人,还未等那马车近前,便已早早的跪地行礼。

只是没有开口喊话,生怕自己卑贱的声音,污了车内大人的耳朵,因此任由那辆马车从跟前踏入皇宫。

事后竟还不顾身份的,徒手去清理地上的马粪,只是这种荒诞甚至不耻的行为,来往的官吏却无一人敢去笑话。

毕竟那位乘车入宫的大人,曾经也是靠徒手去捡马粪而平步青云的,甚至还取缔了对方的地位,成为了如今大楚文官之首尚书左仆射。

“人在寒微之时,甭管有多大能耐都得先收着,做一些低贱之事不丢人,丢人的反而是那些自命清高之辈,自贱而不自知,许知世上有不少能人,都因为自命清高,眼高于顶,而陷入无处施展的窘境,说白了就是不肯看轻自己,你懂的藏拙和隐忍,这便比太子强上一筹。”

马车内,坐于一侧的大楚三皇子耶律琛,微微拱手。

这似乎是一路以来,师傅卢玄朗说话最多的一次。

但往往越懂的隐忍的人,内心越住着一头洪水猛兽,正如耶律琛温文尔雅的表象下,在想到那位太子时,眼中竟闪过一丝杀意!

自己身为当今皇后次子,竟然让那个贵妃生的庶子坐上了东宫之位,这让他如何不气!

如今费尽心思,暗中结党,每一日都如此刻行驶在这条阴阳道上夕惕若厉。

阴阳道,因城墙比例恰到好处,在阳光下呈现出一明一暗得奇观,因此才被不少官家私下里戏称为阴阳道。

都说走入阴阳道,出来可能就要阴阳两相见了,也是在暗喻如今大楚朝堂上的如履薄冰。

“师傅,对于燕北我应该如何自处?是打压还是拥护?”

耶律琛想了很久,还是无法自悟,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作为朝中实权彪炳,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尚书左仆射卢玄朗,缓缓睁开老儿不惑的双眸,问道:“你意下如何?”

“我意应顺帝心,毕竟功高震主是皇权大忌,即便李元昊已经失踪多年,但是那位大郡主依然手握三十万雄兵虎踞一方,所以应该打压。”耶律琛思忖着。

卢玄朗良久才平静道:“春秋不义战虽然结束,但春秋十六国遗留下的毒瘤尚在。如今天下士族如林,比起一个小小的燕北王,天下士族更让陛下寝食难安,大楚初定,地方豪族不畏皇权,不从调令,老臣不得不开科举,选贤举能,破世家袭勋之风,拔寒门才子之能,不然像老夫这种寒门出身,恐怕永无出头之日。”

耶律琛不明所以,卢玄朗又道:“殿下可知,先帝与当今陛下为何要大兴土木?大建皇陵,开不世之运河,造万世之奇迹?”

对方摇头不语,耶律琛自知必有深意,但毕竟涉世不深,许多驳杂道理,还需要时间去历世磨钝。

卢玄朗笑了笑:“正是弱民之术。春秋十六国,何其多的王宫贵胄,家国义士,一锅汤似的炖在了一起,如何能不乱,不反呢?”

此话一出,耶律琛颇感震惊,原来这是利用春秋遗民,在筑春秋霸业!

遗民都死绝了,那还如何反呢?

卢玄朗点到即止,并未深说,掀开帷幔喃喃道:“无论是寒门对士族,还是弱民之术,都离不开两个字,制衡。同样,对待燕北也是,驱赶流民至流沙以北,克扣燕北的军饷,挑唆各州关系,看似不痛不痒,但无不是在利用矛盾,弱化燕北的实力,起到制衡的作用。如此天下才能长治太平。”

“所以,殿下还以为没有了燕北王府,就没有了第二个权臣了吗?陛下从来都不惧燕北,唯独怕天下没了制衡,没有了对帝王的敬畏之心。”

卢玄朗轻拈桌案上的一盏清茶,一饮而尽:“所以陛下乐见朝中诸位皇子相争。也乐见老臣与燕北相斗。同样,殿下以后若登临帝位,就必须让臣子有一颗敬畏之心,但如果还是皇子的殿下,在陛下面前打压了燕北,那他们就不是敬畏了,而是恨!无辜在夺嫡之争上树立强敌,只为讨龙颜一悦,划不划算?相反,臣可以替殿下打压燕北,但是殿下不可以,非但不可以,而且还要送去善意,试想,以后殿下提着老臣的头颅,丢在燕北王府,请问,他们又如何不誓死效忠殿下呢?”

耶律琛骇然不语。

“说句大不敬的话,殿下现在虽然不是皇帝,但是要假设自己是皇帝,如此才能分清局势。但如果还是以皇子的视角去看待问题,你看到的就是现在你所恐惧且没有价值的东西。”

耶律琛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师傅,受教了。”

卢玄朗虚空将其扶起:“所以老臣想让燕北王府再恨老臣一些。今日大郡主呈上奏折说朔州韩琮,因为粮草短缺,导致兵变被叛军绞杀,急催粮饷。”

三皇子骇然:“竟已到了这个地步?”

卢玄朗笑着摇了摇头:“老臣倒是低估了这位大郡主的铁血手腕了,不过这次我们不光要给他粮饷,还要送她一椿婚事。”

“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