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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平身。”柳承民大手一挥,就让他起身了。
“谢皇上。”
“爱卿可知道,朕为何唤你出来?”柳承安开门见山。
“微臣……不敢枉度君心。”
“啧,你一个武将,怎得跟那群老木头似的,那么多弯弯绕绕。”
“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桓殊戚低着头,不亢不卑。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如今不清楚柳承民的为人,少说,少揣测,是最好的法子。
“你可知,这天下是谁的天下?”柳承民收回了笑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臣若说实话,望皇上恕罪。”
柳承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新封的冠军侯:“讲,朕恕你无罪。”
能让章斯年主动往上贴的,果然是个妙人。
不过这冠军侯千般好万般好,就是太高了。柳承民腹诽。
最好的一点,是嘴巴不伶俐。
再来一个虞落清,他可招架不住
就算他头微低,还是比柳承民高出不少来。
“回皇上,臣私以为,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桓殊戚压低了声音说话,却掷地有声。
若非柳承民出来没有带任何人,此刻定会有人骂他“大胆”。
柳承民面部有片刻呆滞,随即大笑了起来:“好,好一个乃天下人之天下!好一个冠军侯!松晖,朕就喜欢你这性子!”
松晖,是桓殊戚的字。
如今柳承民用字来唤他,已经有拉拢之意了。
桓殊戚想起来方才在殿上章斯年跟他说的话,已经明白了几分。
“微臣不才,臣愿为皇上披肝沥胆,万死不辞。”柳承民抛出来了橄榄枝,他必须极快地表示诚意。
文臣、世家官官相护权倾朝野已久,若是再这么下去,文武失衡,法度不明,文争武斗是小事情,导致江山易主,百姓受难就覆水难收了。
“松晖,朕喜欢你的坦诚。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天下,是谁的?”
“臣……不知。”这时候,桓殊戚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柳承民语气凌厉起来:“是权贵的天下,是富者的天下,而不是天下人的天下。”
桓殊戚沉默片刻,说:“臣从北疆回来的时候,一路上见过的百姓,十之五六瘦弱不堪,有的卖儿卖女,就为了一口饭。……而朱门……酒肉臭。”
柳承民藏在袖子下的拳头握紧了:“朕读少时,太傅曾跟朕讲,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老有所终,壮有所用, 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恶其不出於身也,不必为己。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松晖,你愿意跟朕一起,缔造一个大同吗?”
年轻的帝王伸出手,眼底映着漫天星光。
桓殊戚抬头,眸子对上柳承民的,手搭了上去,没有丝毫犹豫:“臣愿意。”
彼时清风过眼,初秋的月,照亮了两个少年的心。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冠军侯!”