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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音乐家运弓如风，一段过门拉出来，悠扬中透着雄浑，每个音符都像是活了一般。
黎氏有些惊讶地望着音乐家，眼里闪出兴奋之色来，轻轻鼓掌。
很显然，音乐家演奏二胡的水平，比她高得多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青春焕发，一抹年轻女性的靓丽使本来丑陋的面容都显得好看了许多。
音乐家微笑着向她示意：唱吧。
过门演过，黎氏启唇开唱：
大虞朝，国泰民安世道清平。
天马道，有军情，三大鬼王起刀兵，
辅国大将军典谔率兵亲征，
官军兵马出咸京，
绿眉山，三十六洞有妖精，
鬼王施法撒豆成兵……
……
音乐家的伴奏，娴熟自如，能够随着演唱者的旋律起伏，或轻或重，或刚或柔，起到烘托渲染之效，黎氏在他琴声的配合下，演唱得更加流畅优美，比自拉自唱，好得多了。
这一首《大荒战歌》很长，是一首叙事歌，音乐家拉得巧妙，黎氏也越唱越放松，两个人到后来越合作越默契。
黎氏唱到间歇处，还偶尔给音乐家鼓鼓掌。
音乐家也冲她微笑点头。
音乐就是这样，懂的人，能够沉浸其中，也能够在音律中交流，那种“意会”的感觉，往往更令人愉快舒畅。
巫师虽然不擅音乐，但是歌唱得好，毕竟是享受，他听得很是入神，有时还轻轻在桌上用手指跟着敲敲节拍，而老常……对音乐是丝毫不感兴趣的，他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一曲终了。
音乐家放下二胡，冲着黎氏笑了笑，鼓掌。
黎氏也笑着鼓掌。并向他伸伸大拇指。
两个“音乐人”合作默契，心里自然都涌起一种“知音”之感，那感觉很美妙。音乐家甚至觉得——这个丑姑娘其实长得并不算难看。
巫师问道：“姑娘，你刚才唱的这首歌，三大鬼王什么的，是讲述的真实故事吗？”
黎氏说道：“我不知道，这首歌是我跟师父学的，我学的只是韵律和唱腔，至于里面的详情，恕民女无知，说不上来。”
“哦，没关系。”
音乐家拿过一只茶杯，斟了一杯茶递给黎氏，“大姐，唱得口干了吧，请喝茶。”
“哟，不敢，大爷您太抬举我了。”
“你客气什么，我们不是什么大爷，你叫我叶兄弟就行了。”
“那怎么行。”
“我还想以后跟你一起出去游乡卖唱哩，我伴奏，你唱，咱们俩一把二胡走江湖，诗意音符作归途。”
“您真会开玩笑……”
正说着，门外走进一个人来，却是管家厉金猫。
厉金猫形象有些狼狈，袍子上沾了土，帽子还扯破了一块，显然刚才经历过剧烈打斗，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朝着黎氏挥了挥手，示意她退出去。
黎氏欠欠身子，朝大家行了个万福礼，向着音乐家瞅了一眼，微微一笑，低着头转身轻轻走出屋子。
厉金猫拱手说道：“对不住，让三位见笑了，厉某办事毛糙，府上闹出意外，惊吓了客人，真是该打。”
老常从桌上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问：“管家，抓住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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