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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远方山林传来的动静,庄前冷笑了两声,起身用土熄掉了脚下的火堆。
“你这是干啥?”沈蓝心不解。
“这山里可能有猛兽出没,熄掉火,避免引来它们。”庄前撒谎撒的面不改色——当然,熄灭火堆的夜里,沈蓝心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就是了。
“可是猛兽不是害怕火才对嘛……”
沈蓝心的疑惑更强烈了。
“谁说的?书上看的吧?真正的山林猛兽是循着火光搜索猎物的,吃的就是树林里没有常识的路人。”庄前言之凿凿,笃定的语气,居然真的让沈蓝心怀疑起自己的常识来。
眼见沈蓝心有了迟疑,庄前又道,“虽然熄灭了火,野兽还是会循着烟味找过来,你在这附近先找个安静的场所好好躲着,我去前面探探路,确认没有危险了,我再回来找你。”
“行……那你注意安全,稍有情况不对,立刻回来!”沈蓝心抓着庄前的手臂,一句一顿地说道。
“哦……你怕黑啊?”庄前想了想说道。
“废话……你见过哪个女孩子不怕黑的……”沈蓝心咬了咬牙,一双粉拳差点就要糊到庄前的脸上。
“了解,我去去就回。”
庄前淡淡一笑,躲过了沈蓝心的拳头,凭着夜色,灵巧如野猫般潜入了前方的树林中。
如他所想,远处浓浓的黑暗里,确实藏着一个人影。
而那个人影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靠近,正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你就是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吗。”
人影在黑暗中笑了两声,一双黑夜中闪着精光的眼睛直直朝庄前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庄前不出声,继续隐匿呼吸蛰伏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一只真正的野猫。
那人影见他没反应,也不气馁,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老三去而不返,老四被发现死在闹市的一个胡同深处,当天街上的很多人都声称见到老四和一个卖瓜郎争斗……你就是那个卖瓜郎是吧?”
听到这,庄前终于叹了口气,从树上纵深跳了下来,落在离人影约十步的地方——借着月光,庄前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那是一个样貌清瘦,与先前被他格毙于胡同深处的瘦削男子长相略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最令人难忘的当属他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可以在黑夜中发出幽幽紫光、摄人心魄如妖怪的眼睛。
“所以你在你们兄弟四个中排行老几?让我猜猜,老二?”庄前问。
问话的同时,他已经凝聚真气于双拳和双脚之上,准备稍有不对,立刻虚晃一招然后开溜。
“好问法,你在试探我们到底有几个人吧?”男子瞬间识破了他的阴谋,这让庄前不由得一阵沮丧。
“不过不需要问了。”男子继续道,“因为对一个死人来说,一切答案都毫无意义。”
说完,他双腿猛地发力,暴起的同时,一对狠辣的鹰爪对准庄前的天灵盖扣了下来!
庄前吃了一惊,好在有所防备,因此在对方发起攻势的下一秒,他就本能的出拳格挡,并快速后退了数个身位!
真气的比拼,往往就是在交锋的一瞬间,双方的对彼此的实力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开窍后期。”那男子笑道,他松了松紧绷的“鹰爪”,脸上的表情居然像是微微的满意。
“你不也是吗?”
庄前也跟着冷笑,他在心里预估了一下,单论修为,这人跟他应该是半斤对八两,甚至自己隐隐还要压上他一头,这样想来,他心中底气又添了几分——同等修为,就算自己武技方面偏弱,也总不至于被人吊打。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那男子丝毫没有讲废话的意思,短暂的运气后,冷哼一声,再次扑上前来,两人间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转瞬又缩成了咫尺。
他的近身攻击频率很高,且掌爪并用、相互交叠,往往前一招还是鹰爪横扫,后一招就是掌风袭面。一来二往的近身缠斗间,庄前早已是汗流浃背,越打越是吃力,倘若不是修为上与对方差不多,他早已败下阵来。
但结丹之下、武夫间的争斗,往往是修为、武技、兵器各占决胜因素的三分之一。
这男子手上功夫相当之硬,但看他一身朴素,显然没有带什么兵器傍身。而庄前不同,作为一名卖瓜郎,加上修习过《柴刀十八路》,他几乎是随身带着一把短刀,且这把刀藏得十分阴险,为了掩人耳目,他特地把刀别在了后腰上,照面时则以正面示人,因此多数人乍一看都看不出他随身携带了短兵器。
眼见手上功夫比不过,庄前绝境求变,身下鬼脚猛地发力,一记“反身后踹”,直袭对方面门,借机又一次拉开了距离。
对方的打法路数他已经相当了解——喜欢近身缠斗的人,在被拉开小距离后,一定会不假思索再次“缠”上来。而这一“缠”,面对的就是庄前更强于近身小范围搏斗的十八路柴刀。
刀锋一闪,五路并斩,先斩左腰,再拉右肺,跟着双臂动脉,最后横拉前胸的心门。
如此近的距离,这五刀,避无可避。
那男子停在原处,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伤口——他的双臂确实灵活,即便是对着树桩练习两年半、柴刀熟练度拉满的庄前,也没能在这种近身必斩的环境下砍中他的双手,但腰、肺、心脏这些硬靶子就不同了,本就是人体的主干部分,面对着面,跟砍树桩又有何不同?
“抱歉。”
庄前挥手甩去刀上血迹,做了个潇洒的“振刀”动作,“忘了跟你说,我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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