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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言回头,只见傅莹莹痛的说不出话,身旁的王嬷嬷和丫鬟也都慌乱成一团。
“都让开!”
他转身一个箭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一把将人抱起,“产房准备好了吗,立刻去叫稳婆和张大夫来。”
产房是谢知言专门吩咐人布置好的,他自然知道在哪,抬脚就往那个方向走。
仿佛有了主心骨,西院的下人瞬间都动了起来。
“产房地笼早就烧起来了,这回儿人都布置停当,刚刚喜儿丫头就去叫孙大夫了。”
王嬷嬷小跑跟在身后,一边回话一边看着,果然稳婆已经出现在产房门口,这才面色一缓,不枉府里每日好米好面的养着她们半个月。
稳婆是全江州城经验最丰富,接生成活率最高的,这次为了谢府推了好几单生意,好在这一笔顺路的话,几个月都不愁花用了。
见到傅莹莹被当家男人抱着过来,面上倒是不慌。
“羊水已经破了,还望老爷避让,让老奴给夫人看看。”一个稳婆扶着傅莹莹,另外站在床尾,身旁有丫头伺候着净手。
谢知言知道这是要内检了,只拉着傅莹莹的手。
“夫君,你快离开。”躺在床上,刚刚那一下剧痛过去,傅莹莹恢复了些精神,咬着唇把男人的手往外推。
“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痛了不要忍着。”
“嗯。”
这一幕把王嬷嬷都看得要掉眼泪,千说万说才把老爷推出了产房。
“才开三指,倒是不用着急,夫人要是要是有力气就站起来走两圈,能吃得下东西就尽量吃,待会儿可是要费体力呢。”
稳婆见没什么特殊情况,动作熟练的净手,张大夫此刻就在外间候着,以备不时之需,双保险。
傅莹莹也想早点生出来,这小磨人精平时最调皮,怎么这会儿又老实了?刚才小五子的话她刚听到,只觉着孩子重重的踢了她一脚,然后羊水就破了。
什么王府来的赏赐,还赏赐了个瘦马?
肚子的抽痛传来,提醒傅莹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听稳婆的建议,改变呼吸频率以降低疼痛程度。
王嬷嬷在窗子前往外瞧了一眼,回身趴在傅莹莹耳边悄声说道。
“老奴亲眼看过了,老爷就在门外呢,您放心吧。”
傅莹莹心下安定,扶着王嬷嬷的手,“拉我起来,我要多走走,好让这个小魔星早点出来。”
“哎,厨房熬着的老母鸡汤下的金丝面,咱们走累了就吃东西。”
还是王嬷嬷了解主子的心事,喜儿在旁边看着,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门外,小五子围着自家老爷都快转成了陀螺,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哎呦奴才的好老爷,夫人这边也没这么快,门口那可是王府的赏赐,要您亲自跪迎的!”
“您现在去看一眼,再赶回来也来得及……”
“老爷哎,算奴才求您了,咱们谢府在江州城是数得上号,但是在京城王爷那真的不算什么啊……”
“行了,闭嘴!”
谢知言被他烦的不行,一脚踹过去,可那小五子是谁,从小跟着他的,顺势抱住他的脚。
他甩了两下没有甩脱,“你个蠢材,那些人让你来寻老爷,你没有寻到不就成了?一个瘦马还要老爷跪迎,打着王府的旗号又如何,她也配?”
他压低声音,上前拽着小五子的衣领交代。
“是是是,老爷英明!”小五子脑子转的快,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连忙撒手后退,“老爷呢,我得赶紧着去寻老爷……”
说完,一溜烟的跑走了。
看的谢知言啼笑皆非,然而轻松的心情很快便被一声惨叫打断。
“怎么了?夫人?”他忍不住上前拍门,听到有人回话,说是夫人无事,一切正常。
可叫声却越来越凄惨,还是冷不丁来一下的那种,这下轮到谢知言转圈了,最终他找到离傅莹莹躺着的地方最近的窗户,就这么隔着窗户一会儿问一声。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起来。
“王嬷嬷,记得哄着夫人多吃点!莹莹你这会儿怎么样,还疼不疼?”
一连串的对话让王嬷嬷都绷不住,在傅莹莹耳边说道。
“这老爷眼看着都而立之年,都第二个子女了,怎么反而像是毛头小子一般,不过敲着呀,可真是把我家小姐放在心尖尖上了,那个慌张劲儿。”
傅莹莹想要反驳,却发现王嬷嬷说的都是事实,没什么好反驳的。
谢府门口的小轿子里,一个身材纤细眉目含情的姑娘,正蹙着眉,有些不耐烦的问。
“怎么回事儿,你到底通报了没有?”
“回姑娘的话,是真的找了,没找到,也不知道老爷去哪儿了,我这就派人再去找找啊。”得了小五子吩咐的忠叔,老实憨厚的回话,如果问的再细便一推二五六,一问三不知。
这天儿冷啊,轿夫都不耐烦了,赏钱又不算多,在这儿受冻算怎么回事。
“您看这天儿这么冷,要不还是先进府里来,喝碗热茶暖暖身子,兄弟们也都辛苦了,大老远的。”
忠叔笑呵呵的揣着手,看着一旁的轿夫。
轿夫自然同意,忍不住开口:“姑娘……”
“不行!”那个姑娘嗓子甜腻,此刻倒带了一丝尖刻,“我可是庆王府出来的,这么不明不白的进了府算怎么回事儿,必须你们谢大当家的亲迎。”
她牢记着送她来这的主子吩咐,要先造出声势,务必勾住男人的心。
为了惊艳出场,她特意没穿厚厚的袄裙,毕竟主子说了,她身段最美,盈盈一握的纤腰没有男人不爱……不过这会儿冻得手脚冰凉,真是晦气!
此刻西院的产房里倒是顺利,已经开了六指,最疼的劲儿已经过去,傅莹莹也能吃得下东西了,养精蓄锐决定耗到战斗胜利。
小五子又回来了一趟,在老爷身前躬身回禀。
“……口气挺大,文书也齐全,就是让人觉着不像是王府来的,像是哪家小门小户的,阵势不够大。”
“看明白了?”谢知言反问,对于小五子这个结论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