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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说没钱,王敬却并不生气。事实上,这些酒菜总共也没几个钱。若对方是存心来捣乱的,只怕也不会赖这几个酒钱。而王敬,却很想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实不相瞒,小人……小人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若是掌柜的同意,小人愿留在此处给掌柜的干活,不求工钱,但求有口饭吃,在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别看此人言辞说的恳切,王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心理却犹如明镜一般。这人说话时目光回避,且身上的衣着虽不华贵,却也不似穷苦人那般破衣烂衫。最要紧的是,此人足上还蹬着一双丝质的短靴,而且还挺新的。
“啊……嗯嗯!”
那人看王敬上下大量了一番之后,突然将眼神盯在了自己的脚上,便赶忙尴尬地向后退了几步。
“好吧!既然客官遭了难,那就留在我这里帮几天忙吧!他日若是客官想走,我也不阻拦!”
“谢掌柜的!”
这落魄男子听到王敬肯收留,心理不由得大喜,王敬只觉得此人似乎是松了口气,再加上他额头带血,显然是与人有过争斗,不由得多了个心眼,随即先让人带他下去换一身衣服,随后又把飞龙帮的伙计叫到了身边,小声的叮嘱了几句。
这位连几十个铜钱都拿不出的客人就这样被王敬留在了店里。为防此人手脚不干净,王敬便安排此人在后院劈叉。带到晚上打烊之后,王敬方才收好账本,自回杀猪巷复命。
这几日孟朗酒庄大受欢迎,可是王玄义却并未发现太多关于之前两起命案的线索。事实上,在这东京城里,人们遗忘事情的速度其实非常快,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一月前的那两起惨案了。
可王玄义却忘不了。事实上,他很清楚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敢在东京城开封府的眼皮子地下做出这等事来,凶手到底要做什么?
“来呀!这几日,景福坊可有人因财物丢失前来报官?”
“回,大人的话!不曾有人来报关,只不过……倒是有人前来报那孟朗酒坊贩卖私酒的……”
“哈哈,笑话!这东京城里哪家的私酒还卖得少了?看来,是这孟朗酒坊让某些人看红了眼吧!”
王玄义听到下属禀报,心理不由得觉得城内这些酒坊的老板贼喊抓贼的行为有些好笑。他看这天色已晚,便跟坐在一旁的黄院判到了个别,随后骑马出了开封府。
这几日开封城内正冯大相国寺开市之际,所以城中商旅比平日却又多了几成。王玄义骑马走在街头,看到这临街的店铺上,十家中,到有三四家打出了啤酒的招牌,不由得心下暗赞王敬的经营手段了得。待他行至街头,忽然看到一顶小轿慢悠悠的停在了一家皮货行的门外,随后便有一旁跟随的丫鬟上千挑开轿帘,随后引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夫人出了轿子。
王玄义抬起袖子试了试额角的汗水,此时虽已入秋,可是天气炎热。却不知这是那家的女眷,这么早就来皮货行置办东衣……
王玄义心下诧异,便忍不住打量了那妇人一眼。发觉那妇人惊觉自己的目光。突然猛地转过头去急步走进了货行,王玄义这下心中更奇,可又不好意思跟进去一看究竟,于是便装作不经意的从店门外走过,然后等到走了数十丈外,便又勒马驻足,找了一家茶摊坐了下来。
“这妇人为何鬼鬼祟祟的,莫不是认得我?”
王玄义心中诧异,且左右无事,便点了一壶茶默默地坐在茶摊上喝了起来。心理却始终想不起来这妇人和自己到底何时见过。
待王玄义吃完了半壶茶之后,那妇人却终于从皮货行里走了出来。王玄义见状赶忙伸手挡住了脸,然后从指缝里偷偷的打量着那妇人的行踪。只见那妇人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形,然后便匆忙上了轿子,随即扬长而去。
“此人行踪鬼祟……可看衣着却并非行苟且之事的蛇鼠之辈!实在可疑……”
就在王玄义心中暗自揣度之时,便见到那皮货行后院突然驶出一辆马车。而马车驶入了大路之后,便沿着王玄义眼前的大道而过,直奔城门而去。
当马车行经王玄义眼前之时,忽然一阵清风刮过,随着轿帘一扬。王玄义却一眼看见了轿中之人的侧面。这一看,王玄义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不是……辽国驿馆的那个女子吗?”
王玄义心中惊诧,觉得此事事出蹊跷,便又重新起身来到了那皮货行外打量。
“这辽国女子突然出现在此处,而且刚才离开的那夫人又鬼鬼祟祟的,难道说,此二人是在此间相会?”
王玄义想到了这里不由得心中暗惊。按理说,这辽国驿馆外已经被自己部下了暗探。这驿馆之人的出入应该有人回禀才是,可是……这辽国女子却突然出现在了景福坊附近的皮货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玄义站在街头,只思量间,便扔了几个铜钱在茶桌上,随后翻身上马,径直朝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可就在他看着那马车走到城门附近之时,却看到守门的兵勇拦住了那马车的去路。王玄义见状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便纵马追了过去。可就在他刚刚赶上那辆马车之时,却见到一名兵勇刚刚放下了车帘,示意放行。
“等一下!”
王玄义心下焦急,便立刻出声制止。几名守门的大头兵看到来者是个绿衣郎。便赶忙齐齐行礼。
“小人见过大官人!”
“这车上之人可曾查验?”
“人?什么人?”
“就是车上的那个女子!”
“大人您……这是一车皮货,哪有什么人啊!”
“皮货……我分明看见……”
王玄义心中诧异,便不由分说上了马车拉开轿帘。可就在他打算盘问那女子欲往何处之时,却被车厢里零散扔着的几批皮货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